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要求也只是试探,却没想到她一口就应下来了。那样只能说明两个问题,一是她很期盼自己能做出那样的作品,二是,私心……至于是何私心,那她就不得而知了。深深地吸了口气,辛娆年头也不转地往前走去,“若是没事,本郡主是不希望被打扰的。”
轻淡的声音在人潮拥挤的人郡里飘散,却是清晰地落在了掌柜子花想容的心底。望着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的辛娆年,花想容贪恋地收回目光。却是突地收到一道密语,连忙调转身子直往店里奔去。店铺里一片狼藉,君无心与华服少年早就滚到了地上,你一脚,我一拳的,却又全都没有打到各自身上,只是衣衫上沾上了不少尘埃。花想容匆匆地望了眼还在地上厮打着的俩人,停了停脚步,“一会沈月眉小姐会过来取今晚的舞衣,不知俩位公子是否还要在这里继续下去,等沈月眉小姐过来吗?”
说完这话后的花想容头也不回地抬着脚步直往店里走去。什么?听到这话的君无心与华服少年全都不由地停下手脚,紧紧扯着君无心衣衫的华服少年却是没有松手,漂亮的眸子里全是泪痕,“卑鄙的小人,居然欺负我娘亲,还气得我娘亲离开了我都不知道。”
说着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君无心却是早就恼怒不已,猛地挥手甩开还扯着他衣服的华服少年,“若不是你这个不要脸的小鬼出来搅乱,我早就和家年儿双宿双栖了。哼!”
怒气中的他又是一把扯上华服少年扬手就一顿爆打。“就你这样还想和我娘亲在一起,你就做梦去吧。”
挨了打的少年一点都不嘴软,打得他又是在骂又是踢的,安静一会的店铺内又是彩旗飞扬。随着辛娆年的离去,从华满阁酒楼走出一道淡蓝色的身影,望了眼还在厮打着的俩人,目光又停留在了已离去了的辛娆年身上。那个女人,她居然不花一纹钱也能得到世间那三匹绝世玉帛。“果真是传言害人啊!”
“公子说谁呢?”
陪在他身边身穿黑色衣衫衣摆边勾勒着大片吊兰叶瓣的少年不解地问道。“她?”
楼揽月浅浅地勾着唇,不着痕迹地收回眼底地深笑。“她?”
高兰不解地望着自家公子眼光投去的方向,那里似乎并没有很特别的人啊。他听到暗影的回话后就跟到了这,见到自家公子唇角带着浅笑,一副深凝的模样。楼揽月并不在乎高兰的不懂,抬着衣袖轻迈步,“我们走。”
“去哪?”
“去找她。”
找她?高兰望着神色轻淡,脚步轻迈的楼揽月迟疑地轻唤,“公子?”
听到自己属下担忧的轻唤,楼揽月并没有回身,身子一闪,立马消失在了人潮中。见到不理会自己的楼揽月,高兰只得叹着气跟了上去。这刚离开公子身边一会,程起被一个恶女人给打伤了,公子还被那恶女勾了魂魄。还不知道他要是再离开久一点,公子身边又会整出什么事来了哎。摇头间却是寸步紧紧地跟了上去。人还未到客栈,店小二就已到门口迎接她来了。辛娆年也不管店小二那殷勤的表现,只是对着他淡淡地道,“我希望我住的地方够安静,没事不要来打扰我,知道了吗?”
“是是。”
店小二又是看了眼紧跟在她身后走进来的蓝茵,神色紧张。“她叫蓝茵,是我的人,见她如同见到了我。知道了吗?”
辛娆年挑了挑眉,她不希望跟在自己身边的人会被别人欺负。“小的明白。”
店小二听了辛娆年这么说后,连忙抬起头,又是满脸笑容地将蓝茵给迎了进去。蓝茵却是受宠若惊地望着早已走上楼去的辛娆年,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待她过,瞬间眼眶一阵酸涩。心底暗自发誓,以后在郡主身边,一定要拼了命地保护郡主,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见到神色异常的蓝茵,店小二又是弯了弯腰,客气地伸手去接好手中抱的布匹,“蓝茵姑娘请。”
“不,不用。”
见到店小二想过来帮她抱那布匹,蓝茵惊跳开来,直往楼上跑去。“呵呵!”
楼下的食客见到蓝茵那惊慌的模样,全都不由地笑出声来。却又是好奇地抬着头望着早已进入了房间的辛娆年。明明是收了个丫鬟回来了,却为何说是她的人,还不许让别人欺负那丫鬟。从店小二待她的态度来看,这个女人的来历也自是成了那些座下客们的业余话题了。进入房间后的辛娆年躺在了床上,早已闭上了眼,呼吸均匀,却没有真的睡去。以前执行任务时,几天几夜不睡的都有遇到过,这才这么一天没有休息,她还是承受得了的,只是这具身体,有些柔弱,承受不了她那高速运转的思维。让她更好奇的是,这具身体貌似要比平常人灵敏许多,不管是听力,还是动力,只是离她想象中还是要差上许多。在她的记忆里,这个郡主以前是拜过师学过艺的,可是为何她却想不起来有那么一段记忆呢?只是本能地在遇到危险时,她能快速地反应过来,还能使出一些原本不属于她自己的力量,这又是让她很是想不通。郡主啊郡主,你到底是怎么死的呢?为何要留下那么多祸害来缠我啊?那些人看似都与郡主认识啊!唉,真是一堆破男人。蓝茵见到她躺在了床上,自己又不知道能干嘛,只好杵在那不敢乱动,就连手里捧着的布匹也不敢放下去。“你刚刚为什么不让店小二帮忙拿布匹?”
躺在床上的辛娆年感受得到蓝茵的紧张,不由地缓下口气轻声发问。神情紧张小心地盯着门窗处的蓝茵听到这话吓得身子一抖,差点摔倒在地,却是快速地收回神色,“回郡主的话,奴婢是郡主的身边的人,就得为郡主拿着,不应该给外人拿着。”
哟,还真是个小气的管家婆呢。辛娆年在心底里打着笑,却没有笑出声来。朝她抬了抬手,“你把这个放到桌前去,这边还有一个小客房,那里有一个小床铺,如果不介意,就和我睡一个客房吧!”
“啊?”
和郡主睡一个房间?还问她会不会介意?蓝茵一听这话吓得放好布匹后连连摆手,“这可使不得,郡主是主子,蓝茵是奴婢,是不能与主子共睡一个房间的。”
就知道会是这样。辛娆年没得好气地叹了口气,突然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冷冷地盯着吓得直摆手往后退去的蓝茵,厉声喝道,“难道你不听本郡主的安排,还想单独睡一个房间吗?”
“不,不是这样的。”
听得这厉声质问的辛娆年,蓝茵吓得双膝一软,整个人直往地上跪去。“不许跪。”
“郡,郡主?”
本是双膝都快要着地了蓝茵听到辛娆年这么一声冷喝,身子不受控制地直往旁边扑去。那冰冷的声音直刺入她心底,刺得她直打冷颤。她记得眼前这个坐在床上的女子说过,在她面前不许下跪。“天下之大,不跪皇天,不跪地,因为天地不会帮助你。记住,跪,只许跪生你养育你的父母,如果没得,那就跪以后死了的我。知道了吗?”
辛娆年冰冷的话语,不带一丝感情,却又是字字如同铜珠,撞进了她心底。不跪天,不跪地,也不要跪没养育自己的父母,更不许跪生前的她。这话说出来若是让别人听了一定会笑这个人不懂礼数,不懂教养,也不懂情。然而蓝茵却只是愣在那里半会,硬是生生地从地上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抬起头来望着对她说这话的辛娆年,眼里透出坚定。是的,在她父母将她买掉,她呼唤着父母的时候,给她生命的父母并没有因此回头看她一眼,反而凶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要她以后不要再称他们为爹妈了。在她无力承受那些痛苦的时候,她祈求上苍能给她一条生路,生苍却是没有给予她任何回应,更是将她推向更深的火坑。若不是她那次装死,被扔到了乱葬岗,后又逃到了丰都城,凭借着自己手巧,被花想容挑中,去了她的店铺内谋活,此时的她,怕也早是与黄土成为一体了吧。“蓝茵必定牢记郡主今日之言,日后必报郡主今日之恩。”
蓝茵伸直颈背,朝着辛娆年深深地鞠了一躬,摆正刚被她踢倒的椅子,径直地往一旁的小客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