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彻底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可恶。“那些都已经不在重要了。”

云翩淡漠的语气，让人听了不禁有些心寒。走上前，轻搂她的双臂，轻声劝说：“云儿，从今天起，我们忘了所有的事，重新开始好吗？”

“能吗？可以吗？”

云翩冷冷的迎视着他，对视的刹那，是一柄利剑直没心底，两个相互折磨，如同荆棘缠绕血肉模糊却不愿放开指尖这一点薄凉的温度。“可以的。”

他的眼神充满期待。只要她愿意，一定可以。“皇上，我己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云翩了，我的心早己千疮百孔，再也无力去爱了。”

云翩放缓了语气，一字一句的说着，眼角渗出悲凄的泪水。“原来那日你主动叫朕留下，不过是想给朕最后一点温存，最后一点念想，对不对。其实你早就决定了，等你心愿一了，就悄然离宫，离开朕是不是？”

绝天置问她，眸中的哀伤无语言比，面对即将失去的温暖，他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是，我想离开这，永远的离开这。”

一时，她泪如雨下，两人的眼泪混在一起，谁比谁更痛苦？谁比谁更受煎熬？这一段孽缘，究竟是谁犯了错误，才走到这样的地步。看到她冷漠的眼神，他失望了，此刻，从她身上，他感受不到任何温暖，他们之间，虽近在眼前，却又是那么的遥远……绝天搂住她的手臂突然一紧。他不想放她走，舍不得！不舍得！“告诉朕，朕如何才能改变你的心意？留在朕的身边真的有那么不好吗？”

“皇上，如果真的爱我，就放我走吧！”

云翩漠然，不管此刻绝天对她说什么都没有用，因为哀莫大于心死，她对他们的感情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了，没有人能改变她的注意，包括绝天。“不，朕不会放你走的，不会。”

松开了她的手，绝天黯然离去。而云翩，却在此刻笑了，那笑里除了凄凉，为什么在小曼看来还岑咋着诡异和嘲讽。“小姐，你在笑什么？”

小曼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一惊，露出不解。“我在笑，男人的悲，男人的哀，男人的痴，让人心痛的同时也有些恼恨啊。”

小曼更糊涂了，她不知道小姐在为谁而悲哀，但她此刻却为小姐感到心痛……无法说出口的话堵在心里，酸涩之感冲上双眼，一热之际，泪水划落下来。云翩疑惑地回过头，伸手去接住那晶莹的泪水，轻问道：“小曼，怎么了？”

想到云翩刚才那样对待绝天，硬生生的把幸福推开，泪水流落得更凶，小曼抽泣着：“小姐……小姐……难道你不寂寞吗？为什么不给别人一个机会呢？为什么要拒绝幸福呢？”

一个问伴着一串泪，声声拍拍地击到云翩的心里，心如明镜，豁然开朗，笑意渐渐变浓，连眉梢都带着愉悦，云翩感叹：“能够遇见你，是我的福气”抬手抹去那泪痕，幽然笑道，“你听着，这话我有可能只说一遍。”

阳光在云翩的脸上幻光流转，淡化了小曼的意识，这才注意到，一会儿功夫不见，云翩似乎变了。这是她看到过云翩最纯最真的一个笑容。“小曼，我好象找到幸福的方向了。”

时光突然静止了，小曼哭得更伤心了，却合着笑，苦涩的，释然的，愉快的……小姐啊，你可知道，听到你的这句话，小曼也感到多么的幸福啊。不管身在何方？她身边有没有绝天的陪伴，只要云翩觉得幸福！那么一切都变得微不足道了！过了许久，云翩笑谑地等着小曼整理，小曼好容易止住哭，这才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柔声笑道：“小姐，出宫真的是你找到幸福的方向吗。”

云翩只是朝她点点头。小曼笑了，笑得特别开怀，她的小姐真的变了，以前云淡风清的小姐固然是美丽的，但是此刻的小姐，因为多了一种活力，更加让人移不开眼神。绝天走到半路，却碰到了庆王爷，看样子，他在那已经守候多时了。“皇兄，连你也留不住她了，是吗？”

庆王爷明知故问。“朕不会让她走的，她休想离开朕。”

绝天决然的回应。庆王爷一笑，既然她心意一绝，那么自己就唯有成全她，“皇兄，臣第也劝过她，她心意已决，谁都改变不了了，听臣弟一句劝，放手吧！其实放手也是一种美，得不到的东西就让它自由吧！得不到的东西勉强死抓着不放会演变成仇视，更不能得不到的东西就毁灭。爱情中最高的境界，就是得不到就祝福彼此，能够看着心爱的人幸福的活着，那才是一种至诚的爱。”

“至诚的爱？”

绝天状似沉吟，敛眉不语。“皇兄，皇宫对于她来说，是一个鸟笼，你勉强把她困在这里，她不会快乐的。云妃她不是帝王燕，不属于这里，就让她飞入寻常百姓家吧！”

虽然他也一度想要把她留下，可是经过跟她的那一番话之后，他明白了，他想让她自由，就算皇兄会舍不得，他也要劝他放手。绝天闻言，愣了一下，他的心动摇了，想起昔日的种种，他犹豫了，一时间沉默了，他该放她走吗？舍的吗？傍晚的帝都城，余辉未消，罩着迷蒙的晚霞，氤氲着有如褚石染出的红，占据了半片天空，云翩衬着这如诗如画的美景，独立于大殿门前，遥望天际，似有无限思绪。绝天自她身后缓缓而来。“你在乎过我吗？”

绝天的脸色有些不自然，身为帝王的他，从未如此卑微的问过这样的问题，可如今面对最爱的人即将远去，他不得不问，那是他最在乎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