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教室里的气氛都是压抑的,因为徐丹自杀的事情,课间谈论的也是这件事。放学之后,唐玖珍在校门口跟杨柯慕言分开,看到停在不远处的车,走了过去,打开门就看到苏兰馨坐在车上,电话放在耳边,不知道跟谁说着电话,见唐玖珍进来,慌张的挂掉了电话。“你这人没声音的啊?”
苏兰馨恼怒低吼道。没有理会她,唐玖珍看了空空的驾驶位上一眼,淡淡道:“余臣去哪儿了?”
苏兰馨瞪了她一眼,也没隐瞒,“我让他去买点东西。”
就在这时,驾驶位上的车门被打开,余臣走了进来,看到唐玖珍点头打了声招呼,上车将手里的袋子递给苏兰馨后开车。唐玖珍注意到苏兰馨一直紧紧的攥着手里的手机,表情不太自然,像是担心唐玖珍会发现什么似的。回到家的时候,唐瑞林已经回来的,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精神不错,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看到唐玖珍和苏兰馨回来,笑着道:“回来了?今天怎么样?”
“爸爸,下下个星期就是学校的校园比赛了,您可一定要抽空过来给我们加油哦。”
苏兰馨笑着跑到唐瑞林身边坐下,撒娇道。“是吗?看来馨馨是有单独的节目了,珍珍呢?”
唐瑞林回了一句,又把视线放在不远处站定的唐玖珍身上,神色有些不自然,像是心虚?唐玖珍眸光一闪,“班上有两个节目,一个是集体节目,一个是个人节目,我没有馨馨那么有才艺。”
自然也就不会单独报名了。苏兰馨脸上带着骄傲却不过分,反而让人觉得娇憨可爱。看着亲密的‘父女’俩,唐玖珍感觉似乎又回到了过去,自己融入不进去的家庭气氛。“没关系,这种节目也不只有一次的,珍珍有什么喜欢的跟爸爸说,爸爸帮你报个班学学,以后也能跟馨馨一样上台表演的。”
“以后再说吧。”
唐玖珍兴趣不大。正说着,吴婶从厨房里出来,“先生,小姐,吃饭了。”
“走吧,先吃饭,这个点儿该饿坏了吧?”
唐瑞林拍拍苏兰馨的肩膀,又看了唐玖珍一眼,站起身朝餐桌走过去。一顿饭,唐瑞林跟苏兰馨聊天比较多,唐玖珍充当着背景板,吃完就回到了房间。见此,唐瑞林脸上的表情也渐渐落了下来,苏兰馨看到并没有说什么,她心里清楚唐瑞林态度的转变不过是为了妈妈肚子里的孩子,妈妈担心她在唐家不好过,还曾找过唐瑞林说不要这个孩子。唐瑞林这般举动也不过是为了让苏媛放心,并不是真心疼爱自己,她心里清楚。这几天下来,她甚至有些嫉妒那个还没出生的孩子。此时的唐玖珍却站在房间里跟躺在她床上望着她的祁斌大眼瞪小眼。“你怎么又来了?”
这人是翻墙翻上瘾了?什么时候养成的毛病?“怕你想我。”
祁斌说的一脸自然。唐玖珍握着门把的手按了反锁,这才将疲惫的身子抛进柔软的大床上,躺在祁斌身侧,伸手挡住惨白刺眼的日光灯。没有听见她的回话,祁斌偏过头去看,就看到唐玖珍如海藻一样的长发散在床上,与白色的床形成鲜明的对比,晶莹剔透的皮肤带着一丝红晕,粉嫩的唇瓣微微抿着,像是一颗熟透的樱桃,让人忍不住想要一口吞下。脑海里回荡的是纪朗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唠叨,是女热最高阶的爱,沉默,是女人最可怕冷酷’。他清楚的很,唐玖珍并不爱他,接受他的碰触和强行融入她的生活,不过是那一点点的好感之下的容忍。如果不是因为华桑的存在让他看到唐玖珍产生的那点怒气,他还以为他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尽管那晚她的宣言让他悸动不已。伸手扯下她挡住眼睛的手,将人拉到自己的怀里,指尖沿着她柔和的五官描绘着,“真想现在就吃了你。”
唐玖珍轻笑出声,看着祁斌那张天怒人怨的俊脸,不由愣住了,对着这张脸的免疫力是越来越弱了。“你的青梅呢?”
俊脸一黑,“什么青梅?”
“华桑。”
“回华老爷子身边了,目前国外的学业还没结业,多半没几天就回去了。”
“你很遗憾?”
唐玖珍挑眉,语气扬高道。“找个时间我们去趟英国。”
祁斌没有理会她的调侃,转移话题道。“去英国做什么?”
“结婚。”
唐玖珍被结婚两个字惊得坐了起来,满脸震惊的望着祁斌,“结什么婚?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况且我还没到法定年龄呢,你有的等。”
“英国法定年龄只需要十六岁,你十七了。”
祁斌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太快了,我还没准备好。”
这一轮轮强烈的冲击,让唐玖珍快反应不过来了,在别的国家根本不需要等到二十和二十二岁就结婚,可她到底是个中国人,比较传统。重点是她还没有真的决定要跟祁斌过一辈子,她是一个过分敏感,又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爱上了一个人就必须得占有,如果没有办法完全的占有,她只会痛苦。不喜欢看到他身边的莺莺燕燕,不喜欢他的逢场作戏,不喜欢所有让她觉得随时会失去的恐慌感,她不知道也不能够绝对的确定,祁斌会不会是下一个李枫。她更讨厌被人突然的温暖,又被突然的冷落,就像前世李枫对她那样。“我说过,你大可不必把我当成洪水猛兽,完全可以轻松的接受我的喜欢,我不是话少,也不是冷漠,只是我没有必要对每个人都有说有笑,爱没那么复杂,我爱你时你也爱我,就这么简单。”
唐玖珍一愣,不得不说祁斌的这段话很触动她,一直以来她都认为他是个冷冰冰不擅言辞的人,不会刻意讨好一个人,也不会为了谁去打破自己的规律。“见色起意也好,一见钟情也罢,关于喜欢你这件事,没什么好说的,认栽。”
祁斌嘴角牵起一丝苦涩的弧度,尽管发现了自己的变化,可他并不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