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之正打算推门进去，突然就听到了靳珉的声音，“凭你的经验，真有人会对男人过敏？一碰就反应强烈？”

“当然是心理上对男人抗拒……”戴医生回答。听起来靳珉好像和戴医生很熟。接着戴医生顿了顿，笑着问靳珉，“所以靳总这次是认真的？”

“你管不着。”

靳珉浑然不羁的语气再次穿透进许知之的耳膜，“她也是病人，你为什么不一起治？是嫌我给的诊金不够么？”

“靳总出手就是欧洲一个庄园，我怎么敢嫌不够。可是郎有情妾无意啊，人家心理上不愿意接受治疗，我正准备让你劝劝呢。”

欧洲一个庄园？自己这位丈夫果然是出手阔绰。许知之心里一时五味杂陈，她实在想不到靳珉居然会来问戴医生她的事情。为了练的治疗，她告诉过戴医生一些于她们姐妹来说血淋淋的过往。只是不知道，戴医生是不是已经告诉了靳珉。如果不是为了许练，许知之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她会带着那些秘密，过完这烂泥一般的人生，死后再一起坠入无边黑暗的地狱。反正她和那些过往，都糟糕的无法言喻，就该如此痛苦地苟且偷生。许知之紧紧捏着拳头，指甲几乎都掐进了肉里，她很想破门而入，打破这一切。但是下意识里又告诉自己不要，练刚有好转，她刚看到希望。她不进去，许练自然也就不动。反正沉默是许练这些年里做的最好的事，她就那样定定地站在那里，平静地看着眼前那堵门，宛若一尊化石。“你是说，她们姐妹俩可能都是因为小时候的家里阴影？”

看来戴医生还是说了。许知之听到这个几乎要晕厥过去。她正要转身离开，只听戴医生又回答，“对。照目前的情况看，姐姐可比妹妹要严重多了。”

“所以到底是什么阴影，需要我再加一个庄园么！”

靳珉又不耐烦了，冲戴医生发着脾气。然后戴医生却不吃这一套，“患者隐私，无可奉告，您有钱也不行。而且我知道的也不多，很多她都不愿意讲，这个靳总您还得劝。”

一直到听到那句“无可奉告”，许知之才觉得全身都舒缓了过来，那种压抑，憋闷到几乎要令人发狂的感觉终于褪去了。此时她又觉得有些羞愧，不该怀疑戴医生的职业道德。里面的声音还在继续……“你要真喜欢这个姑娘，那可有好长一段路要走。”

“几年不见，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管闲事了？”

靳珉堵他一句。然后又补充道，“还有，她现在是靳太太。”

“靳太太？靳总，您疯了不成？老爷子会扒您皮的吧？”

“呵。我倒是不知道，原来你也这么怕他？”

“我怕什么，又不是我爹。”

后面的话许知之听不太懂，她决定进去。毕竟老听人墙根不是很好。不过却忘记了敲门，一眼就看见怒不可遏的靳珉正拽着戴医生的领子，好像正在威逼。靳珉见到她，明显也诧异不已，有些结巴地问，“你……你怎么来了？”

戴医生敲敲桌子，很无奈地提醒，“靳总，今天周五，人家带妹妹来治疗。”

靳珉回了头，瞪着戴医生恶狠狠地说，“你怎么不告诉我是今天？”

戴医生默默翻了个白眼……许知之打过招呼之后，就留了许练一个人在诊室里，要转身出去。靳珉也悻悻地跟在后面出去。诊室外，靳珉点了一支烟，抽了两口，看着许知之说，“老朋友，过来看看。”

“嗯。”

许知之低头也掏出一支烟要点。不想被靳珉夺了过去，他似乎有些生气，“契约上有写你可以抽烟么？”

许知之抬头看他，认真地摇摇头，“没有。”

靳珉恨恨地将两只烟都丢进了垃圾桶，“我娶老婆可不光为了做慈善，你懂我意思么？”

还要上床睡觉。如果他想，还得生孩子。“嗯。”

许知之看靳珉的样子，应该还不知道她在外面有听到他跟戴医生讲话。她也没有点破。靳珉忽然狠狠地捏住她的手腕，表情阴冷，“如果有毛病就找医生看，下次再拿台灯我一定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