“没什么。妈,你是不是被人骗了,我刚刚上来没看到你说的人。”
喻千宁拉过她,小声嘀咕道:“这年头骗子太多了,又或者是我们迟了半个小时,人家等的不耐烦,走了,咱们也回家去吧?”
“哎呀大妹子,你瞅瞅他俩,多般配呀!这两个小的真是有缘分咧,我们还没介绍,他们自己就玩到一块儿了,呵呵呵……”一个胖女人不知打哪儿冒了出来,语气极其夸张地说道,让喻千宁听了有种很不妙的预感。倪容陵顺着胖女人的视线,望向跟在喻千宁后头上来的男人,顿时面上一派惊喜,“七姑,您说的那位年轻有为的后生,就是他吗?”
胖女人就是七姑,专门给人牵线的,搁在古代那就是一媒婆。兴许是种传统,天上的月老是个糟老头子,天下间的媒婆一律是胖大婶儿,喻千宁早该想到的。靳褚西惯性冷漠脸,淡淡地打招呼:“七姑。”
喻千宁仿佛被捅了一刀,面露痛苦,靳褚西和倪容陵双双脱口而出道:“你怎么了?”
七姑很会看形势,立刻提出邀请:“我们别在这儿站着,把人家的路都给挡了。”
“哎,好的。宁儿,你要不要紧?是不是早上没吃饭,饿了?”
倪容陵贴着喻千宁连连询问。喻千宁的心里头直发愁,却硬生生地挤出了一个笑容,“我没事。妈,我觉得咱们是被人骗了。”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很小声,俨然是一句不能让人听见的悄悄话。对于她这个言论,倪容陵哭笑不得,“傻孩子,这天底下骗钱骗色的都有,哪有那么无聊来骗相亲的?”
喻千宁便朝后方努了努嘴,添油加醋地说:“怎么没有?你看那个男人,长得像娶不到媳妇儿的吗?还有,他既然要来相亲,干嘛不叫家人陪同,肯定是假的。”
倪容陵叹着气,说:“我知道你不想相亲,也知道我和你爸失败的婚姻,给你留下了心理阴影。可是一个女人来这世上走一遭,总得把该经历的都经历了,逃避退缩只会让你的人生失去意义。”
“妈……”喻千宁不知道要怎么和她解释。事实上,她也没法儿解释。靳褚西就在不远处,她什么话也不能说,不然局面会更加失控。“大妹子,靳先生的家人有事来不了,就由我陪他来。想不到出去接你的一会儿功夫,这两个小的就自行认识了,实在是有缘。”
一坐下,胖女人就发挥她的三寸不烂之舌,把倪容陵说得心花怒放。“是啊。之前只知道你姓靳,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倪容陵笑眯眯地看着靳褚西,问道。靳褚西对倪容陵,不像对胖女人那么冷淡,脸色柔和地说:“伯母,我名褚西,‘褚小怀大’的褚,‘西窗剪烛’的西。”
说到“西窗剪烛”之时,靳褚西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不仅加重了些语气,还看了喻千宁一眼。听到他的这番回答,倪容陵心里对这个后生就更满意了。他看起来也就二十几岁,比七姑说的年龄小多了,可既是社会精英,肯定也是个做事可靠的。只是他的气质冷了些,她有点担心宁儿这个闷葫芦,跟他处不来。喻千宁留意到她老妈的表情,显然是对靳褚西越看越满意,不由得心中发慌。“宁儿,靳先生都做了自我介绍,你也该介绍介绍自己呀。”
这时倪容陵对她使了一个眼色,并出言提醒。靳褚西便将她望着,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喻千宁不懂他在玩什么把戏,隐忍道:“你好,靳先生,我是喻千宁。”
胖女人很擅长察言观色,见两人互相看着,直觉这场相亲有戏。于是,她暗中扯了扯倪容陵的袖子,继而轻咳一声,说:“我先去下洗手间,你们聊。”
在两个小的回来之前,倪容陵已被胖女人教导过,便也站了起来,笑言:“我也去。宁儿,代我好好招呼靳先生,人家专门赶回来的,别怠慢了他。”
喻千宁一听,铁青了一张脸:“妈,我也是特地赶回来的。”
她还专门请了好几天假呢!这个靳褚西,只请了一天假,说是国庆要到了……国庆?!!喻千宁一个激灵,对啊!国庆长假足足有七天,她脑子进水了吧,竟还跟经理请假?那可都是钱啊!懊恼之余,喻千宁不禁埋怨起那个“经理”,为什么在她请假的时候没有提醒她?胖女人跟倪容陵都走了,喻千宁也就没什么顾虑了,开门见山地问:“你来跟我相亲,是不是有目的?”
如此直接的问题,真让靳褚西大感意外,疑惑道:“你不是应该含蓄点儿么?”
“我干嘛要含蓄?你果然是另有所图,要不然你在B市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
喻千宁大怒,靳褚西也太不把她放眼里了吧!谁知靳褚西竟露出委屈的神情,这还真是破天荒的头一回,喻千宁又看傻了。幸好他出声,将她的神智给拉了回来:“相亲自然是有目的的,没有目的何必相亲?我年纪也不小了,跟我这般大的男人,孩子大多能打酱油了,家里人便催着我找老婆传宗接代。”
这个回答很是出乎喻千宁的意料,使她下意识地叱道:“胡说,你想娶媳妇,根本犯不着来相亲!还有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在B市你干嘛不说?”
要是他说了,喻千宁肯定不会来的!眼看她无理取闹,靳褚西却十分坦然,两手一摊,无奈道:“我又不知道跟我相亲的人是你,我们双方都没有提供照片,只是大概说了对方的情形。“我只知道相亲的女子姓喻,在B市工作,天底下又不止你一个在B市工作的喻姓女子。”
喻千宁被他的话堵得胸口发闷,可是她还真找不出漏洞来反驳。而她所获得的信息,还不如靳褚西来得多!否则在见到靳褚西以后,任凭倪容陵再怎么催,她也不会回来继续相亲了。诚然,在茶楼见到她的那一刻,靳褚西定然有所联想了。他大概猜到自己就是那位喻姓女子,居然迟迟不说,让她陷入这等两难的境地,可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