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清晰可辨的喊他:鱼!鱼!中年人又是哭又是想笑。站在那个晨曦的小石屋院前,傻傻呆了好久好久。中年人开始给这孩子喂酒,吃药,甚至,取代了正常的米粮饮食。他是要拿这孩子养婴儿蛊?不不不,他只是要将自己的一身本事开始教给这个宿命中必须承担责任的孩子。又一年。孩子没死。不得不说,这要是寻常人家见了,绝对得原地呆若木鸡醒悟后唾沫横飞大骂带娃的人狼心狗肺毫无人性!甚至变得很健康,聪明。孩子三岁了。三年时光,就此消度。一个中年男人,一个脆弱生命陪伴着,彼此折磨,彼此度过无数个相互不得安宁的夜晚。白天,这个中年人背着孩子去打鱼,完全融入本地人的一切生活方式。晚上,抱着孩子无数次欲哭无泪。他面临过不计其数从未有过的麻烦,比如,他没奶,因为他没胸。比如,他一个大老粗,哼哼唱唱催眠曲什么的哪里曾学?他试过在孩子哭得震天响的时刻舞了一个时辰刀剑,没用。耍了几套拳法,孩子哭得更凶了。念了几段清心寡欲的他曾经头痛无比的经文,孩子直接挥舞着小手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他还是聪明的,后来,他掌握了一个带娃绝技。只要孩子哭,直接喂药。保证不哭不闹,安全一整天。屡试不爽,直到,这催眠的毒药,已经被孩子产生了抗性。于是,他加大了药量。第一次,孩子直接睡死了三天两夜。他都差点怀疑孩子是不是给自己毒死掉了。第二次,孩子浑浑噩噩口吐白沫。忙碌半天解毒以后,孩子面色蜡黄无比,好歹,总算是没哭,没闹。第三次,第四次......这孩子,和他,都在生命崩溃的边缘疯狂试探。卡着时间一般,三年期满,来了另外一个中年人,稍显瘦弱,接班照顾着这个孩子。而在这里呆了三年的中年人,收拾行囊,似要远行!“你踏马就不能早来一年?”
这是第一个中年人在发泄着这三年承受的非人折磨。一边,将早已经准备好的一堆药材药丸丢给来接班的中年人。“诚实守信,向来是我众人皆知的美德。”
来人笑笑,丝毫不怒。一手接过各种药材药丸,简单查看一番后,抱进石屋内放好。也正好看到了被一堆渔网围成的小窝里,一个脸色红润的孩子正趴着舔自己的脚丫子。“就这么走了?”
第二个中年人出屋来,看着已经要走到小院门口的第一个中年人道。“不然呢?亲亲抱抱举高高?”
第一个中年人恶心道。只是这话语,明显是带娃后遗症落下的了。“素马,你少恶心老子。信不信老子三年后不去临海支援你了?”
第二个中年人鄙夷道。“搞言,你他妈也少跟老子叽叽歪歪,爱来不来。”
名叫素马的中年人丢下一句狠话,直接走人。“喂!这孩子总该有个名字吧?”
名叫搞言的中年人朝已经走远的素马大喊道。“搞小言!”
远远传来素马的回应。“搞小言?呵,那咱们算是非亲非故的父子了,搞小言,呵呵,有意思。”
搞言念叨着,回屋。素马去临海做什么?搞言又会教孩子什么怪东西?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孩子还得天天吃药。又是一个三年之期啊,再三年期满,又会是谁来接班带娃?这吃药长大的孩子,又会是怎么一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