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确实没死，封严漫不经心地走出包厢，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接着对经理微微点头。“老板，外边来了几个警察，请你和他们走一趟，要不要……”经理小跑几步，低声说道。“不，我跟他们走。”

封严冷淡的说，经理看着他平静的侧脸，有种惊心动魄的意味。“我们做的是合法的生意，想必他们不会为难。”

经理愣了片刻，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封严没说话，用手扯扯领口，将领带摆到合适的位置，对着经理勾唇一笑：“你老板我看起来帅不帅？”

经理又怔松了，下意识地说：“您是最帅的。”

封严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大步走进大堂，迎面而来的是摄像机的“咔擦”声，以及警察们猛地扭头的动作。大堂里已经被清空，客人们见警察到来，早就结账走人，此时还剩下来的都是会所的各级负责人。封严没理会记者们一个个黑洞般的镜头，他径直走到警察面前，走路的姿态随意中带着几分严谨，是一种风轻云淡的优雅。警察们早就听闻封严的大名，虽然在行动之前都见过他的照片，但是此时见到真人，不约而同对那通举报电话升起一丝怀疑。他真的会做那种藏匿毒品，提供特殊服务的生意吗？在大堂里所有人的注视下，封严走到警察队长面前，挑挑眉：“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警察队长盯了他一眼，蓝绿色的眼睛里满是审视：“封先生，有人举报你的会所，我需要查证，另外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封严轻笑，低垂下眼问：“手续呢？”

警察队长捏拳，沉声说：“时间紧迫，我们的宗旨是——”“也就是说，你们没有那一张搜查证喽？”

封严忽然打断他的话，开始在大堂里搜索着什么。警察队长有心想说什么，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封严对经理打了个响指：“赛德，帮我端张椅子过来！”

“是！”

赛德立刻照办。其他的警察见状，脸上不约而同升起怒容，封严拉过椅子坐定，对这些目光视而不见。“我说，这个地方每天都有游客投诉，不是被偷窃，就是被抢劫，你们这种维护治安的警察不去帮助那些真正处在困境中的人，反而来找我的麻烦——知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警察队长不语，坚毅的脸开始皱眉：“封先生，不管你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只是按规矩办事。”

封严轻笑：“看来你不懂。”

他突然冲那群虎视眈眈眈的记者笑了笑：“拍够了没有？”

记者的闪光灯猛地停住，接着“咔擦咔擦”声更加密集，封严似是有些无奈，转头对警察队长抱怨：“警局什么时候和狗仔勾搭上了，嗯？”

警察队长扫了那群记者一眼，眉头皱得死紧：“他们是自愿进来的，和我们没关系。”

封严笑了笑，让经理告诉记者去沙发上坐着拍，一时间，除了警察，记者也愣了。这时候，离封严走出包厢已经有将近十分钟了，封严翘着二郎腿，开始和警察队长探讨私人会所的隐私问题，警察队长被封严纠缠得烦不胜烦，在三分钟后，终于忍不住终止这个话题。“封先生，请配合我们的调查。”

封严没说话，因为赛德正好盯着他，将柜子上的酒杯逆时针转了半圈。“别这么严肃，你们也站累了，我答应你们的要求，待会就和你们走，不过……”封严忽然对警察队长露出一个遗憾的笑：“可能我刚进去，你们就要放我出来了。”

警察队长没说话，他手一挥，所有的警察一拥而上，迅速从大堂冲进包厢，挨个搜查起来。封严没起身，神情冷淡地等待着，警察队长也沉默，开始在大堂里搜查。不久，所有警察再次站在大堂里，他们什么也没查出来。封严瞥了他们一眼，终于起身，淡淡地说：“走吧。”

就在封严进警局的时候，苏小暖在封宅里晃荡着，想给自己找点乐子。她经过画室的时候，停顿了一下，随即毫不犹豫地跨过去，从背影来看，颇有种慌不择路的匆忙。林森默默跟着她，见苏小暖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有些叹息。在苏小暖又想去草坪上晒太阳的时候，他猛地从拐角处走出，挡在她面前。“苏小姐，请不要去空地上。”

他躬身行礼。“啊！”

苏小暖惊叫一声，吓得倒退几步。林森抬头，眼镜闪过一道光：“苏小姐，我曾经说过，有需要的话，我会及时出现。”

“你，你——”苏小暖心有余悸地捂胸。林森抬头，直视着她：“如果苏小暖实在无聊，封宅里有琴房。”

苏小暖愣了愣，不可思议地惊呼：“你们查了我的资料？”

林森推了推眼镜，微微点头：“苏小姐想必没有去过塔楼，琴房就在那里。”

苏小暖张张口，有些惊异：“封严的办公室不也是在那里？”

林森说：“是的，老爷有时候在办公闲暇时，也会去。”

苏小暖顿时疑惑：“他？他会什么乐器？”

林森抿唇：“很多。”

苏小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林森目光闪了闪：“而且，老爷的办公室就在塔楼顶端，苏小姐不想去看看吗？”

苏小暖咬唇，被林森的提议有了一些心动，她犹豫着问：“这，不太好吧。”

毕竟那是私人的地方。林森的眼神有些变了，他顿了片刻才说：“苏小姐，老爷从没有禁止你去他的办公室。”

言下之意，不是封严不准去，而是苏小暖自己不想去。苏小暖有些尴尬地笑笑：“是，是吗？”

林森暗自叹口气，觉得还是说清楚比较好：“苏小姐，封宅里有些地方确实是禁地，需要请示老爷才可以进去，但是对于我们可以进出的地方，对苏小姐你，也是不会拒绝的。”

苏小暖更加不知说什么好了，在林森意有所指的目光中，她扯了一个干巴巴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