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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襄公二十三年 > 第二百三十五章心思

第二百三十五章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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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礼记》这玩意毕竟是西汉的作品,其中很多观点都有点立足不稳。  搞清楚最底层的一户农夫家庭情况,再看看上层的贵族就更清楚了:  “诸侯之下士视上农夫(养活九个人的口粮),禄足以代其耕也。中士倍下士,上士倍中士,下大夫倍上士。卿四大夫禄,君十卿禄。次国之卿三大夫禄,君十卿禄。小国之卿倍大夫禄,君十卿禄。”

下士有养活九个人的口粮作为俸禄;  中士有养活十八个个人的口粮作为俸禄;  上士有养活三十六个人的口粮作为俸禄;  下大夫有养活七十二个人的口粮作为俸禄。  在往上的卿有养活二百一十六到二百八十八个人的口粮作为俸禄。  诸侯则拥有二千一百六十人到二千八百八十人的口粮作为俸禄。  这套逻辑是不是很合理,可考据癖很快就能发现其中的问题,遮掉“人的口粮”四个字,换算成“石”的话:  诸侯两千石,卿二百石,大夫七十二石是不是和二千石的郡守,二百石的县长、佐贰官(二百石到五百石)以及接近百石的斗食官吏差不了太多。  也不知是该吐槽是西汉的官制带着浓重的先秦色彩呢?  还是该怀疑西汉人是根据当时的官制倒推先秦的生产关系?  或许两者是相互成就吧?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给了闵沃一个思路,一个整理鲁国上下秩序的思路。  一个下士的基本口粮是九人份,但是井田制的产出却因为田地的多寡有九八七六四个档次,也就是说就是一个下士的领地也可能是一个半井田。  一个井田还好说,半个井田中公田的收入怎么分配就是一个大问题,尤其是两个不同级别的贵族封建主要是在同一个井田中的公田就好玩了。  这大概也是春秋时期鲁国的井田制度逐渐解体,变成了普遍征税的“初亩税”制度。  这种制度承认农夫的私田并且不再强迫其耕种公田,而是以收成抽税的形式征收税负。  表面上看起来是相当的不错是吧?  可这里面却是有不少问题:  一个是重复收税的问题,你想的是农夫不用耕种公田,可那些士大夫那个愿意自家公田还要自己出人耕种,这不是反了天了吗?  基层的士大夫少不了是让农夫既从收成交税还要耕种公田,老爷的福报你是一个也别想逃;  另外一个就是执行力的问题,鲁国三桓和公室都势同水火了,没有强大的中央集权,公室初亩税官吏敢去三桓征收吗?  而闵沃的想法就是瞄上了这两个问题:  对于公田私田划分不清的问题,那就划分清楚,谁家的公田给谁家安堵状,封建你就封建到底,公田你也别公了,该是那个士大夫的公田就制作好地契划分清楚。  对于征收不力那就磨好刀子,眼下三桓之首的季孙氏继承人季紇和公室继承人太子野都在闵沃这边,完全可以以这三位组成春秋的税务机构。  口号闵沃都想清楚了——“唯有死亡和税务不可避免!”

当闵沃把这个计划交给季紇和太子野看的时候,却是出人意料的遭受到了两人的共同抵制:  “闵沃大夫的设计是不是太过激进?”

委婉反对闵沃的不是别人,正是鲁国的太子野,最近一段时间随着鲁侯午从死神手上捡回来一条命,太子野这个差点成为孤儿的公子立马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责任重大:  无论是长兄如父,还是君侯的使命,亦或者是外人季孙氏的逼迫都让这孩子迅速成长。  挫折最能锻炼人,太子野在这短短时间里面飞速的成长,早就没有了最开始对三桓那么明显的敌意。  太子野不反对给鲁国的士大夫安堵,反正他们的田地是早就分封下去的,吃亏的也不是自己。  可越过他们的上级卿大夫封建主,直接给予士大夫们封建主,会不会引起鲁国实权卿大夫的反对,却是太子野不愿意面对的。  瞧着一夜白头的太子野,闵沃也没有过分争取的想法——于他这个考据癖的玩票行为相比,肩上扛着整个鲁国的太子野确实必须要慎重。  “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留下一点希望的不是别人,正是季紇。  有了之前季武子对他的敲打,季紇早就没有了继承人的傲气,说起话来也是有点谨言慎行。  “你们这都是怎么了?”

闵沃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鲁国最强大两股势力的继承人,怎么一个比一个胆子怂?  听着闵沃的话,季紇和太子野两人对了一个眼神,从中都看出来一丝羡慕。  相比起事后才知道太庙中凶险的两个人,被大boss季武子直面的闵沃理所应当是所有人中最胆战心惊的,但是闵沃事后却是最不当一回事的。  而季紇和太子野虽然是盲人摸象,却是能感觉到其中的凶险。  别说是继承人的位置,就连性命都有不保的危险,自然是过的胆战心惊。  莫非这就是守业者和创业者的区别吗?  太子野和季紇五味杂陈的时候,闵沃却是对这些有点后知后觉,与他而言穿越一场,就好像是喜欢喜剧的票友上场来上那么一段,虽然在场上的时候有些紧张,但是下场之后却很轻松。  与闵沃而言,太庙之中的鲁国历代先君牌位,在场的诸位鲁国卿大夫,悠扬古老的礼乐伴奏声就好似是历史书上的一张张面孔,事后想起来……还有那么一点小激动呢!  “还是闵沃大夫心大,”说这话的是季紇,相比起太子野他是大了不少,自然是代替太子野说道:  “这事不是一般的大,我和太子野都算是新人,还是要征询家中长辈的意见。”

“你这是何必呢?不过就是给卿大夫手下的士大夫安堵公田……”  闵沃还想说些话劝劝,见到太子野也跟着季紇点着,虽然还是有点不解,但是却识趣的没有说话:  别到最后变成了鲁国两股政治势力合起伙来对付闵沃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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