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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知道元芳的来历,说不准还真会这么做。换个角度,元芳在城中的来去可比我自由。”
杜安辰喃喃着,敛去了笑容,身影又缓缓消融,却真的是朝着元芳的方向跟了过去。
无他,元芳去的地方,也是她接下来要去窥探的地界。 已经奔波了大半个晚上,听着打更人的动静,如今该算是丑时了,正是人最疲惫的时分。那些不太好找的、又有些道行在身上的,杜安辰就拣这样人最容易疲惫与疏忽的时候去探查。 很快,她就发现了目标。 那是一个年过半百的男子,穿的一件看起来粗陋不堪的斗篷。他走起路来似乎有些微的跛脚,可是从他的体态以及隐不可察的气机看,他分明是一名修为极高的修士。 在看见那一身与自己同样漆黑的斗篷时,杜安辰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视野猛地变成了许多的方格子,但只一瞬,一切便又都恢复平常。 杜安辰不认为这是自己太累了。相反,她虽未能将那个人与名录上的人对上号,但却已经认定了此人必有古怪。对方有这样的手段固然出乎意料,杜安辰却也不是什么倚仗都没有。 她不再靠近,而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功法不依寻常脉络,一次次自根本不存在的穴位将体内的气机冲撞而出。 突然之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即便不再用眼睛去看,道路、人家、花草也一片灰白地浮现在杜安辰的眼前,纤毫毕现。 却唯独少了那一名她最想看的修士。 这样的状态杜安辰并不能持续太久,很快这口气便泄了。 这种功法很是耗神。杜安辰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如同被抽干了一般发着抖。好在有之前从宋域那顺来的丹药,一连吃了三颗,杜安辰才找回了一点往昔的从容。 至于那名修士,则早没了身影……甚至杜安辰猛然发现,自己连那人的身量、步伐都不曾记住。就好像那个人只是一阵青烟,被夜风一吹就散,徒给杜安辰留下一身寒意。 好在杜安辰是对照着名录查人,好在她还记得自己启动了功法,因此必定是在追踪某人。否则此时此刻的杜安辰说不定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身在此处。 她看着名录上那些勾好了的名字,在脑中一一对应着他们的样貌、行踪。 最后,她看向了一个空白的名字——钱秀。 …… 既有了线索,杜安辰也断不会藏着掖着,一大清早就闯入了宋域的房内,惊醒了一个还在被子里的㞞包。她将那份被脚注得密密麻麻的名录丢在床上:“都在这儿了,我应该知道你要找的究竟是哪一个人了。”“谁?”
宋域扫了一眼那名,也没打算细看。主要是,人虽然恢复了一点意识,但是脑子还没全醒。
他伸手揉了揉眼睛,又猛拍了几下自己的脸,总算把自己给强行唤醒了。抬头却又对上杜安辰略带鄙夷,欲言又止的目光。然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自己这会儿上半身光溜着呢。 宋域又忍不住打哈欠。他不习惯穿着古装睡觉,一般睡着睡着不是被衣带的结给硌到,就是衣带散开。而且对他来说,遵循现世法则一件件脱衣服可比从包裹里挑自己能穿的装备一键上身要麻烦得多。 宋域这一周目游戏几个月以来都是这么做的,是以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不过这会儿把他叫醒的是个女NPC……左右杜安辰是已经见过他的系统背包了,宋域也就干脆老办法用起来,焕然一身俊俏挺拔的青衣就从床上下来了。 杜安辰的嘴巴张了张,似乎在消化眼前的场景:“你这是……什么状况?”“避嫌。你我已经是男女共处一室了,我还赤身裸体的,不成体统。”
宋域看着杜安辰脸上飞起的红晕,突然很没出息地想,其实自己还是很有魅力的。
嗯,说不定是自己一周目的游戏方法出了错。他其实是有能力在游戏里找一个虚拟老婆的。 杜安辰看着宋域突然变得有些不太正经的表情,干咳了一声:“你说得对,孤男寡女,我们应该再叫一个人来。”说着,她便扭头冲着院子里高声喊道:“解道长!宋大人喊你来一下!”
杜安辰平素里的声音有些低沉,还有些小烟嗓。此时扯开嗓子,声音倒是多了一点清亮。 解南石很快就出现在了宋域的厢房。他特地与宋域住在一个院子的事在这天终于发挥了用场。 只是进了屋,就看见杜安辰和宋域一个站在屋子这头,一个站在屋子那头,呈掎角之势:“你们……这是?”
这问题脱口而出,说完之后解南石多了一丝懊恼。别人私事如何他原本不该关心,总觉得和宋域相处久了,解南石感觉自己好像也生出了一点凡心。 “我来找宋大人汇报公务,宋大人怕孤男寡女玷污了他的清白,我就着道长来做个见证。”
杜安辰对待解南石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恭顺地将她扬向宋域的刺一根根抚平。
解南石神色恢复如常:“可是平安司中人调查之事?”“不错。”
杜安辰倒是也无所谓要将说过的话再说一遍,只不过伸手掏名录时才想起来东西还在宋域的床上。她明摆着自己那张嫌弃的脸,从宋域那团与整齐完全挨不上边的床褥里以二指拎出了名录。
“这上面已经记载了大部分人在昨夜的行踪,都没有什么可疑的。只有一人,我无法追踪。可这本身就可以成为一种结论。你们要找的那个人,多半就是他,钱秀。”这个名字出乎意料,宋域当即看向了解南石,果然看见解南石的眉头微微蹙起,神色中有惊讶和疑惑。 宋域想了想,主动充当了解南石的嘴替:“他在平安司虽只管理丹房,但威望很高。所以即便他要做些什么事,也不至于要勾结异鬼。这……似乎不太合常理。”
其实他脑海里下意识闪过这个人会不会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但是昨天刚刚得知平安司官服的奥秘,这个念头就很快消失了。 只谈公事的杜安辰有一种雷厉风行的爽利感,给人一种极其能令人信服的感觉:“永熙州的平安司内如何,我并不知晓。我只知道,我追踪了一晚上,唯有此人极其可疑。”
顿了顿,杜安辰便将自己昨晚的经历和感受说了。她的记忆只停留在看见元芳夜飞,再后来就是自己不知为何身处了另外的地方。当然,叙述当中她隐去了自己使用的追查手段,因为这些都不怎么重要。 宋域听后陷入感慨:“还以为底层逻辑这种东西牢不可破。没想到先有解南石,后有钱秀……其中一定有古怪。”
杜安辰听不懂,但也不打算让宋域解释。 宋域下意识看向解南石,只见他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曾见过有如此手段的人物。”
这两人倒是默契,现在都可以进化到不用语言交流了,杜安辰看得啧啧称奇,不过她现在最关心的只有自己的业绩:“虽然我什么都没有查到,但他刻意隐匿行踪,这本身就是一种结论。”
说完,她便目光灼灼地对宋域伸出了手:“我立下如此大功,你总得意思意思吧。”
宋域也不小气,反正都是游戏币,宋域管够。不仅如此,他还给杜安辰多加了两坛酒。惹得这位红衣美人又想吐槽又压不下钱酒在手的喜色,最后傲娇地提着偌大的酒坛,就准备离开。 “等会儿?”
宋域赶紧叫住杜安辰。
面对大方的金主,杜安辰总算多给了个好脸色:“怎么了?”“你有永熙州的地图吗?”
说这话的时候,解南石又看了宋域一眼。他知道宋域有随时随地调看地图的本事。可宋域有什么办法呢,他系统里的地图能直接共享给这两人看吗?不能啊。 好在杜安辰的聪慧超出想象,竟是直接跳过了这一步骤:“如果你是想推测他行进的方向,我也有一个猜测。”
宋域眼睛一亮。 “他是冲着州主府去的。”
宋域与解南石脑中都是灵光乍现。宋域激动得甚至不得不敲一下木鱼来让自己别蹦起来:“州主府中不光有州主,还有副州主!”
解南石点头认可:“钱秀勾结异鬼虽不可思议,但与柳怀钧有来往则正常许多。”
“只是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怎么样。”
宋域摸了摸下巴,要让一个联盟崩溃的最好的办法,永远都是瓦解他们的共同利益。
解南石沉吟了一下:“应当不会很亲近。天下修士都与异鬼势不两立,他连夜前往州主府,说不定也是要与柳怀钧兴师问罪,搞清楚异鬼的事。”旁观者一般的杜安辰看着两个无缝接话的人,百无聊赖的喝了口酒,认真点评:“你们不搞清楚他们为何勾结在一起,便很难离间他们二人。”
“有道理。”
宋域的眼睛发亮,思维已经不受控制的发散了出去。“这说不准就是一个副手与副手联合上位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