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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汶阳之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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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熟悉的曲阜,在太庙之中的闵沃蜷缩着身子老老实实的接受着季武子的训斥,一脸乖巧。  “天子,兵强马壮者当为之,宁有种耶”的道理要一直到五代十国才被普通老百姓知道,其关键就在其统治外面包裹着一层外衣。  也就是统治逻辑。  这层外衣在周王朝是“天命”,  鲁侯是“天命”的天子册封,  那权臣季武子的统治逻辑是啥?  要是他的统治逻辑是鲁侯午的册封,则季武子彻底丧失了对鲁侯午的反制。  所以季武子选择的是“长者”的统治逻辑,族长(鲁侯)胡闹,长者废除的道理怎么着也没有人说不是。  这也是远古时期权臣的基本逻辑:  霍光和南北朝很多权臣废除皇帝都是以皇帝他妈(太后)和宗室(宇文护)的名义进行,这些权臣自比的是周公和周成王的叔侄关系。  【周公风评被害】  所以季武子在鲁侯午病重的时候不是选择在朝堂上以执政卿的身份审判闵沃,而是选择在太庙之中训斥闵沃。  闵沃就是有千般理由也没有胆子当着鲁国历代先君的面和季武子顶嘴,只能乖巧的接受训斥。  季武子训斥一番瞧着闵沃老神在在的样子也是很无奈,训斥闵沃是有道理,可要重罚闵沃却是连季孙氏内部都反对的。  齐国人办事拖拖拉拉,可是却把汶阳之田先一步交割过来,而鲁国重新获得这块田地,最高兴的当属季孙氏。  原因嘛,也很简单:  汶阳之田是季孙氏的龙兴之地!  《春秋-鲁僖公元年》记载:“十月,壬午,公子友帅师败莒师于郦,获莒拏。”

孔子在《左传》中解释过后来:“公赐季友汶阳之田及费。”

费邑是季孙氏大本营,汶阳之田能排在费邑前面足可见其重要。  要不季文子也不会因为晋国为鲁国讨回汶阳之田激动,更不会因为晋国割让鲁国汶阳之田动摇霸主盟约。  而今闵沃讨回季孙氏自家的汶阳之田,季武子自然不好找闵沃的麻烦,不过趁着鲁国大夫都在场,他却是想把这些产业的归属定下来:  “如今齐国人也算是守信,汶阳之田和三座城邑都已经交割过来,汶阳之田本就是我季孙氏的家产,也算是物归原主,这三座城邑的归属就值得商榷。”

季武子当机立断把汶阳之田重新扒拉回自家,诸位鲁国大夫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了沉默:  有三座城邑在,何必和汶阳之田的旧主季孙氏争一场?  “按照常理来说这从齐国征讨来的城邑应该赏赐一番将士之后交割给公室。”

党般作为鲁国一代新星,哪怕是闵沃让功,也哪怕是对闵沃独走不满,但作为三桓死敌,该给公室争取的还是要争取。  季武子听着闵沃的话脸颊就微微抽搐的看了一眼孟孙氏家主孟孙羯:  以往正是靠着孟孙氏始祖庆父连弑二君的恶名,孟孙氏被诸大夫排斥,只能成为季孙氏的死忠。  可而今闵沃的出现让季孙氏对孟孙氏有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感觉:  轮起来孟孙氏的封地乃至大夫身份都是季孙氏始祖季友争取来的,军队是季武子“作三军”时瓜分公室军队给孟孙氏的残羹冷炙。  孟孙氏对季孙氏的回报是死忠,让孟孙氏按着鲁侯午给晋侯磕头,孟孙氏是一点不含糊。  【这个梗是过不去了。】  可单纯的死忠比不过闵沃的才华,闵沃征邾讨莒,败齐击楚的战绩是实打实的。  但是这位大才却因为孟孙氏的存在不可能和三桓过分亲近,闵沃前脚敢和孟孙氏篝和,后脚棠邑的闵氏就敢来清理门户。  如今党般跳出来纯粹是闵沃的让功,可闵沃为啥让功给党般,还不是两家都和孟孙氏有深仇大恨,同仇敌忾上了!  孟孙氏的家主孟孙羯见到季武子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便以为是打算让自己出头。  可孟孙羯超前走的脚步还没有落下,就听到季纥大踏步出列说道:  “鲁侯病重,太子服侍,至此时机若是不先安置妥当,后续要是忙碌起来,恐怕忙不过来。”

季纥的话季武子不做评价,他更欣慰的是季纥终究还是朝现实妥协。  “以季纥的意思要怎么处置?这三座城邑是闵沃为周王室讨要的,谁能代表王室处置,就是鲁侯没有生病,这事也是需要请示周天子。”

瞧着郈昭伯没有拘泥于鲁侯午的病情,率先提出这事得周天子处置,季武子的脸色晦暗了不少。  这年头谁都是知道周天子是橡皮图章,可没有一个人敢真的把周王室踢开,因为鲁国和齐国、晋国、楚国和秦国这些大国最大的区别就在周礼。  我实力不如你们但是我家世牛逼啊!  从鲁国受封以来就是和周王室深度绑定,君不见东周末代天子周赧王死后没有多久鲁国就灭亡了吗?  季武子一系正在想办法撇开东周王室争论城邑具体归属的时候,鲁侯午一系的贵族也是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争辩。  一片焦灼的时候,作为季孙氏的世子,季纥却是悄无声息的向后一退再退,直到一点点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季纥作为一个弱势的政治人物,本身就不那么引人注目,只有闵沃微不可查的笑了起来。  一个弱势却有自己倔犟主见的季孙氏继承人要是没有死,未来的鲁国是不是就不会出现三桓驱逐鲁昭公的戏码?  到底是鲁国的君主,鲁昭公先流亡齐国又跑到晋国去,你可以说是三桓牛逼,把鲁昭公欺负的和丧家之犬似的。  但是!  对于讲究颜面的鲁国人来说,鲁昭公这是变着法的被三桓赶着在诸侯面前丢脸。  这种撕破脸皮的做法可是极大的打击鲁国人的国族认同,对闵沃接下来整合整个鲁国的势力,不说提前统一全国,起码也算一方霸主的计划那是一毛钱的好处都没有。  闵沃觉得自己是能提前改变一点就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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