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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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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子对陈无宇说:“祸难将要发生了,我们能得到什么?”

陈无宇回答说:“可以在庄街上得到庆氏的木头一百车。”

庆封时有此木,积於六轨之道。  陈文子说:“那可得谨慎地保守住就行了。”

齐国冬天按礼是要召集权贵在太庙参加祭祀。麻婴充当祭尸,庆奊充当上献。  卢蒲癸、王何手拿寝戈,庆氏领着他的甲士围住公宫。陈氏、鲍氏的养马人表演,庆氏的马容易受惊,甲士都解甲系马而喝酒,同时看戏,到了鱼里。  栾氏、高氏、陈氏、鲍氏的徒兵就穿上了庆氏的皮甲。子尾抽出槌子,在门上敲了三下,卢蒲癸从后边刺庆舍,王何用戈对他猛击,打下了庆舍的左肩。庆舍还能攀着庙宇的椽子,震动了栋梁,把俎和壶向人扔去,杀死了人才死去。卢蒲癸等人就杀死了庆绳、麻婴。  齐侯杵臼恐惧,鲍国说:“臣下们是为了君王的缘故。”

陈须无带着齐侯杵臼回去,脱去祭服进了内宫。  臧武仲将齐国国内的动乱和臧贾一说,就开始密切的关注起长兄的反应,相比起田陈氏在齐国扎根百年可以干涉国政,宋国流亡公族晏子已经逐渐扎根两代人可以对内乱做到不参与也不告密,作为流亡齐国的第一代人,臧武仲的选择就少了很多。  起码目前来说他只能说是给齐国“开疆拓土”才能稳定自己的地位。  臧贾对这些事情不置可否,他这位幼弟臧武仲之名是举世闻名,可在臧贾看来却是名不副实:小聪明太多却对大事上无补。  “我记得现在的齐侯杵臼是叔孙侨如的外孙对吧?”

臧贾当头一棒让臧武仲有些懵,随即才反应过来:  “那这么说我鲁国公族是齐侯杵臼的外戚?”

到底是有几分才智在脑子里,臧武仲很快就是结合齐国的时事:  崔氏那次动乱,公子们各自逃亡,所以鉏在鲁国,叔孙还在燕国,贾在句渎之丘。等到庆氏逃亡,把他们都召了回来,为他们准备了器物用具并且发还给他们封邑。  这种事情算是齐侯杵臼对齐国公族的安置,可对其他人的安抚就有些怪异。  齐侯杵臼另外封给晏子邶殿边上六十个城邑,晏子不接受。  子尾说:“富有,是人所需要的。为什么独独您不要?”

晏子回答说:“庆氏的城邑满足了欲望,所以逃亡。我的城邑不能满足欲望,加上邶殿,就满足欲望了。满足了欲望,离逃亡就没有几天了。逃亡在外边连一个城邑都不能主宰。不接受邶殿,不是讨厌富有,而是恐怕失去富有。而且富有,就像布帛的有一定宽度。给它规定幅度,让它不能改变。百姓,总是想生活丰厚,器用富饶,因此就要端正道德,而加以限制,让它不要不够,也不要过分,这叫做限制私利。私利过了头就会败坏。我不敢贪多,就是所谓限制私利。”

齐景公赐给北郭佐六十个城邑,他接受了。  赐给子雅城邑,他婉辞了大多数而接受了少数。  赐给子尾城邑,他接受之后又奉还了。齐景公认为子尾忠诚,所以子尾很得宠信。  “照这么看来齐侯杵臼是在试探群臣立场,子尾能听进去晏子的话,应该是和晏子一个派系,可不试探我是为什么?”

眼见幼弟臧武仲关心则乱,臧贾吹着海风不由自主的咳嗽了一声:  “齐侯光和齐侯杵臼都是鲁国公族女之子,你觉得流亡齐国的鲁国公族大夫们有选择的余地吗?无论是现在的臧氏还是前几年逃亡来的叔孙氏,甚至是更早逃亡的东门氏早就是被绑定在了齐侯身上。”

“既然是自己的坚实后盾,又何必去试探?”

听着臧贾的话,臧武仲意识到自己行动的孟浪:“那经过我这一通动作,反倒是成了我自己把自己当成外人?”

瞧着兄长准备点头的意思,臧武仲自己告罪的说道:“既然如此,这就是我孟浪了,兄长就当我没有来过。”

经历过狐骀之战战败之后被羞辱十几年,又经历过弃国弃家流亡齐国,臧武仲倒是拿得起放得下。  “你这确实孟浪,却也解决了我的一个心头之患。”

臧贾一棒子敲下去了,也该给臧武仲点甜头尝尝:  “名不正则言不顺,我臧氏这辽东领地怎么也得有一个诸侯效忠,一整套家臣邑臣班子也要准备妥当。”

两千年后的明代是山东巡抚兼管辽东民政,可在春秋指望齐国臧氏越海管理辽东臧氏在行政成本上完全不可能,更何况臧贾作为长兄怎么可能甘居于那个夺去鲁国大夫位置的弟弟臧武仲?  之前臧武仲不提及这件事情,两人都只能装糊涂,实际操作中臧贾的辽东领地和臧武仲的齐国臧氏领地平起平坐,可到底臧贾没有领主大夫头衔不是?  臧武仲听到这个问题眉头紧紧皱起,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谁介意自己的领土变多?哪怕仅仅是名义上挂在臧氏领地下,具体是齐国臧氏还是鲁国臧氏那是另外一回事。  “兄长在鲁国行隐公让位之事,若是如今再在齐国为臣,那鲁国臧氏恐怕是要腹背受敌。”

臧武仲只能是拿臧贾同父同母的亲弟弟臧为说事,之前他想让臧贾改宗齐侯的时候可没有想到那么多,就想着自己能凭借着“开疆拓土”功勋稳定领地。  如今知道自己是齐侯外戚,铁打的基本盘之后,那态度是一百八十度大拐弯,开始拿臧为在鲁国的地位说事。  只能说臧武仲是真的不要脸皮。  “我自然是不会做齐国大夫,可是你的大侄子臧会却是可以做齐国辽东臧氏大夫!”

(臧会这名字是考据自山东诸城臧氏族谱)  臧贾面上微笑着,可是话中却是无可辩驳的意味在其中:  他臧贾先是被臧武仲的姨妈(鲁成公之母)剥夺继承权,后来又为了给臧武仲擦屁股主动让大夫之位,现在臧武仲又想做他的大夫,是在是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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