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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对徐国的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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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费誓》的开篇就是“鲁侯伯禽宅曲阜,徐、夷并兴,东郊不开。作《费誓》。”

鲁国人一立国就被徐国压制的连曲阜东门都不敢打开,逼的鲁国事实上的始封君伯禽写了《肸誓》,说:  “准备你们的战甲头盔,必须良好。不许毁坏牛栏马圈。马牛走失,奴隶逃跑,军士不得擅离职守去追捕,他人之马牛奴隶跑到自己处要归还。不许劫略侵扰,不许入户盗窃。鲁国西、南、北三方近郊远郊之人,备办粮草桢干,不许缺少。甲戌日我军修筑工事征伐徐戎,不许届时不至,否则处以极刑。”

伯禽第玩起全民动员才算是抗过这一波灭国之战,所以论建国历史鲁国是不敢和徐国比。  而论起祖宗鲁国更是不好意思,鲁国拿出手的是祖宗周公旦,在大部分诸侯祖先面前都能显摆显摆,可遇上徐国的祖先就不好意思了。  人家徐国的祖先是伯益,就是尧舜禹三代之后禅让制度的指定继承人,要不是被开创夏朝的“启”,人家就是直接和尧舜禹并列的人物。  你祖宗周公旦拿啥和这种神话人物相提并论?  论祖宗拼历史鲁国是完败,就是拼国力周穆王时期,徐国的徐偃王一度打到西周的国都了!  西周的《诗经·大雅·常武》篇说“率彼淮浦,省此徐土”。  就是到战国时期《韩非子》说他地域五百里。  反正外表看起来很吓人的。  鲁国本身就要面对北方齐国的侵略,就是认了一个大哥晋国,可晋国连另外一个小弟郑国都保不住,去年才被楚国蔡国和陈国围殴都无动于衷。  这个时候再招惹一个看上去挺强的徐国,貌似,嗯,真的就是在找死啊!  一众鲁国大佬都有些无言以对,面面相觑之下见到大伙表情都是下不定决心。  这个时候闵沃若有所思的样子自然吸引一干大佬的注目。  “闵沃大夫是想到了什么?”

季纥刚刚提起徐国让环境沉默下去,这会倒是生怕鲁国因此放弃东南征伐,赶紧向闵沃问道。  “薛国在东南有共祖之邳国,宋国在此有同宗之郯国,就连遥远的楚国在东南也有钟吾之国,这片地方为什么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鲁国三桓和公室对立良久,闵沃现在还没有壮大,索性就不会在这种政治问题上多说话,只是抛出这个疑惑就看向一众鲁国大佬,看看他们是不是有什么看法。  一干大佬最开始皱着眉头,没有想到闵沃还在纠结之前的问题,可仔细一听闵沃的话却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可一可二不可三,表面上来说这三对关系深厚诸侯国的出现各有各的理由。  薛邳分家可以说是鲁宋扩张的结果,郯国的出现可以说是本来是周武王给微子启安排的封国,后来武庚掀起三监之乱被废后,微子启就去继承宋国之君位,郯国却被保留了;钟吾国可以说是楚国北伐的前哨站点。  都有说的过去的理由,可为什么都挤在这狭小的淮夷之处?  鲁国的大佬没有得出结论,一边的闵沃却是找到了问题的关键——还是和海平面有关系,春秋时期海平面虽然稳定下来,但是在今天的连云港→盐城市以东还是在水里面泡着,扬州还是长江出海口。  这淮夷之地肯定还是有很多滩涂之地不利于开发,所以薛、宋、楚三国对淮夷之地的开发还是建立在滩涂之中的高地上面,和本土之间有着大量滩涂的阻碍。  这种阻碍会让新开发的地方和本土之间产生隔阂,甚至是干脆关起门来做土皇帝。  这大概就是其原因吧?  闵沃刚刚想开口把这话说出来,见到一干鲁国大佬虽然不明就里,可脸色中多了几分贪婪就知道出事了。  本来鲁国人对淮夷之地没有多大兴趣,但是听到薛、宋、楚三国对淮夷之地的开发,姬周贵族征服东夷的路径依赖立马就发动了。  【这是一个完美的错误】闵沃心中说道,也不再解释,这样正好可以推动闵沃东南征伐的战略不是?  “闵沃理觉得徐国如今有多少战力?”

说这话的却不再是季纥和太子野、公子裯这种小辈,而变成了鲁国实打实的实力派——季武子!  眼见季武子开口,闵沃就知道这东南征伐九成九是成了。  唯一的一分顾虑就是对徐国的忌惮了。  闵沃倒是不担心,从徐国没几年就被崛起的吴国轻松解决就可以看出,这个徐国已经堕落成了菜鸡。  可徐国如今很少出现在中原诸侯面前,闵沃凭什么能说服畏敌如虎的鲁国大佬?  “徐国当年能攻打曲阜,无外乎是因为有淮夷诸侯国相助,就连攻打王畿也是有淮夷、东夷诸侯相辅相成,先君鲁僖公已经征服淮夷,东夷(东莱)覆灭于齐国。”

“徐国失去其羽翼,再难成大事。”

闵沃这话说的是有理有据,鲁僖公镇压淮夷是在《诗经·鲁颂·泮水》都记载了鲁僖公征淮夷,建造“泮宫”宴请群臣的情况。结尾是:“憬彼淮夷,来献其琛(珍宝)。元(大)龟象齿,大赂(进献)南金(质优的青铜器制品)。”

闵沃说起这点鲁侯午的脸上有几分得色,太子野也忍耐不住,和公子裯、公子宋笑逐颜开——在场三桓是鲁国第十五任国君鲁桓公之后,闵沃是鲁国第十七任国君鲁闵公之后,只有他鲁侯公室是鲁国第十八任国君鲁僖公的嫡系后裔。  而东夷的孓遗东莱国之前也在闵沃推波助澜下被齐国覆灭。  以上两点说的是徐国的左膀右臂,可到底没有直指问题核心——徐国的战斗力。  所以闵沃这话说的是有理有据,可却不能完全大小大佬们的顾虑。  闵沃见到这情况,嘴角一扯,无奈的说道:  “徐国地处淮夷之间,多年没有与中原诸侯的战争,没有战绩看不出其战力多少,可也证明其鲜少与中原来往,作战方式没有变革,还是当年的那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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