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杀的就是他！”

“可是我杀了他又能怎样？我所受的屈辱，就算是他的鲜血也无法洗净！”

原不离有些黯然道。旋即原不离脸上现出沉稳的神色：“但我，不后悔！为了成就大道，成就长生，我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许无颜，是你杀的？”

车澈沉声问道。原不离笑着点头道：“是我。”

风轻云淡，好似死在他手上的并不是一条人命，而是不经意间踩死的蝼蚁。羽青岚冷哼一声：“许无颜死有余辜！若是不死，我也当将其亲手诛杀！”

钟离元风忽然感觉周身无征兆地一阵冰寒，发自内心的寒意让钟离元风心迷意乱：“我所追求的道，也如他这一般么？大道路途，却要如此残酷么？”

车澈看出钟离元风眼神之中露出的紊乱，轻喝一声道：“钟离师弟！大道无形何止千万，世人均有自己所行之道，你只需牢守自己本心，不为外物所迷。管他杀尽天下人还是灭绝天地，只要我本心不失，终能成就自身大道！”

钟离元风被车澈这话中含着的一丝神念之力震醒：“是了！他之道是他的路途，我的道是要我自己追寻的。哪怕历尽坎坷，穷极磨难，只要我紧守本心，管他之道是如何走的！我只需走自己的道！”

钟离元风如此作想，念头通达内心平和，识海之中的神元竟在一瞬间凝实许多。如液体一般的神元此刻在钟离元风识海中几近半数。“自不归谷而今将近一年之中，我归元剑宗外门之内弟子多有失踪，尚有许多散修也失踪在我归元剑宗外围。这其中便有不少被你擒来炼制血河丹吧？”

羽青岚寒声问道。原不离点头道：“不错！外门弟子就算再怎么勤勉，最后能成为内门弟子的也不过寥寥。倒不如成就了我，与我化为一体，到最后一旦我成就大道，也算是了了他们的一桩心事。何乐而不为？”

“丧心病狂！”

羽青岚怒骂一声。车澈叹声道：“天道不公，人道补之。师弟岂不知我归元剑宗前辈渺沧海之事么？”

原不离不言。“渺沧海师叔当年资质平平，于我归元剑宗外门苦心修行三百年，终于在寿元将尽之时突破灵光境界。而后更是以勇猛之心一往无前，终成我归元剑宗当年风头无两的元婴高手。原师弟何必自责出身、资质？不过是心志不坚，自欺欺人而已！”

车澈看着原不离，眼神之中不是斥责，而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愤然。原不离沉默片刻忽然一笑道：“就算是我心志不坚又如何？只要能成就长生大道，我何据手段如何？”

羽青岚叹道：“车师兄，他已经入魔甚深无法自拔了！”

“杀身成佛，杀人成魔。只为大道有成得道长生，就算是长堕魔道万劫不复我也甘愿！”

原不离此言一出，顿时身后暴涨一条血光如河，接连血池之中长达五丈，污浊之气使人闻之昏昏欲呕！“血河大法！你得了血河真君的真传，如此叛门入魔之举我岂能容你！”

羽青岚将一道柔和的真气包裹住钟离元风欲要将之送到房外。“想走？留下吧！”

原不离冷哼一声，脚下血液浇注的法阵发出阵阵暗红色的光芒，红光一起，三人恍似身在另一处地方，上下四周不见边际一片血色！钟离元风被真气包裹的身体被一道红光击中，坠落在地。钟离元风赶忙驾驭起羽青岚赠送的破幻罗盘，一道道赤金色的光芒垂下如帘幔，护住钟离元风周身。“有你二人一身灵光境界的修为，我定能炼制出一枚血河丹！助我突破境界，到达灵光境界巅峰！”

原不离狞笑一声，右手一招。只见血池之中血水翻腾剧烈，一条血浪自血池中喷涌而出。血浪之中，尚有未死之人的残骸还在苦苦挣扎，哀号之声使人闻之失色！“浩荡正气，煌煌天威！邪魔不灭，正气不消！”

车澈低沉的声音回荡在这血色空间之中，身上的气势不住攀升，浩然正气充塞天地之间，污浊的气息也被这正气冲击得散去。车澈长剑一出，金黄色的剑气滚滚而出不断削落片片血光。那血浪接连血池，无数血光被削落也不见消减。血浪惊涛一般地拍下，三人各施腾空而起，脚下血浪落处发出“刺刺”的声音，石质的地面竟被腐蚀出一个尺余的大坑！车澈一剑劈下，分川断海一般，那血浪被其剑气分作两边。剑势之下，那血浪之中的人均是凄厉一声，全身消解在血浪中。“山河如怒，波涛如聚，大浪雄浑，连天接地！”

羽青岚剑势一起便如大海生怒，剑气如一道道惊天而起的波澜。无尽的剑气若一波波巨浪一般冲击的血浪翻滚剧烈，竟有不敌之色。“嘿嘿！此等剑法也想破我的血河大法？”

原不离大喝一声：“血海滔天，血河不灭，灭尽万物，成就自我！”

血池之中无风起浪，一道血柱冲天而起和原不离身后的血光结成一线。血光一扫，无尽血煞之气弥散开来。钟离元风等三人立刻感觉到自身体内的真气运转晦涩，天地间的灵气都被隔绝了一般！“不好！这是此处的血河大阵启动，除却血煞之力外，一切天地灵气都将不存在！”

车澈一声惊呼，钟离元风心头一震。自己等人无法吸收天地灵气，而原不离却可以以血煞之力补充自己。此消彼长之下，自己等人终究是会被原不离生生地耗死在这里！“诛魔却邪！”

“巨浪翻天！”

车澈和羽青岚全力使出剑法，两道剑光冲天而起破开重重血光，直欲破开这出血色空间。“没用的！这里被我布下血河大阵，隔绝天地。除非你们的修为能高出我十倍，否则是万万破不开这里的！”

原不离狂笑道：“愤怒吧！绝望吧！你们的意念越是凝聚，我炼制出来的血河丹的药力就更加强盛！”

羽青岚怒喝一声，冰蓝色的剑光如一条巨龙一般咆哮而出，所过之处的地面结出一片片薄冰。原不离的玄色光柱也似被这冰寒的剑气凝结一般，运转之间有些迟钝。车澈见机出剑，金黄色的剑光散发着强大的力量波动，粗大的剑光铺天盖地地劈下。咔嚓一声巨响，原不离御使的血色光柱竟然碎裂开来！钟离元风等三人见状，脸上均现出喜色。血河法阵中浓郁的血腥之气似乎也一下消失，血红色的光芒收敛，原不离的面色似乎有些愕然。羽青岚大笑道：“什么血河大法？什么血河法阵？不过雕虫小技而已！”

车澈也微微放松了一些，钟离元风的感觉之中似乎有什么不妥，但却也没能察觉出什么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