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缪这事儿的板子,高高扬起,却是轻轻落下,众记者都始料未及,让他们毫无报道价值,这事儿报道了两天就这么过去了。李嘉程依旧忙碌着自己的工作,偶尔还会在网上匿名接个小单子什么的,充实自己的钱包。李一谦在办公室里,以往此时应该认真工作的他,却是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细小的车水马龙,眸光晦暗不明。自他和阿程回来之后,他们两个一直都低调为主,若非必要,是不会出现在公众之中,但是最近阿程的表现,好像有些不大对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仔细算下来,好像是从认识许勋诀之后开始的。不同于以往她的平淡性子,为什么那么急躁呢?出于对妹妹的关心,李一谦走出了办公室。李家美欲集团南区公司大楼,一共有二十五层,顶层是老总办公室,二十四层开始往下,是各个科室,底楼是前台,但是中间有五层租给他人。而李嘉程的科室在二十三层,李一谦选择徒步下楼,正直中午,所有人都去六层吃饭,空荡荡的办公室,只有李嘉程的办公室内,传出一阵阵敲击键盘的声音。李一谦靠在门框上,静静的看着屋内衣着得体,却口中叼着一块饼干,手边放着一杯咖啡,认真的看着电脑屏幕的李嘉程。大概看了三分钟,李一谦才叹了口气,悠悠然的开口道:“你就不问问我来干什么?”
李嘉程头也不回,对于他突然发出声音也没有吓一跳,很显然,她知道李一谦在旁边。“你要是有事,会说的,你要是不想说,我问了也白问。”
说话的间隙,李嘉程扭头看向他,三口把嘴边的饼干吃完,咧嘴一笑,随后继续修整自己的工作。李一谦踏入,随手关上了门,在她对面坐下,双腿交叠,双手交握放在膝上,他眸子微暗,低声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李嘉程手一抖,却故作迷茫。李一谦心中不悦,声音越发低沉,一字一句的说:“为什么那么高调出现在公众视野中?阿程,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干什么?”
不怪李一谦会由此疑惑,谁让李嘉程最近太过反常。当初李衡要求他们兄妹进入公司学习,并且接手南区分公司,李一谦唯一的要求就是尊重李嘉程的要求。而李嘉程为了不让哥哥独自奋战,放弃了好不容易弄起来的编剧事业,转身投入到了美欲集团。这几年来,他们兄妹两个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在暗的那个很明显的会过的很好。但是最近,李嘉程却不藏着自己了,将自己大幅度的暴露在公众里,更是释放了自己的本性,这让李一谦怎么能不担心呢?李嘉程将手从键盘上收回,拿起咖啡喝了一口,靠在老板椅上,眼神四处飘,笑道:“你想多了,我就是不想再待在暗处了。”
“许公子要创业,我总不能拖后腿。”
李嘉程说完,点了点头。在说服李一谦的同时,好似也在说服自己。但是这段说辞,李一谦很明显的不相信。“阿程,我们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你觉得这个能骗到我?”
李一谦盯着她,看她很明显的撒谎后的反应,心里的不悦夹在了一些不安,阿程到底在干什么?“李一谦,不要干涉我好不好,我有分寸。”
李嘉程知道,李一谦可以说是最了解她的一个人,知道骗不了他,但是也不打算告诉他,李嘉程正色说道。李一谦沉默半晌,却突然笑了,说:“臭丫头,没大没小。”
看他笑了,李嘉程的心放下了一半,却依旧没有完全放松。李一谦沉默半晌,想说很多,但是最后都没有说出口,他深吸了口气,站起身,说:“阿程,一切当心,做事要有分寸,实在没办法,可以跟我说,我会帮你。”
李嘉程闻言,眼眶热热的,低头掩饰了去,李一谦也不在意,转身走了。他们兄妹在十岁之前一直在一起,互相扶持,互相照顾,十岁之后,分开了几年,上高中的时候又再一次聚到了一起。可是他们到底是两个个体,有些事情,李一谦帮不了,李嘉程也不会说。李嘉程看了看手中苦涩的咖啡,却怎么也喝不下去了,放下咖啡杯,一边的手机却突然亮了。随手拿过,是一个被隐藏了的号码,就简单的一句话,“做的很好。”
李嘉程眼神微暗,如果不是有求于对方,她何苦把自己的放置在公众视野中,在暗处过的潇洒自在,岂不是更好?看着屏幕上那唯二的两条短信,李嘉程的心就一阵烦躁。“高调出现,帮他出现在公众视野中,做好夫妻感情深厚的模样。”
这才是原因,李嘉程看着心烦,删掉了两条短信。整理了下头发,她打算继续工作,李一谦却去而复返,站在门口,看向她,严肃道:“阿程,你爱上许勋诀了。”
下意识的,李嘉程反驳道:“我没有。”
她反驳的略显急切,李一谦笑了,说:“阿程,你只有在自己不确定的事情中,才会这么急切。”
李嘉程扭过头,没有看他,只是低声道:“你明知道,我不可以。”
“没什么可不可以,就看你高不高兴,愿不愿意。”
李一谦挑了挑眉说道。李嘉程心有不悦,同样挑眉回道:“那你呢?你和袁洁貌合神离的婚姻为什么要继续?为什么不去追她?”
这句话好似戳到了李一谦的痛处,他没好气的说:“你真是不可爱,我有个假妹妹。”
顺利的转移了话题,李嘉程心下一松,但是下一秒,李一谦继续说:“阿程,你不可能一个人过,正视自己的感情才是最好的,我是旁观者清。”
“李一谦,你真罗嗦。”
李嘉程咬了咬下唇说道。说完她就不说话了,李一谦耸了耸肩,却突然正色道:“阿程,最好的爱,不是把他推开,而是让他陪你一起面对。”
“如果都是我一厢情愿,岂不是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