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就告诉我了。”
他将沐琬辞拉开一段距离,双手上移捧住她的脸,眼神专注而深情。他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间俯下身,吻住她的唇。他的唇缠绵而炽热,辗转在她的唇上,轻舔啃咬。缓缓的,原来温柔缠绵的吻慢慢地加重了力道,转而霸道激烈,带着惩罚的意味。沐琬辞紧紧地攀着明桀扬的肩,整个身子挂在他的身上,被动地接受着他的吻和怒气。他生气了……所以连吻也变得很凶……她心虚得不敢拒绝他的索吻,更不敢将他推开。在她快要窒息的那一瞬间,明桀扬终于好似满足一般地松开了她,新鲜的空气闯进她的鼻端,她大口大口地吸着气,赖在明桀扬的怀中。明桀扬拥着她,带着满足后的慵懒,懒懒道,“知道自己错了没?”
沐琬辞愣了愣,不一会儿就明白了明桀扬指的是什么。她就知道,他一定会因为她的不辞而别而生气的。当初大义凛然,可是眼下事到临头了,却想做缩头乌龟了。“什……什么啊……”她装傻道。“嗯哼?”
明桀扬轻哼一声,就让沐琬辞心虚得几乎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知道的,她所做的这一切一定让他担心了,也许他曾经几夜几夜的睡不着,担心她在宫里过得好不好,是不是有人欺负她。想到这儿,她不由一阵心软。这是她爱的人呢,那样好的一个人。她再一次将自己窝进他的怀里,声音软软糯糯,“桀扬……”明桀扬原本有一肚子的气,本想着今夜一定要好好的教训她一顿,看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女人还敢不敢背着他乱来。可是当他听见她柔软的示好声时,心不由得软了下来。他其实又哪里舍得罚她呀,不过是想虚张声势地吓唬吓唬她罢了。他抱着怀中的人儿,抬头望了一眼亭外树梢边的一弯新月,轻叹,“你知不知我有多担心你,可是我却不能阻止你。你那样的倔强,就算我阻拦你一次,你也一定会想其他的办法。我知道你想保护我,可是你却没有问过我,是否愿意……”“桀扬……”沐琬辞弱弱地开口道,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却卡在喉咙里。她是他一手教导出来的,他又怎么会不了解她呢?“一个男人,就算再没有用,也不愿让自己的女人去牺牲自己来保护他。若是要他去牺牲自己心爱之人,倒不如让他就那么死去。”
沐琬辞皱了皱眉,一副极委屈的样子,“可是我不要你死,你若死了,我又该怎么活……”这样说着,她竟是想哭起来。“别哭,小心把宝宝也带成爱哭鬼。”
他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地说道。“可是你想过去死对吗?”
明桀扬低头看她,目光炯炯,“若我没猜错的话,你跟着皇兄回宫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你不想臣服于他,也不想他拿你来威胁我,唯一的选择便是死。”
沐琬辞沉默,她没有办法反驳。她确实是这样想的,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尽管明桀渊一直以来都提防着桀扬,可是至少在表面上看来仍旧是兄友弟恭一派和乐。而她,是害得他们兄弟反目成仇的罪魁祸首。只有她死了,这一切才能结束。“所以你才回京的是不是?”
沐琬辞问道。“你这样,我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好不容易才逃出他的掌控,以后便是天大地大,任君逍遥。”
“唔……痛……”沐琬辞的额头被重重地弹了一记,她伸手捂着额头,皱着一张脸用眼神控诉眼前这个施暴者。明桀扬施然然地瞪着她,“难道你不该打吗?这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以前的沐花魁可是很聪明的,如今做了明王妃就变笨了。你只想着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可有想过我所做的一切呢?我好不容易才将你从他的后宫中救出去,你又自己跑了回来。”
沐琬辞嘟了嘟唇,没什么底气地说,“人家还不是为了你……”“嗯哼?傻丫头,那你想离开我?”
腹黑的明桀扬开始悄悄引诱,“难道你真的想呆在宫里吗?我们说好要一起去闯荡江湖,一起去隐居,你都忘记了吗?”
沐琬辞愣了愣,开始情绪低落,那可是她最向往的生活呀,明明已经全都拥有了,却又转瞬失去。仿佛昙花一现,消失得令人措手不及。“怎么办?我好舍不得,我后悔了……”她将头埋进他的怀中,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没入他的锦衣,“我想和你在一起,每一日每一刻都守在一起。我有宝宝了,我想你看着我的肚子慢慢变大,看着我将宝宝生下来,然后我们一起将他养大。”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的悲伤蔓延,像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她的咽喉。明桀扬见她哭得伤心,心里心疼不已,连忙将她抱紧,“辞儿乖,不哭了,见你哭,我心疼。”
“就哭,我想回家。”
沐琬辞一边哭一边道。“好,我们回家。你乖乖的,我一定会想出办法来让你重新回到我身边,在这之前,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保护好自己。”
明桀扬一边说着,一边替她擦掉脸上的泪水。沐琬辞点了点,看了看亭外。夜色深沉,就连方才还挂在树梢上的月亮此刻都已躲进了云层中。“夜深了,你该回去了。”
明桀扬说着,替她将斗篷帽子重新戴好。沐琬辞脚下未动,眼睛直直地盯着明桀扬瞧,双唇微撅,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好了,乖,我会再想办法来看你。”
他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落下一吻。沐琬辞这才转身开始挪动脚步,就算再留恋,她也必须逼迫自己离开。再舍不得又能怎么样呢,她这么跑出来本就是很危险的事情,而且她也不可能一直和桀扬呆在一起。走出流朱亭,她驻足回望,那道身影一直立着,目送着她。她咬了咬牙,转身快步离去。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极静,除了小径两边裙边擦过的花儿以及悄悄响起的虫鸣声。夜风徐徐地吹来,吹得斗篷飘荡,鼓起风来。沐琬辞提着宫灯,快步地穿过几座假山,走入一道长廊。正准备从长廊的另一边台阶而下,只听见忽然一人出声道,“贵妃娘娘真是好雅兴!”
匆匆的脚步停住,她没想到深夜的御花园除了她之外竟然还有人,不由吓了一大跳,手一颤,手中握着的宫灯便应声掉落在地上。她吓得四处张望,却找不到说话的人在何处。就在此时,长廊外的一棵大树的枝桠上发出沙沙的响声,不一会儿,只见上面跳下个人来,稳稳地落在了沐琬辞面前。那人整了整衣衫,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仿佛自己一直都是整整齐齐的样子,而不是刚刚从树上下来。沐琬辞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人,南潇国的太子,堂堂的太子殿下,竟然躲在树上,还真是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而这个太子此刻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一副狐狸样。这张和白一漠一模一样的脸,竟会露出这样的神情,这让沐琬辞深刻地意识到,他不是他。沐琬辞唇边划出一个笑,不冷不热地道,“太子殿下不也一样好雅兴吗?夜里不睡觉,起来爬树?”
段景灏不以为意地笑笑,“睡不着,便出来走走,没想到居然能遇上贵妃娘娘。”
说罢,俯身捡起跌落的宫灯,递到沐琬辞的手边。“是本太子唐突了,吓着贵妃娘娘,娘娘拿好,可别再掉了,夜里路黑呢!”
沐琬辞默不作声地接过,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本宫也是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赏赏月下的花。”
“哦。”
段景灏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探出头去看了看黑夜,“月亮在哪儿?本太子也是出来赏月的,可是这月亮早就躲起来了,也不知贵妃娘娘赏的是哪一株月下的花。”
沐琬辞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语气微冷,“没了月亮也不妨碍本宫赏花,倒是太子殿下,这没了月亮,又何来赏月?”
段景灏依旧笑着,像只笑面狐狸,“是啊,没有月色可赏,不过本太子倒是赏了一副美景。对了,忘了告诉贵妃娘娘,本太子刚刚可是远远地经过流朱亭,看到一对夜会的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