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辰收回了自己落在她脸颊旁的手,性感的喉结微微滑动。片刻之后车窗突然就开了,男人已经淡然地端坐于驾驶室点燃一支烟,他的胳膊闲适地搁在车窗上,手腕上的名表在暗沉的灯光里也是一幅灼灼其华的样子,一幅温文儒雅的绅士风度。云璟心里腹诽,靠,这人变脸比翻书还快。衣冠和禽不过就是一秒的距离。她有些猜不透他此时的想法,坐在副驾驶等待着,心里又气又急,这样的僵持对于云璟来说无疑是一种无声的煎熬。自己的家就在楼上,咫尺之遥,她却被傅少辰困在车厢这方寸之间。“傅少辰,你把门打开。”
和男人比耐性,她肯定是输得一塌糊涂。傅少辰隔着烟雾,暮色沉沉地看她。云璟被他看得更加心慌意乱,眼角扫到旁边搁的一个玻璃杯,心想,他不放她离开,她就用杯子砸他。狠狠地砸,不留余地的砸。结果,正当她的手悄悄靠近那玻璃杯时,耳边“咔”一声闷响,门锁突然开了。云璟的手就那样僵在半空,随即,她貌似无意地咳嗽两声,又不动声色将手收回来。她一系列的小动作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自然,也没能逃过傅少辰的眼睛,其实他本就打算放小女人走的。几次接触,他也多少了解到她的性子。柔中带钢,却又不屈不挠,这样的女人不能逼急了。急了,能伸出小爪子示威,还会咬人。云璟毫无停顿,迅速打开车门跳下车。一路狂奔,她一刻也不敢停歇。到家之后立即关门上锁,然后才惊魂未定地靠在门背后大口的喘气。一副死里逃生的狼狈样儿。楼下,慕尚并没有马上离开。傅少辰坐在驾驶室等待着,直到二楼的灯光映照在窗户上,他的视线才缓缓收回,然后落在自己的大腿上。伤口早已经崩裂开了,血从纱布处透出来浸染到他的西裤上,一直都在疼,现在几乎已经疼得麻木。他拿出手机拨号:“篮子,带着医生到金樽会所来。”
“靠,又怎么了?昨天医生不是说没事了吗?”
电话那边,江澜的声音明显带着几分好奇,随即又显得心灾乐祸:“不会吧,难道是搞得太激烈了?被夹了?”
篮子是江澜的绰号,那晚傅少辰被云璟砸伤脑袋也是他赶到酒店将他带走的。傅少辰将手机丢在副驾驶,电话那边江澜还在嚷嚷:“喂,少辰,那女人功夫如何啊?你们搞了几次,都采取什么姿势,快说说啊……”……云璟一夜恶魔缠绕。梦境一会儿是在精神病院里,她被一帮医生捆在病床上强制注射药物的情景,一会儿又变成在酒店傅少辰在她身上肆虐索取的情景。惊醒后,她再也睡不着了,靠在床头点上一支烟,烟雾缭绕里她不停的咳嗽,然后她就觉得自己的眼皮开始不停的跳,心神不定的样子。所以,她今天无论是上班还是过马路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了什么意外。最后一节法语课,慕熙背着她的刺猬小书包蹦蹦跳跳跑到云璟面前甜甜地喊她云老师,一张小脸笑得上面的肉都挤到了一块儿,讨好又狡猾的模样。云璟的心里突然就生出不好的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