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刘彦昌先生狐疑的看了眼沉香,接着便向着门外走去。 沉香刚想跑路,却被刘彦昌反手一把抓住:“不准走,你和我去看看。”
他心里知道,多半又是这小子惹出祸事来了。从小到大,沉香这孩子都是个调皮捣蛋的性格。 许是因为没有娘的缘故,他性子跳脱,鬼主意又多。虽说不至于惹出什么大麻烦,可总是小错误不断。 这些年来刘彦昌因为这种事情都不知道揍了他多少次了。 二人拖曳着走了出去,在他家院子,站着一男一女两位老人,其中一人,正是被马蜂蛰成大猪头的先生。 躲在刘彦昌身后的沉香一看先生这副模样,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 “还笑!”
刘彦昌呵斥道。沉香立马收起笑意,努力作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刘先生呐,您看看你家沉香干的好事,我家老伴教个书,差点连命都丢了。 您家这位公子啊,恕我们没有能耐,教导不了他,您令请高明吧。”
“对了,教书的束脩,我们也会退回来的!”
说完,那老妇拉着先生便走了。 刘彦昌几次张了张口,想要劝阻一二,可看着先生那幅模样,终究还是没有出口。 等先生一家走远后,早就憋了一股无名火的天扭头怒视着沉香。 “这就是你干的好事?我送你去读书就给我读成这个样子?”
说罢似气急了一般,用手附和,缓缓道:“你给我跪下!”
沉香第一次见父亲发这么大火,早就收起了嬉皮笑脸,忐忑的跪在院中的青砖上。 看着这个已经快十六岁的儿子,刘彦昌心里忽然闪过一丝悲凉之色,这孩子,难道真的这么不成器吗? 自己花了不少的钱,在这刘家村建学堂,又让村里的孩童以极地的束脩便可以入学读书。 在这方圆百里哪个不对自己歌功颂德,说自己是心慈心善的刘老爷。 可偏偏怎么到了自己这,却生了个不成器的儿子? 这般想着,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 沉香本以为迎接自己的肯定是一阵打骂,可等了许久不见父亲出声,他忍不住抬头望去。 刘彦昌正呆呆的望着自己,这可把沉香吓坏了,想了想,他还是开口道:“爹,这也不能怪我。”
“那学堂里本来就有个大马蜂窝,经常扰的同学们不能安心学习,我这也是为民除害了。”
“谁知道……”他抬眼看了看平静的听自己说话的刘彦昌,“……谁知道先生运气那么不好,正好被马蜂给盯上了。”
这个借口越说越顺畅,说导后来,沉香自己都信了,他笑着抬头,表明这真的不是自己的错,要怪就只能怪先生倒霉。 “说完了?”
“嗯嗯,说完了。”
“沉香啊。”
刘彦昌走了过去,把沉香搀扶起来,还特意拍了拍他身上的灰,说道:“之前我对你太松懈了,总想着,孩子嘛,皮一点没什么关系,长大了就好……” 听着刘彦昌的话,沉香心里咯噔了一下,暗道不好。 果然,刘彦昌接下来的话让沉香越发绝望,“我思来想去,你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否则将来一事无成。”
“从今天开始,我会更加严厉的对你。”
“啊?”
沉香张大了嘴巴,“爹,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差不多就行了。”
“您看,咱们家这么有钱,长工都有七八个,还经营者那么多铺子。我将来也做过地主老爷就行了。”
“诶爹爹爹,您别动手,您别动手。”
听了沉香的话,刘彦昌刚举起的手又放下了。 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道:“沉香啊,读书是为了知理,明白了世界的道理,才不会吃亏,才能活的更好。”
“你总是说要继承家业,可要是练书都读不好,将来怎么继承,看着你把我创下的基业全都败坏的一干二净吗?”
“爹,不会的,我怎么可能会败家……” 话没说话,又被刘彦昌打断了,“不用说了,等会儿我让阿福送一百个没糊的灯笼过来,今天糊不完这些,不许吃饭。”
“啊!一百个?沉香凑了上去,小声的道:“爹,太多了,十个,就糊十个怎么样。”
“谁给你嬉皮笑脸?”
刘彦昌脸色冷了下来,“就一百个!”
说完,留下一脸愤愤的沉香,走回了后院,似乎在叫人送灯笼过来。 没一会儿的功夫,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拉着一车灯笼进了院子。 “老爷,少爷,灯笼都拿来了。”
他小跑进了内堂,对着看书的刘彦昌行了一礼,好奇的看了眼脸色铁青的沉香,恭谨的道:“老爷,您要灯笼,小的糊好了给您送过来就是,怎么非要这些没成型的?”
刘彦昌放下书道:“这你就不用管了,东西都齐了吧。”
“齐了。”
“那就行,你下去吧,去账房那领一百文的赏钱。”
“哟,谢谢老爷,谢谢老爷。”
那男人听了,喜不自胜的答谢一番后,离开了。 刘彦昌走到庭院,看着一车的灯笼,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始吧,记住了,糊不完不准吃饭!”
他指了指那堆灯笼,对着沉香说道。 事已至此,他自己父亲是动真格了,只得唉声叹气的搬了张凳子过来,无精打采的开始糊灯笼。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个时辰,沉香只糊了七八个灯笼,期间刘彦昌还来了一次。 看着他糊弄人的这些残次品,一怒之下又撕了三四个,还骂道:“下次我看到还是这种货色,我还继续撕!”
放下话后,他直接把院子里的门都锁了起来,防止沉香跑不出去玩。 看着面前的这堆灯笼,他困上心头,不知不觉中居然睡着了。 睡梦里,沉香居然会法术了,手指一动,那些灯笼自己就糊了起来,效率比自己动手不知快了多少。 而他不知道的是,梦外的自己,也同样在施展着法术,灯笼一个个的飘在空中,不知不觉中,一百个灯笼已经完成。 随着吱呀的一声开门声,沉香忽然惊醒,看着皱眉看向自己的父亲,他急忙道:“爹,我没睡,我就是休息一下,我这就继续糊。”
看扭头一看,却被这糊好了的灯笼弄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