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卓一曼道。黄志文合上手里的资料，不解地问，“既然至今这个孩子还没发病，为什么医生都会得出这种结论呢？”

卓一曼不确定地说，“我听他们家人说，是因为做了基因的图谱，上面很明显缺了几项，而那几项就是关于女性的那个方面的情况的……外公，我给她把脉过，但从脉象上来看，根本看不出有任何异样，跟同龄的女孩都一样，很健康。”

黄志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既然这么多医院只能给出结论却连治疗的打算都没敢做过，可见这的确是一种天生的基因缺陷。”

“是啊！主要是女孩已经到了婚龄，你说要是有男人知道她有这种病，哪还敢娶她啊！这是要她的命啊！”

卓一曼遗憾地叹了一口气，“而且，如果她自己知道了，肯定也会很绝望的。”

她自己也是女人，虽然自己不是什么男权主义者，觉得女人必须结婚生子才可以。但是，愿意不愿意是一回事，自己有没有能力是另外一回事。况且，哪个女孩不渴望爱情？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做妈妈？没有人愿意自己的人生会有这么多的缺憾吧！夫妻生活过不了，不能生育……柏拉图的感情，在目前这个现实的社会里，很难实现。而且最关键的是，肖向柔已经有了自己爱的男人……虽然南嘉生对向柔很好，但若有朝一日向柔知道了自己的病情，恐怕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南嘉生分手吧？哎。卓一曼叹口气。黄志文拧紧了眉头，透过老花镜的眸子在资料上看了又看，抬眸对卓一曼说，“曼曼，有机会的话，你把这个女孩带过来，让我给好好把把脉。另外，你最好带她去做一次最新的全面检查，从基础体检，到妇科检查，再到血液，最后是基因遗传方面的，资料越是详尽越好。”

卓一曼点了点头，“外公，您看这个病，有没有痊愈的可能？”

黄志文儒雅地笑了笑，“在我这里，就算我没自信，我也会尽全力去试试。”

“我就知道外公不会不管的！”

卓一曼激动地起身过来从身后抱住了老人家的肩膀，“外公，我相信你，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神医一般的存在。”

“好了，就别给你外公我戴高帽了！”

黄志文拍了拍外孙女的手，“你坐，我问你一件事。”

卓一曼忙听话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外公，您说。”

黄志文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你父亲年轻的时候，他的医药团队研制过一种可以让人健忘的药，当时还给起了过一个很俗的名字，叫‘忘情丹’？”

卓一曼拧着秀眉想了想，“好像听过。不过后来爸妈让这种药停产了！”

“嗯！”

黄志文点头，抬手捻了捻下巴上的稀疏白须，“因为一开始，你爸研制出的那个药有很强烈的副作用，女人吃了药之后，会在婚后发生病变，特别是在女性怀孕之后，会让人吸收不到营养，越来越憔悴，最后不仅会流产，母体个人也难保命……”卓一曼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个情况，我还真的没听说过。”

黄志文笑道，“那是因为你母亲当年是第一个吃了这个有副作用药的小白鼠，后来为了解药，你父母吃了很多苦头。苦尽甘来的时候，他们就停了那个药的生产，即使那个时候，‘忘情丹’除了能让人忘却一些事，已经没什么太多的副作用了。”

“啊？”

卓一曼更是错愕，微微张着的嘴巴良久才合上，喃喃道，“爸妈从来没告诉过我这段往事……”“那个时候你妈跟你现在一样的年纪，都是过去的事了，可能还没机会告诉你吧！”

黄志文看了一眼手里的病例资料，“刚看到这个，我就想起了你妈当年的情况。不过不同的是，你妈当年是因为药物的作用导致的不能怀孕生子，甚至不可以过正常的夫妻生活，一旦从女性阴dao到子宫接受到男性的荷尔蒙，就会病变……而你这个朋友，是天生在这方面有缺陷。关于基因，你也学过，DNA里的每一个数据都会影响到我们整个人的情况，有影响性格的，性别的，也有影响体质的……”卓一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您的意思是，DNA的构造，就像我们人体身上的每一个构造一样，少了任何一个都不完美，而有的每一样都有自己的作用，耳朵是用来听的，眼睛是用来看的，子宫是用来孕育生命……而我朋友的DNA缺少的那一部分，恰好就是管理那个方面的？”

那个方面……卓一曼有点难以启齿。并不是因为面对的是外公——外公他老人家是专业的大夫，眼睛里只有病情病症病人，不管多难以启齿的病状，他老人家都觉得很正常。但是她不同，她实在当着老人家的面说不出来什么“夫妻生活”之类的话。这也是，她自认为的，永远不如一个专业中医的地方。黄志文赞许地点头，“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那外公，基因，能不能修补呢？如果真的如同人的器官的话，现在很多人天生少了任何一部分的器官，后天都可以修补的！”

“问题就在这里，基因是比细胞还小的个体，要把一个人全身所有的基因都改变，你想想难度有多大？这也是这么多医生看了病症之后，根本不会尝试去治疗的原因。”

黄志文总结道。卓一曼双手托腮，眨巴着眼睛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外公，那我们可以不可以学一学癌症细胞在人体内的繁殖速度和方式，只要改变一个细胞里的一个基因，那个正常的基因就会像癌细胞扩散一样，会自动改变人体内的其他基因？”

癌细胞在人体内的发展不是那样的吗？一个癌细胞只要环境允许，它就会快速改变那些正常的细胞。如果可以有办法改变向柔的一个细胞里的基因，或者说植入一个也行啊，现在医学科学这么发达……植入一个正常的基因之后，让那个基因在她的体内扩散，替换她身体内原本的基因……这样不就可以了？听了卓一曼的话，黄志文很认真地想了下，欣赏地看了一眼外孙女，点头，“是一个不错的畅想。改变以往治疗杀灭病菌的办法，改用替换新的去繁殖。”

卓一曼却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成熟，“有病菌的时候用消灭病菌的办法，现在这种病不是有病菌，而是缺陷，所以我们只能去补。”

如果不是外公提到妈妈当年是因为药物的作用也生过与向柔差不多病状的病，她也不会想到这种用“补”替代“杀”的治疗办法。但，只是畅想……想要实施起来，太难了吧。至少目前，全球范围内的医学界，还没听过用这种方法治疗先天性的基因缺陷病症。“外公，我想加入这个项目的研究，您这边需要做什么，我会随叫随到帮您！”

卓一曼目露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