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等我一下。”

这句话卢卡·科雷明显不是对Right说的，过了两秒Right才听到对方朝自己吐槽道：　　“看样子你刚出来没多久，你可以算算时间我现在这里是几点，这个点我身边躺着个妞很奇怪吗，Right。”

“还有，她的声音你就不用记了，你以后不一定还听得到，至于你那位女性朋友的事情，我一会儿就会和东南亚那边的人员沟通......”　　顿了顿，卢卡·科雷似是叹气又似只是做了个呼吸，不知在电话那头做了什么动作，惹得那个女人娇呼一声。　　“最后，难道你小子开窍了，想留下来听点动人激情的声音？你知道的，我向来不会介意，就是怕你晚上睡不着觉，哈哈。”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Right面无表情地用华语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能不能理解，动作流畅地直接将电话挂断，而后把通话记录删除干净。　　内心的波动仅是翻了个身，他默默望向天空，下一刻一个念头陡然于脑海中浮现。　　这个时间她应该也睡了吧，那还是不要打给她了。　　......　　夜晚的时间并不短暂，对于刚刚醒来不久的Right来说，他当下的精神状态还是处于十分亢奋的阶段。　　可他也没地方去，更不可能独自离开医院，外面还不知道暗地里蹲着多少DH金氏的人呢。　　闲来无事的Right也只能是躺在床上玩着手机，虽说他是系统之中的管事守门人，但在日常中也不是随随便便想出来就能出来的。　　并且，即使他能够出来的机会比其他人多一些，可他仍是很珍惜每次在外面的时间，不会让属于自己的时间毫无意义地流逝掉。　　手机里倒是没有网络游戏，他这个时间也不知道能看些什么影视，于是再次打开浏览器，搜出了一些电子版的谜题问答看了起来。　　搜出来的内容千奇百怪，答案更是什么都有，有荒诞有现实，但肯定不能说无趣，甚至还能增添一些有趣的知识点。　　时间过得很快，不过Right却觉得很有意义，也算有着收获，直到将近破晓时分，他才逐渐退回到内部世界中。　　Right算是一夜未眠，而金时海却什么也感觉不到。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才借着生物钟苏醒，手机就安静地躺在床头边，自然是和他睡前摆放的位置有所差别，可谁也不会在意这种细节，更别论能够从中发现出什么不对劲。　　至于手机电量，Right在临走前还是充了一些的，和上面说的手机摆放位置一个道理，换做是正常人，也不会在隔天醒来后因为手机电量少了一两点而怀疑什么。　　甚至就算多了一点，也会认为可能是自己昨夜睡前看错了数字，不过更多时候，没人会特意去记住这些。　　一直到了中午。　　“昨晚睡得还好吗？”

“还行。”

这段对话似乎已经成了这段时间每次与权善美进行交流时的开场白，金时海望着权善美来到自己面前坐下，紧接着便听到对方开口说：　　“依然是简单的我问你答，放轻松就行，我这次想先问一下，关于你们系统中内部世界的具体构造，你现在都清楚了吗？”

金时海低头沉吟了会儿，想了想回答道：“唔，我似乎有一部分记得不是很清楚，我目前只知道前台走廊、第二层的时间海以及第三层的世界这三个地方，但是我依稀知道还有其他的，只是现在想不起来。”

他虽然说接受了初始人格的所有记忆，但能记清的大部分都是有关在现实世界中的记忆，对于意识在内部世界中的经历，他并没有多少印象。　　权善美点点头，没有为这个现象作出什么解释，可再次望向金时海的目光就有些怜悯的感觉，“明白了，那么对于你自己的意识在前后台之间移动，或者说试图与其他人主动交流这类行为，你现在觉得自己做得到吗？”

“你......尝试过吗？”

金时海摇了摇头，联想到权善美所形容的那种行为，心里就觉得怪怪的，“没有，我其实觉得很模糊，而且我也说不太清楚......在意识层面上的感觉。”

“没关系，这没什么。”

权善美温柔地把话题在此打住，心头一动，又问道：“......这些天以来，有没有其他的人和你进行过意识共存？”

“......有，是Right。”

“那么你现在经历过意识共存后是什么感觉，会感到精神疲惫吗，如果能够形容的话不妨与我说说看。”

权善美犹豫了一下又微笑着说。　　有关在意识共存时的主动性，或者说主导性，往往能反映出当下主人格在系统中占有的“权限”大小，知道这其中的联系，对于他们的治疗也很关键。　　尤其金时海还说与其进行意识共存的人是Right，那这就更重要了。　　“我无法判断是什么时候开始与结束的，精力上也没有很明显的变化......”　　一想到昨晚自己在与林允儿聊天时发生的情况，Right在他“耳边”不断打岔的样子，金时海便不由地感到一阵郁闷。　　“似乎在发生意识共存的时候我会有一种抽离感，思绪也会转得比平常慢一些，不过那个时候我是独自一人在房间里，也没有其他参照物可以供我进行参考。”

“好的。”

权善美拿起笔在手中的本子上记录着，低着头继续朝金时海询问道：“那最近这段时间你有察觉到丢失时间过吗，仅限于你能感知到的。”

金时海仔细回忆了一番，稍作思索后抬起手摸摸自己的鼻子，看着权善美仍然在书写的动作，低声应道：“应该没有，我没有感觉到时间有跳跃或者消失，我也确定没有出现过类似意识断档的情况。”

“情绪方面呢，会感觉某些时候突然浮现或者存在一些感官上不属于自身的情绪吗？”

“也没有。”

权善美放心地点了下头，在书写完沟通记录后温和笑着看向金时海的眼睛，“好，那这次的交流就先到这，我们今天来进行一次催眠诊疗吧，你觉得可以吗？”

这也是她今天原本就已经计划好的一步，不论是为了让金时海能够更加了解他们系统的内部构造，还是为了在他苏醒后做一次尝试，从受催眠状态中大致了解到他如今的反应，都很有必要。　　“我没问题。”

金时海倒是很爽快地答应，他并不反感接受催眠，况且他也需要通过催眠才能进入到内部世界里。　　“就在这吗？”

他又问了一句。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能一起去我的办公室，也是我们本来定好的治疗场所，那里或许会让你更加放松一些。”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