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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鲨鱼的新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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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离5月30号还有将近一周的时间,这天正好是周日,不需要去公司,金时海下午便一个人待在家里。  林允儿说她下午有个行程需要完成,是之前就定好的。  临时不方便推脱,所以也没办法陪金时海一起共度周末假期。  金时海对女朋友的工作繁忙表示能够理解,有些心疼,但是他并不会主动干预。  至于生日会去见少女时代其他成员们的事,林允儿已经和金时海知会过了。  她向金时海保证,那天只会有少女时代的成员,仅是私人的生日会,不会再邀请其他人前来。  金时海对此其实并不是很在意,毕竟是女朋友的生日会,再尴尬的场合他也是会去的。  不过既然林允儿已经如此决定,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倒是在说这件事的时候,林允儿是在成员们的注视下,用手机发送讯息完成的。  为此还因为自己给金时海的备注这事,被成员们嘲笑了好一会儿。  一个小朋友给别人备注小朋友,在其余几人眼里,真是可爱又幼稚。  说回金时海此时,他正靠在沙发上翻阅着一本书。  正是卧室书架上那本半岛语版的《百问百答》。  说来有趣,这本书和书架上的其他书有着一个非常明显的区别。  就是书页边角的痕迹。  金时海从入住后并没有翻阅过这本《百问百答》,但书页边角已经起了褶皱,应该是在过去就经常被人拿起阅读。  闲来无事,金时海也就拿起这本书翻看起来。  别说,还挺有意思的。  里面的问题和答案可以说是五花八门,有脑筋急转弯,也有名人名言,国内国外的谚语也能在其中看到一二。  这本《百问百答》的内容显然是超过了一百个,整体厚度至少也能在书架里的书排上个前五名。  于是乎金时海这一看,便陷了进去。  浑然不知,他家的门口外面,现在正站着一个人。  那人身材魁梧高大,宽松的休闲衫也挡不住肌肉的轮廓显现。  站在金时海家的门口,摆出一脸沉默,把手放在门铃边,却迟迟没有摁下去。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金时海的邻居,卢卡·科雷。  卢卡·科雷其实是来告别的,经过一番斟酌后,他打算再过几天就乘坐飞机回瑛国去了。  本身他就不是主动要来半岛的,所做的事也不过是受人之托。  虽然在某些地方、某些事情上确实是他自作主张,但最初计划的内容也还是完成了。  他可以跑来半岛度假,可以做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但不能长时间在外停留太久。  他也有着自己的事业和所需要承担的责任。  反正也认识到了新朋友,至于后续的事,卢卡·科雷不打算再继续参与进去了。  再怎么样,那是金时海的人生。  在卢卡·科雷看来,自己的人生就要自己去走,别人没办法也不应该去干预。  抬起的手再次放下,埋藏在过去的回忆却又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  ......  那是许多年前的一个午后。  卢卡·科雷还记得那一日的天气。  天空很阴沉,无风也无云,他正在参加一个私密聚会。  这是一个隐秘组织在瑛国所开展的纳新活动。  地点在一栋四四方方的三层建筑里。  红砖是朴素柔和的陶瓦赤土色,依稀还有些许斑驳的黄色,整栋建筑散发着古老的历史气息。  周围的墙壁上也涂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画”。  有的抽象,有的写实,有的是名字绘成一块,有的是乱七八糟根本看不出是什么。  那些“壁画”似乎已经存在了很久,这栋建筑看起来也并不像是平常没人居住的样子。  卢卡·科雷也是从其他地方听到了有这么一个有趣的组织。  在得知这个组织的一些实力后,抱着好奇的想法,他便提供了相关资料加入了进来。  纳新活动的聚会其实说不上是有趣。  尽管大多数人看上去都很正常,但卢卡·科雷还是很轻松就闻出了他们每个人身上的那股消毒水味。  那是一种无论用什么香水都无法掩盖的味道,刺鼻,且让人感到阴冷。  在当时的卢卡·科雷看来,这就是一个病态的聚会,而他是第一次参与,也没有遇到熟悉的人。  所以没过多久,他就感觉自己有些格格不入了。  可聚会才开始没多久,他又不好就如此离去。  于是拿着啤酒瓶,懒懒散散地顺着楼梯走往天台,想站在制高点独自俯瞰周遭的风景。  意外的是,在卢卡·科雷步入天台的那一瞬间,他竟然看到有个年轻男人正站在最边缘的挑檐上。  那里可没有护栏,而年轻男人却站得极为笔直。  手上还捧着一本书,一会儿低头看看,一会儿又抬起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就是这么一幅奇异的画面,吸引着卢卡·科雷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他当时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是:  这又是什么样子的神经病,在这做行为艺术,真是有趣。  “嘿,朋友,一个人?”

在卢卡·科雷的呼唤下,那年轻男人的身体仍是一动不动,脑袋却慢慢地转了过来。  黑眼睛,黄皮肤,高鼻梁,一头向上扎起的丸子状黑发。  明显的亚裔面孔,漆黑的眸子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郁郁,他轻声应了一句:“嗯。”

看到对方的脸,卢卡·科雷眼皮一跳,一副自来熟的样子问道:“我是新来的,你呢?”

朝他手中的书籍瞧了一眼,依稀看到了“颅相学”“脑功能定位”几个字眼。  “不巧,比你早来了那么一段日子。”

年轻男人瞥了卢卡·科雷一眼,而后又继续回过头看向前方。  “介意聊聊么,朋友,我觉得我们挺有缘分的。”

“缘分?”

“是的,你看,我一上来,恰好就能直接看到你,恰好你也是一个人,恰好你也穿着一身黑色......”  卢卡·科雷小心翼翼地站上挑檐,朝下瞄了一眼,又马上抬起头。  偷偷咽了口唾沫,稍显尴尬地说:“嘿嘿,抱歉,我有点恐高。”

“并且我知道,这里的人,唔......”  他说着又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这里都有些问题,所以我们恰好也算是同类了,通常这么多巧合发生到一起,我喜欢称之为......”  “缘分。”

年轻男人听完后幅度不大地摇摇头,“虽然听起来有些牵强......不过,你好像之前见过我?”

“......”  “哈哈,可以这么说,我偶尔也会去安东尼医生那里坐坐,和他谈些人生道理,聊些政治经济之类的话题。”

卢卡·科雷也没想到对方这么灵敏,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头。  他确实见过眼前这个年轻男人,在安东尼医生的办公室外面。  不过也只是见过,算是有着一面之缘,这也是为什么他刚才看到这人时会有些惊讶。  “那个老家伙有时候还挺烦人的,对吧?”

“嗯?”

卢卡·科雷一怔,随即大笑着道:“没错,是挺烦人的,哈哈哈。”

“所以......”  顿了顿,年轻男人合上手中的书,扭头看向卢卡·科雷问道:  “你为什么会想要加入这里?为了金钱?还是为了权利,又或者只是想进来看看一群可怜虫的地底聚会?”

“金钱......”  “权利......”  卢卡·科雷揉揉鼻子,“说实话,这两个都是非常美妙的词汇,但我都不缺。”

“不过呢,我更想要的是这里的人脉关系,最好在将来还可以动用一部分属于这里的力量。”

“你倒是很诚实。”

“哈哈,多谢你的夸奖,鸡蛋不能全部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是我小时候就明白的道理,多一条可以发力的渠道,我的生活也能过得更有安全感些。”

卢卡·科雷说完想了想,又问:  “所以你呢,朋友,你是因为什么才一个人站在这里呢?”

年轻男人缓缓坐了下来,将两条腿暴露在空中,晃着腿慢悠悠地说:  “我只是想一个人看看书,顺便观察一下,有没有人可以给我一些新鲜的灵感。”

见年轻男人坐下,卢卡·科雷也学着对方的动作缓缓坐在挑檐上。  不过他的姿势显得有点笨拙,用一只手稳稳地撑着自己的身体。  “灵感?”

“是的,如何死去,却可以不影响到任何人的灵感。”

“那看来你的病确实挺严重的。”

卢卡·科雷点点头,“你不想活了?”

“有那么点,这个世界糟糕透了,不是吗,每在这个世界上待上一天,就越感觉这个世界很操蛋。”

“为什么呢?”

年轻男人抬头望着天,“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有这个想法罢了,尽管我也知道这么想不太对,但没办法,它就是存在了。”

“那......想死就去死吧。”

“还需要什么好的灵感,死亡没那么复杂的,如果有需要,我也可以帮你,我在这方面还算有些心得,唔,我说的是帮人去死这方面。”

他拿起手中的啤酒瓶喝了一大口,打出一个气嗝,又递到愣神的年轻男人面前。  “要不要来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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