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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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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第三种公爵就是“天子三公称公”,在成康以后,凡是王室的执政卿士都可以称“公”,享受公爵待遇。  而同理在畿内诸侯中也是有专属的公爵,西周大分封时期周天子把姬姓贵族、异姓功臣和先代帝王后裔派到东方后,西部大本营空虚。所以,天子就把身居要职的身边近臣予以册封,同样命为诸侯。  这种诸侯国虽然同样是公侯伯子男,但是其实力却是和王畿外诸侯国差一些  周国、西虢国、东虢国,这三个采邑,皆为公国,是王室领地内各采邑中爵位最高的。  但是从鲁侯兼周公的周公旦将长子伯禽继承鲁侯爵位,次子君陈继承周公爵位来看就知道畿外诸侯中的侯爵比畿内诸侯中的公爵都要高。  其他的像是鲁国的鲁X公,那是国内的尊称,装点门面的玩意算不得数。  说回这周公国,本是在岐山以阳,周太王时期的居所,周人的发源地。但是随着犬戎入侵、平王东迁,周公国东迁之后也是实力大损。  周厉王的时候历史学家一度怀疑能和召穆公“共和执政”的周定公,虽然后来证明这个说法不成立,但也能侧面证明周公国实力不弱。  可到了周幽王、周平王这段西周灭亡到东周建立的时间段,两代周公除了名字之外什么没有留下来,等到周定公之曾孙周桓公时代,周公爵已经从大封建主退化成为了谏臣,刚刚有点废立天子的心思就立马被镇压的弱鸡。  而在二三十年前鲁成公十一年,周公楚与王室诸大臣有矛盾,在政治斗争中失败,离开王畿。天子派刘康公劝说,不果,次年,周公楚出奔到晋国。  自此之后周公国失载谱系,想来是彻底的退出历史的舞台,而鲁国也没有了再周王畿的眼线和白手套。  至于说后世的西周公国和东周公国,那不过是周王室困顿时还继续内乱,周考王二哥杀大哥,他杀了二哥又担心老三继续杀他的妥协结果。  叔孙豹这里失去鲁国王畿内部最大帮手周公国之后,即找不到入手修改刑法背后统治逻辑的机会,也找不到莒国来使王畿的原因,正暗自苦闷的时候。  季纥已经回到了曲阜,向季武子汇报他从闵沃哪里得来的心得体会,其核心就是一句话:“鲁国要不要加速变革?”

季武子听着庶次子的这番经历只是一直在点头,从他见识过闵沃那谨小慎微的外表下隐藏的格格不入,他就知道闵沃绝对不是一个安分的人。  这个不安分不是指闵沃想造反,而是说闵沃是个急性子,遇上感觉不对的地方总是忍不住要去做出改变。  季武子秉持鲁国国政这么多年,这点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面对选定的继承人的疑惑,季武子没有第一时间做出解释,而是反问道:“那你觉得闵沃这改革怎么样?”

季纥听到父亲的话,沉思了一会,才小心的回答道:  “我认为变革还是要有的,只是不能操之过急,像闵沃所言,先以其大夫领地试一试未尝不可?”

季武子父子谈心,到没有那么多虚头巴脑的,听着儿子的回答,他只是一边摸着儿子的脑袋一边说道: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记住,你是季孙氏未来的家主,作为鲁国最强大的家族,你只需要从那些谏臣谋士的建议之中选择合适的,安排属下去做,就是真出什么事情你就去追究做事的人,献言献策的人。”

季纥听着这话只是点了点头,还在消化一番。  而季武子也不多说,只是看着儿子的沉思。  而同样以“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开头的对话还出现在了莒邑的大夫宅邸之中。  闵沃结束了又一天对领地的梳理,正在心中为之后的变革打着腹稿,就无意识的被人伺候着洗着脸。  等到温热的水蒸气把闵沃唤醒的时候他这才反应过来,曾经的莒国公主仲己竟然主动开始伺候人了?  还没有等到闵沃反应过来,仲己就以这句话开始: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你现在也是一地大夫,家中邑中的事情自然是有家宰邑宰负责,你我本来只需要在曲阜悠游度日,遇上战事召集甲士步卒即可,何必如此劳心累神。”

闵沃一时之间倒是没有反应过来一直比较抗拒自己的仲己,怎么就突然之间转变了态度。  不过对仲己这话却是嗤之以鼻:“照你这意思,周天子当年只需要把国政交给卿士诸侯就可以,现在的诸侯只需要把国政交给卿大夫了?”

你自然是不能指望闵沃这个直男在男女关系上面有什么九曲心思,闵沃纯粹就是脑子还在改革中,慢慢的开始和仲己分析起了当下的局势。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这话绝对没有错,君主立宪制的近代西欧和封建制度下的华夏都是不约而同的走出“首相制度”。  君主们退居幕后,办事挨骂的大臣走向台前。  西欧的局势恶化就换一个“名义上的”领导人上台,华夏这边哪怕是闹灾荒老百姓有怨言也就是换个宰相的事情。  皇帝老爷圣明,全是周围的小人作祟。  杀了那劳力做事的小人,大伙自然是不会把怒火绵延到劳心的老爷身上——这个底层逻辑是千古未变的。  可时代不一样了,秩序存在的时候劳心者可以牢固的掌握人事权,可人事权归根到底是掌握人。  这年头诸侯架空天子,卿族架空诸侯,大夫们心怀叵测,甲士们中饱私囊,谁还会想着按照既有的阶层慢慢熬出头?  闵沃要是真的想要把权力下放给家宰邑宰,这些家臣们勾结起甲士架空闵沃这个大夫那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要知道未来堕三都之所以有用,正是因为三桓被家宰邑宰之流彻底的架空了!  本来作为防火墙的执政家臣在这个礼乐崩坏的乱世之中,反倒是成了一面随时压倒主人的危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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