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踏入房间后的辛娆年瞬间怔愣住了,谁说安容郡主是个不学无术的恶霸来着,眼前那突然转换的场景,立马让辛娆年心底起了不容小觊之意。这样一个阵法布在了房间里,如若是一般人的话,一定会顺着这房间里的布局走过去,但是她却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破绽,那就是,这样的布局太干净了,净到没有一丝灰尘飞舞,这样的空间,不似是真实的存在。小心地移动着脚步,顺着布局轻移脚步,脸色也是越来越沉重,这个安容郡主到底放了什么东西在这里,这让辛娆年很是疑惑。眼尾的那颗黑色小痣随着她眸子的转动,折射出一股耀黑的光芒来。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看似凌乱的很,屋子中的人却是渐渐地露出了一丝笑容来,原来是这样。按着原路返回来的辛娆年手指轻点在房间里窗台上的一滴碧水上,随着那水珠的荡漾开来,辛娆年那紧抿着的唇角浮现出一丝笑意来。安容郡主还是那么地顽皮。此时房间里的阵法已是被她那一点给消去,但她知道,只要她离开这个房间后,阵法又会恢复过来,这就是这个阵法的厉害所在,施阵人如果不自己撤去的话,这阵就一直存在,貌似,她用的是自己的念力控制着的。所以她才会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后便知道阵眼在哪。望着屋子里空荡荡,干干净净无一物,辛娆年突地愣住了,这么一个空房子,就是夏朝的半壁江山吗?可她却是怎么也看不出哪里可以显现出与之相比的财富来。“是这个?”
眸子轻转落在案几上的一堆书纸中,挑着手指轻轻地从纸堆中拈起一通身漆黑的小令,令牌上刻着,“君诺天下。”
揣在手中细细地查看了一番后,脸色一变,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双清冷的眸子里一片沉寂,“老皇帝到底有多宠爱安容你呢,他给你的岂止是半壁江山,简直就是将整个夏朝都送给你了。”
手腕轻转,将手中的令牌收入怀中,“既然老皇帝当年将这个给了你,你又将这个收藏在这里,那么我要走了,我也就将它一起带走了,但愿以后会用不到它。”
轻声叹惜间已是收好了令牌,转身退出了房间。见到出了屋子关好房门后的辛娆年,慕星野连忙迎了上去,她都进去好几个时辰了,如若不是相信她,他早就冲进去了。见到没事出来的她,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辛娆年朝满脸担心的他摇了摇头,“我们走吧。”
回了院子后的辛娆年将自己关进了书房,至那以后几天都是在屋子里渡过的,其中君仁心与花想容都来找过她,都被她唤了红妆出去打发走了。自从那日宴会过后,她郡主府前便是热闹起来,原本冷清的街道上也摆起了小摊,且她去哪用什么东西都不用出钱,全城的人都以能得到安容郡主的光顾而显得有自豪。一直都想对辛娆年坦白来着的卓华彦终于在几天后的清晨到了郡主府,见到了在树底下光着脚丫子踏在鹅卵石上看书的辛娆年。白晃晃的阳光就那么从树头打落下来,落在她的脸上,衣服上,那清碧色的衣衫显现出斑驳的光晕,晃得进得院来的卓华彦顿时恍在了那里。“年姐姐。”
恍恍惚惚走过来的卓华彦见到辛娆年后,直叹好美,好美,肤若凝脂,眉若黛,秋水为骨的身子直挑动着他最深沉的心神。被惊呼声打扰的辛娆年落下手中的书,停下脚步,望向来人,眉头轻皱,“是你?”
他不是应该回华国了吗?怎么还呆在这里不走,夏启也真留得住,一国之太子呢,就不怕起什么事端吗?似是没有察觉辛娆年眉间的不满与疑惑,兴奋地大步跨过来的卓华彦怔愣地站在辛娆年的面前,定定地望着她,“年姐姐,华儿这次过来,是来向姐姐坦白一件事的。”
疑惑中的辛娆年转地眸子望着紧跟在他身后几步远的中年男子,眸子渐渐冰冷起来,那个人,不是已经死了吗?“一个已死之人出现在这里,看来,你是有必要和我说说了。”
最讨厌被别人利用,也最讨厌别人来欺骗她。话音落下后卓华彦只觉得身子陷入了冰冷之中,周围的气息也越发地狂暴阴冷起来。心底只泛无力感,原来她的功力已这么深了,怪不得蓝夜叔叔一定要跟着过来,原来是怕他会出事。“还请别对华彦太子动怒,太子他只是太思念他的母亲,所以才会不惜辛苦,也要跟着进丰都城的。”
“滚。”
猛地一抬衣袖的辛娆年直扇起一阵巨风,朝着突地跪在地上的蓝夜身上挥去,挥得他整个人直往后倒退。心里着急的卓华彦想都没来得及想,伸手就紧紧地拉住了辛娆年那抬起的衣袖,“年姐姐,请听华儿说,华儿全都告诉你,是怎么一回事。好不好,请给华儿一次解释的机会。相信年姐姐一定也很想知道自己为何会同时招得这么几大势力强大的人物的关注吧。”
果然是因为那个。真的是得她者得天下吗?眼眸顿时一阵冰冷,似乎一把无形的冰刃,直刺入卓华彦的心脏,“滚,希望以后再也不要看到你,不然,死的就是你。”
“年姐姐,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啊。我真不是,我真不是那个意思啊。”
知道被误会了的卓华彦心里顿时急得在那里直跳,双手扯着她的衣袖不放。微微皱眉的辛娆年手袖一挥,立马将吊在上面不放手的卓华彦给扔到了墙角上,只听得蓬的一声响,卓华彦就华丽丽地从那墙上跌落下来。被衣袖挥的老远的蓝夜见此,一个飞身,将跌落在地的卓华彦扶起来,轻手擦掉从嘴角缓缓流出来的鲜血后,紧紧地将其抱在怀里,满脸自责,“太子,都是老奴不好,都是老奴不好啊。”
仰头悲呜间,两道灼热的老泪夺眶而出。听着那悲痛之声,辛娆年挥袖就往屋子里走去,“慕星野,将这俩个人给我挥出郡主府,以后再也不要见到。”
神色有些凝重的慕星野眸子一滞,却是没有停滞半分地直往那俩人走去,突然间,他觉得安容变了,变得不顾人情了,变得更冷血更无情了。“老奴立马就带太子回去,太子不要哭,不要哭啊。”
蓝夜紧抱着不动声色两眼呆滞的卓华彦,心里满是痛。他原本以为,与娘娘长像相近的人,一定也是性子谦和之人,虽然早就领教过她的手段,却还是没有料到她会这般翻脸不认人,还这般无情。站在俩人身前的慕星野望着卓华彦那痴痴望着辛娆年眸子,心里突然一阵痛,站在那里半响,愣是没能说出一句逐赶之言来。“呵呵……”突然出声轻笑的卓华颜,抬手擦去眼角不知是因为痛还是因为什么而笑出来的泪水,痴痴地望着那身影消失在院子里,定定地道,“我们回驿站去。”
“好。”
扶着他站起来的蓝夜突地觉得心底很是沉痛,太子这样做,真的值得吗?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她能教会太子什么?教会他成为杀人的机器?成为改朝换代的牺牲品?还是成为一个无情无义的屠夫,一个只有自己没有他人的冷酷君王?这一刻,他那一直坚定的心,动摇了。原来,他们都是有预谋出现在她身边的,难怪呢,这安容郡主就真的这么神奇吗?神奇到会令所有强者都想得到。手中翻阅着君仁心送来的最新情报,辛娆年那阴沉的眸子更是沉冷无比。既然你们都想来伸一脚来夺得,那么,她不介意让这淌水更浑一点,江山,那死物般的东西,就真令你们那么心动,那么想要得到吗?辛娆年转动着眸子,暴闪出一丝阴霾,“最好别触动我的底线,不然,我不介意陪你们将这三国玩完,给你们换个新的朝代。”
皇宫内,朝阳宫,坐在软塌上的明黄袍男子沉冷地听着下暗卫们的来报,“安容郡主去了她当年常呆的小屋,且一呆就是几个小时,过了后就将自己关在了书屋几天没有出来,今日见了华国太子卓华彦,还没说上两句话,就将华国太子给挥到了墙角上,不欢而散。”
脸色越来越沉的夏启二话没说,转身就令周得全过来带路,他要去一个地方,他要去证实当年那个人所说的话,是否是真。周得全一路不再语,驾着马车往城外赶去,在落日之前赶到了那道观。见到那马车上的人走下来,道观前的小道徒连忙上前询问是要敬香还是路过打尖。扶着夏启下来的周得全低着头,半弯着腰,不敢作答,因为他也不知道皇上此时过来是有何事。“敬香,顺便再休养两日。”
夏启虚了虚眉,沉声道。“客人请随我进来。”
伸手指引进去后的小徒客气有礼。夏启不再语,抬着脚步跟了上去,紧跟在他身后侧的是那青衣男子。“慕星辰,不用这么紧张,尚真道人的地方,安全的很。”
夏启见得身边跟着的人神色紧张,眸子里突地一暖,轻声吩咐。“放松点,要是你弟弟在这里,可早就进得里面去找那老道人去了。”
“呵呵,”听得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的小徒接引着夏启几人先去休息处,边走边说,“尚真道人现在在闭关,就算是想找他,也得等他老人家出来后才能找得到。”
闭关了?夏启听了心里又是一沉,垂眉低问,“半仙在这个时候闭关,莫非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