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爸怎么了？”

李素娟一惊。这时候，叶冲从楼上走下来，接了一杯水，然后坐到旁边看电视，就好像没有看见李长林一样。李长林见了叶冲，心中莫名的有些局促不安。“那个，大姐呀，你不知道，咱爸中风了！”

“中风了？”

李素娟惊讶的问，“严重吗？”

“咋不严重呢，现在严重脑血栓，半身不遂，急需手术呢！”

李长林说“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儿？”

李素娟脸色大变，“咱爸的身体不是一直很好吗？”

“呵呵，大姐，你想想你自己多久没有去看咱爸了？”

李素娟自从生病住院之后，确实没有去看过老头子。“大姐，这段时间一直就是我和素丽在照顾爸，咱爸得了半身不遂，手术要花一大笔钱呢，至少要十万！”

李长林又说。李素娟听明白了李长林的意思，说道：“行，钱都我出！”

李长林哼了一声：“我觉得也是，既然大姐你家现在有钱了，咱爸这手术费确实该你出。”

李素娟点点头说道：“没关系，我出！咱爸现在在哪个医院？我跟你去看看！”

李长林哼了一声：“不用了，你之前没照顾过咱爸，现在何必假惺惺呢，把钱给我就行。”

李素娟一愣：“什么，我去看看爸，怎么不行了？”

“就是不需要你去，你把钱给我就行了！”

李长林一直强调，他越是这样强调，叶冲越觉得有问题。做女儿的想去看看生病的爸爸这有什么不行，他李长林干嘛拦着？而且理由又那么牵强。“老舅，我姥爷真的病了么？你为什么不让我妈去看看？”

叶冲问。李长林脸一红，说：“你个小屁孩你懂什么？你姥爷得病还能有假？现在不就是管你要点手术的钱吗？你家都富成这样了，难道还差这点钱吗？”

“倒是不差，多少钱我们也可以掏，可是我们要确定姥爷是真的得病了，如果是某些人趁机过来想骗我们家的钱，那可是不行。”

叶冲说。李长林老脸突然一红：“你这孩子说话可是真够损的，你是说我在骗你家钱？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

“那就让我去看看呀，我看咱爸怎么了，你为什么拦着不让我去看？”

李素娟心中也十分疑惑。李长林憋的脸通红，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好，你们不相信是吗？”

说着，他从公文包里掏出来一张纸，“这是咱爸的病历，你好好看看吧！”

叶冲心说，连病历都准备好了，准备的这么齐全，更加值得怀疑！叶冲说道：“这样吧，我也略微懂点医术，让我去看看姥爷的病。”

“什么？你们要是不想给钱就直说，何必在这假惺惺的演戏？你个小屁孩懂什么？还要亲自给姥爷治病？你这是想让你姥爷死吧！”

李长林恼羞成怒。李长林越是这样，叶冲越觉得有问题。“大姐，咱爸真是白白养了你这么多年！”

李长林继续气急败坏的说。“老舅，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

叶冲突然笑道。李长林一愣：“什么？你刚才不是不相信我吗？”

“刚才是刚才，现在嘛，我的眼睛里有点东西。”

叶冲说。李长林下意识的看向叶冲的眼睛，突然之间，他觉得叶冲的眼睛好像变成了紫色。紧接着，叶冲问道：“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我姥爷真的病了吗？”

叶冲的问题，在李长林的脑海里深深的回荡。李长林虽然知道不能说实话，可是他忍不住的将实话说了出来：“你姥爷的确病了，可是已经病入膏肓了，没法治了！”

一听这话，叶冲皱起了眉头，而李素娟更是吓得把盘子摔到了地上。‘啪嚓’一声盘子碎了。“哎哟，我滴爹呀，你咋那么苦命呢！”

说着，李素娟眼睛一红，便是哭了起来。叶冲继续问道：“既然姥爷已经病入膏肓，你为什么还要朝我们要钱？”

李长林说：“是我想把这笔钱吞下来，因为我知道大姐家发了财，所以我——”叶冲没有继续再听李长林说，他已经明白了。“现在老爷在哪？”

叶冲问道。“在老家炕上躺着等死呢。”

李长林说。叶冲连忙站起来，走到李素娟旁边：“妈，别着急，我现在就去看看姥爷。”

李素娟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我和你一起去。”

这时候，李长林清醒了过来，他完全记得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只是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讲实话！此刻面对叶冲和李素娟，李长林羞愧的低下了头。“长林，你先回去吧，我现在就去看爸。”

李素娟说，她现在没心情计较李长林的事。李长林还想再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出口，只是低着头走了。叶冲的老爷李振华，是南橘村的村长。南橘村在小叶村的北边，直线距离只有二十公里，不过两个村子中间隔了一座大山。所以来往并不方便。李素娟自从住院之后，就没有回去过，她没想到，短短几个月，自己的父亲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叶冲和李素娟收拾好东西，朝刘二棒子家借了辆牛车。因为要赶山路，所以牛车要比路虎好用多了。老黄牛慢慢腾腾的走在乡道上，拉着李素娟和叶冲。两人足足走了一天的时间，从早上一直走到了晚上七点多，这才翻过了大山，来到南橘村。在叶冲的印象里，南橘村是和小叶村一样贫瘠的村子，可是他到了南橘村才发现，他的印象是错的。这里要比小叶村贫困多了！至少小叶村的人们住的是砖瓦房。而南橘村里面，处处可见的是茅草屋，院子里破破烂烂的，连像样的牲畜都没有。叶冲的姥爷家在村子的南边，沿着一条泥泞的小路走过去，需要十分钟。此时，李振华躺在炕上，双眼空洞无神，呼吸显得有些困难。他盖着一张破破烂烂的被子，上面锈迹斑斑，有些地方都变成了亮黑色。房子里有些漏风，这昏暗的小屋子里，只听见‘呼呼’的声音。“爸，你就把咱家的地都给我吧。”

李素丽正坐在李振华的旁边，哀求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