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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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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千里之外魑魅魍魉,六八堂的四大地藏阴将。不尊国主,不见众生,唯一放的在眼里的只有孔老怪孔求中。阎罗七将是不是要杀,孔求中终究是杀了。所谓的安稳一旦不再安稳,安稳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事实证明,阎罗八将便是不必要的安稳,地藏四将足以安稳的住六八堂。孔求中觉得自己借将的这步棋走的极臭,臭的辱没了散字门的颜面。棋走错了,却不能将错就错。六八堂是大散的六八堂,更是散字门的六八堂。散字门外的人,是不能插足的,包括安清风。安清风,孔求中想起这个名字就觉得头痛。三十年前的安清风谦恭温和换来三十年后的安清风多疑嗜杀,师傅说的没错。试玉七年,少了一年都是不行的。帝王诡道,姓安的小子是学了个通透,用了个彻底。前些年,云华王朝的老臣掰掰手指还是数不过来的;如今再掰掰手指就不够数了。只怕是寿终正寝者少,身不由己者多。一朝天子一朝臣,主子走了,臣子留着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不想走,不想走也得走,走不走由不得自己的。走了,新主子心里就舒坦了。否则多疑的心是睡不踏实的,睡不踏实的人就喜欢杀人。杀人杀的多了,就越来越喜欢杀人。就像瓜虫小子喝酒,喝酒喝的多了就越来越喜欢喝酒。酒瘾难戒,杀戮难止。一转眼,前朝的遗老遗少杀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二二三三不是功勋元老,便是权柄重臣了。大散国的江山社稷,千秋万代靠的就是这二二三三,杀是杀不得了。孔求中既不是功勋元老也不是权柄重臣,却与前朝的故事千丝万缕。磨刀嚯嚯,前朝的人总是不能相信的。即便是国主的师傅,国主也是可以大义灭亲的。只是大散国的剑指六合,少不得师傅的运筹帷幄。三十年前,孔求中蹬了国师的位子不远千里来到了东川顿不是清高,只是清风洛的主人已经失去了信任。千里,不是太远不是太近,孔求中既摸不到清风洛的权势,安清风也看得到花雨院的老人。一个能睡得着觉,一个能保得全身。聪明人对上聪明人,不需要多说些甚么,你好我也好。所以世人皆知大散国主安清风尊师重道,国师孔求中不喜虚名,落得个大大的清高。只是清高的背后是不得不清高,清高的人世人不知他的清高,比如师叔。死了的人不需要说法了,活着的人却不得不给一个说法。阎罗八将死了,阎罗八将的主子安清风没死。孔求中杀了安清风的人,不给安清风一个圆满的说法,孔求中就难逃一死。孔求中不怕死,怕的是死了还没有看到顾家的人吞吐天下。瓜虫小子,为什么顾家的三孙子小名叫瓜虫小子?或许并不为什么,正像瓜虫小子自己所说的那样,瓜虫小子就是瓜虫小子。孔求中想不明白瓜虫小子的名号,却知道顾家的后人一如顾家的先人都过于清高。高处不胜寒,清高越甚,寒冷便越重。六八堂的阴气已经足够寒冷,瓜虫小子的清高就要不得了。孔求中不能苛责师叔的清高,却是可以打压瓜虫小子的清高的。既然可以打压,孔求中便不会手下留情。六八堂要不得清高,要得是一个能屈能伸颠覆天下的人。浑金璞玉,是到了雕琢的时候。孔求中三十年功夫养成了魑魅魍魉,便要用魑魅魍魉琢磨出个龙妖虎怪。“我走以后,阴兵半九便是你们的主子。”

孔求中看着魑魅魍魉说,阎罗七将的尸体已经清理干净了。石室不甚宽阔,烛光也黯淡的多。地藏四将依旧是一字排开,一动不动的立在石室中央。寒光熠熠的面具除了狰狞之外便是摄人心魂的可怕,似乎之前并不曾有过血腥的杀戮,杀戮正是存在的意义。顾都的心起起伏伏,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位置,一夜之间发生了太多。原来大散国并不是太平盛世,不然一夜间又怎会死了八位将军?不是捐躯沙场,而是同室操戈。风和日丽的日子又有多少暗潮汹涌,波澜起伏?为何十八年来自己一无所知,是小民所谋在乎油盐酱醋还是书生狂傲妄在纸上谈兵?顾都觉得自己是小民更是书生,未谋油盐酱醋却的确与老叟在纸上谈过兵马。孔求中为何要自己目睹这赤裸裸的杀戮,顾都觉得孔求中是要自己将来坐在他的位子上。他的位子上既有阴谋诡计更不乏血腥杀戮,孔求中没有说出了却做出来了。孔求中相信聪明的瓜虫小子看的出来,顾家的后人以后更能做得出来。顾都看出来了,却不知道以后做不做得出来。孔求中的老奸巨猾是狐狸也自愧不如的,顾都觉得,自己的稚嫩实在是不值一提了。自己不如狐狸,更比不上孔求中。顾都忽然想起了破碎的第一文章,破碎的清高之梦。只觉得,破碎了,很好。“是,谨遵堂主吩咐。”

地藏四将之一的声音依然毫无感情,冷冰冰的冻在了嘴唇上。杜开先既兴奋又恐惧,对孔求中的崇拜似乎已无以复加。十步杀一人,事了拂衣去的是侠士,杜开先知道自己是做不成侠士的。自己要做的是有勇有谋的人,孔求中就是,而且是一个将勇谋做到极致的人。既活在阳间又活在阴间,不想师傅活在了两间之外。师傅看空了人世的富贵,杜开先却没有。杜开先知道孔求中也没有看空富贵,因为他的棋盘上横竖都离不开大散,离不开天下。杜开先也知道自己也是孔求中棋盘上的棋子,杜开先乐意做这枚棋子。因为棋局中有棋子想要的富贵,或大或小,总之要有杜家的。杜开先看着地藏四将无声无息的结束了阎罗七将的性命,只是因为孔求中的怀疑。这份杀伐果断,狠毒无情难道是一个道人的心性吗?自己也是道人,是不是也要修出这份毒辣?或许,只有这份毒辣才能纵横天下。杜开先明白以后的路不会十步杀一人,因为杀的人很多;也不会事了拂衣去,因为事了了还有事等着,要做的事很多。杜开先想着不由得羡慕嫉妒恨了,孔求中的高度或许自己一生也是达不到的。为何师傅走的如此匆匆,自己学到的是不是太少?“阴兵半九是主子更是阴兵,阴兵要做的事不可落了一件,主子要做的事也不可落了一件。明白吧?”

孔求中坐在石椅上闭目养神,顾都和杜开先一左一右立在两侧。“明白。”

“下去吧。”

孔求中一挥手,地藏四将瞬间消失了踪影。孔求中只交代了阴兵半九,却没有交代阴兵十一。半九做了主子,十一做了什么?顾都觉得似乎应该问上一问,又觉得没有问的必要了。阴兵十一,杜开先不就是阴兵十一吗?孔求中要杜开先做得就是阴兵,阴兵十一。孔求中要走,去哪?顾都觉得是花雨院,顾都能想到的也只有花雨院。只是花雨院在东方,孔求中还要北上。北上千里之外,给一个圆满的说法。顾都不知道北上,杜开先也不知道北上。杜开先听到孔求中要走,有些失望。杜开先知道孔求中走与不走与自己并没有利害关系,因为孔求中只在乎瓜虫哥。可是失望的心,莫名其妙的失望。或许因为孔求中自始至终没有一字提到自己,自己被忽视了。忽视,孔求中甚至没有给自己一个安排。或许不是忽视,而是已经有了安排,阴兵十一,阴兵不就是给自己的安排吗?杜开先想的不甚清楚,越想越想的迷糊,失落的心就更加的失落了。“三年内不可出六八堂半步,违者格杀勿论。”

孔求中忽的站起身来,冷不丁的说了一句。顾都和杜开先惊了一下,而后的话更是惊住了二人。“阴兵揭面者,杀;阴兵相谈者,杀;阴兵抗命者,杀;阴兵无能者,杀;我的话,你二人明白吧?”

“明白。”

顾都知道孔求中走后自己是主子,更是阴兵。杀这个字,不是说说而已的。顾都明白,杜开先也明白。“你二人今日后便不要相见了,三年后,我希望都还活着。下去吧。”

孔求中说着走进了另一间石室,二人看着离去的背影默默无言。六八堂似乎不是人呆的地方,不然怎么会是阴兵。孔求中希望三年后都还活着,瓜虫小子活着,杜开先活着,还有自己也活着。石案上薄薄的册子,却记载了八百阴兵的生死。阴兵生死薄,孔求中一页一页仔细的翻看,不到半年死的阴兵已经一百多人了。阎罗八将,孔求中看了看,笑了笑。一个大大的叉号,鲜红刺目。叉号收笔勾起了一个微微的弯,颇像镰刀。镰刀,真是可笑,将军没有死在刀剑之下,却被镰刀勾走了性命。阎罗八将,总要有些无辜的人,总要有些冤枉的人。要怪就怪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吧。东川顿,东川顿的阴兵已经没有了一百。不到一百,却不多不少只死了两人。孔求中又续上了两人,阴兵十一,阴兵半九。阴兵半九,东川顿的第一百个。一百,九九之后,顿悟归零。孔求中又笑了,一百或许也是瓜虫小子的名分。名分的事情,说不准,却也准得很。散字门沾惹的是非太多,或许九道人得个圆满,也了了散字门的俗缘。俗缘,俗缘最大的或许就是大散。安清风,安清风。安清风若是归了清风,或许散字门的俗缘便断了。孔求中合上了生死簿,掂了掂,轻得很。三个字,两个字,一个叉号,一辈子就没了。想不轻,也重不起来。八百人的生死,也没有想象中的重。掂了又掂,孔求中还是觉不出沉重来。千里之外,自己的命是不是也就一个叉号轻轻一勾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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