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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章 诡道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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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孟羲自以为以钱财为诱饵诱杀涿州军甲士这是皇甫嵩的手段。  处理完了事情,李孟羲心想,(这方法不错,不过,现在这方法是李某人的了!)  借物谋人,应属【木马兵法】。  在李孟羲整理出的粗疏兵法框架中,木马兵法乃指一切借物/人算计敌军的策略总称。  【木马兵法】包括且不仅限于,故意做一个用柳木做的攻城梯留在城外,敌军若是捡到柳木攻城梯直接扛着梯子去攻城,那么必然,城头一块石头下来,攻城梯轻而易举的被砸坏。如此,敌军得攻城梯一架,不仅没能取得什么战术优势,反而还被坑死许多士卒。  类此种种。  还有故意留金牛一对,留于三敌,三敌争二金牛,不能均分,此为二桃杀三士之法。若三敌之中,恰好有吕布之类气量狭小见利忘义之辈,则一对金牛,足以令三方敌军厮斗。  于是,区区一对金牛,便使十万之敌一夜灰飞烟灭。  至于将带有瘟疫病毒的粮食故意留给敌军,把得了马瘟生病的战马留给敌军,等等,李孟羲皆将其归属于【木马兵法】之中,木马兵法,借物谋敌也。  今又学得,可以以钱财布帛为诱饵,诱敌厮杀。  片刻间,李孟羲已思索得钱财布帛在战斗中所能发挥的所能想到的所有作用。  【其一,敌若为黄巾流民之类散乱无纪之军,可以诱敌之法更散乱其阵。令军士抛撒钱财布帛于路,黄巾流民见之,必蜂拥争抢不休,彼既蜂拥,阵势全无,我军再率众冲之,败之易也。钱财三五车,足诱十万黄巾,溃十万之众。  其二,同用于诱敌。于守城之时,我军守城,敌军蚁附而攻,此时守城之器有弓弩擂石落木金汁等,今知守城器械可加以钱财布帛。  可以布块包五铢钱,成拳头般大,守城之时,可抛钱于城外。敌军若军纪不严,见钱财落地,哄抢一片,彼既哄抢,抬梯便不及,攀登便迟缓,于是此时,我守城压力大减,钱财百贯,守城之利竟胜于擂石金汁多矣;而敌若稍有军纪,则其军士卒不敢哄抢钱财,然财帛动人,金珠滚于脚下叮铃声响,谁人能尽无视之。彼虽不敢哄抢,然城下士卒,扶梯之士眼盯金珠,攀梯之人见金珠下撒,目为之移,彼一心两分之时,梯械如何能稳,攀梯如何能速,士气如何能坚稳如铁。  其三,若于攻城之时,使钱财抛撒敌城头,敌若哄抢,则必散乱,彼散乱,则我登城大利。】  官军摆了涿州军一道,差点就害死许多涿州军甲士。  也正因为有此一次交锋,李孟羲倒是吃一堑长一智了,李孟羲因此又把【木马兵法】补充了起来。  说奇攻之法,有水攻火津用间等,动用钱财布帛谋敌之法,或可称为金攻之法。  李孟羲感悟到的并不仅是三二奇攻兵法,还有军规相关。  在撞见甲士们欧斗时,李孟羲当时抽刀将要砍人,当时他便立刻意识到,要是有鞭子倒好了。  用鞭子抽人,比用刀好。  李孟羲意识到,日后要随身带着鞭子了。  不说像张飞那样动辄打人了,至少有时鞭子啪的凌空一抽,能威慑住混乱局势。  再往了深了去想,李孟羲再结合前段时间抓黄巾俘虏时,特意让士卒们配备了好多鞭子绊马索无锋鸣镝等物,尤其无锋鸣镝,无锋鸣镝虽然是箭,但是箭头平钝,射人身上,只会痛,不会伤。  李孟羲视无锋鸣镝类似于橡胶弾一样的效果,用于镇压和稳定秩序十分好用。  重要的便在这里——稳定秩序。  李孟羲认为,于军中而言,军中巡查机构,诸如军法官军纪官之类的,应该配备无锋鸣镝马鞭长棍甚至绊马索这些特殊的非杀伤性装备。  因军中总会遇到一些突发状况,比如两名士卒或两伙士卒殴斗的状况,若是军纪官手头只有刀,拔刀上去要维持秩序,刀锋锐利,慌乱之中,难免流血冲突。  两伙士卒不过稍有矛盾,军法官拔刀上去,控制不住,致使死伤者数十,这显然太过。  而军法官若是不拔刀,赤手空拳上去,则威慑力不够。  所以,李孟羲意识到,既有很强威慑力又非杀伤性武器的无锋鸣镝,简直像是给军法官贴身定制的一样。  鸣镝威慑力肯定足够。两伙士卒打的头破血流的,拉也拉不开,这时军法官拿长鞭照着人堆一阵狠抽,拿着鸣镝朝人身上尽管射,鞭子抽在身上,鸣镝撞在肋骨脊梁上,该有多疼,再加以木棍绊马索鱼网之类,特别是绊马索鱼网这些东西,已经跟关张二人论证过了,关张二人皆认为,若是有人拿鱼网长绳来围,躲之不能。  也就是说,若几十个士卒拿着鱼网长绳围过来,勇如关张二人也得给活捉。  军中执法官若特意配备足够的非杀伤性威慑武器,这就意味着,哪怕打架斗殴的是吕布,执法官只要一来,鱼网一丢,绳子兜头一套,哪怕他是吕布,也得安静下来。  更妙的是,整个维持秩序的过程,没有造成任何流血冲突,未死伤一人。  又岂是在军中,若有朝一日,涿州军与百姓起了冲突,百姓受人煽动,冲突军营,此时若令战兵前往维持秩序,冲突之中,极易流血伤亡,不妥。  而以军法官带非杀伤性武器前往维持秩序,则秩序能维持,又不伤及无辜,两全其美。  这便是官军反击一击之后,李孟羲与曹操暗中交锋之后,所从中学到的第二点知识。  再说官军。  皇甫嵩听信了曹操的话,真以为用钱财引得涿州军厮杀起来,皇甫嵩心中大快,令曹操再接再励,好好折折涿州军的锐气。  曹操又调淄重车一车,行军一段时间之后,前路又见涿州军甲士在道旁。  曹操依用旧策,到了地方,令人割开钱袋,铜钱哗啦啦的顺路抛撒。  可是这次,守在道路两旁的涿州军甲士,眼睁睁的看着,无动于衷。  待曹操把淄重车推倒在地,走远,涿州军士卒依然对满地钱财无动于衷。  见此一幕,曹操心中叹气,果然,计策方出,就被涿州军防备住了。  再想到片刻前涿州军猛将张飞朝前去了,何事要劳烦涿州军大将向前?必是要紧急向前申以军令,严令不得拾钱一文。  不然,不足以解释为何短短时间之内,涿州军甲士前后判若两军。  计不能成了,曹操满是无力之感。  这也从侧面再一次证明了李孟羲谨慎的恰到好处。  李孟羲总说何必明日,若今日就遇敌,若下一刻便遇敌,该当如何。  若不是李孟羲立刻就委托张飞前去严申军令,在曹操施行第二次计策之前,前边的甲士便先一步被张飞严厉警告过了。  若非如此,要是张飞去的不够快,反应不够及时,则曹操第二次施计,涿州军甲士依然会中招,依然会死伤无数。  曹操的计策没发挥作用。  大道中,官军的淄重车倒在路中,铜钱洒落一地。  两侧,涿州军甲士一个个直勾勾的盯着路上唾手可得的钱看,注意力全在钱上。  李孟羲又猜对了一点,李孟羲方才完善了【木马兵法】,李孟羲认为,金钱可以跟石头一样是好用的攻守武器,甚至金钱比千钧巨石更好用。  拿钱往城墙下丢,城下敌军士卒,纵是军纪严格,当城头钱如雨下之时,敌军士卒依然注意力会分散,会降低战斗力。  钱当啷啷的直往脚上滚,谁不会分心。  曹操这第二次撒钱,涿州军甲士虽岿然不动,但曹操撒钱之时,甲士们注意力全在钱币上了,警惕性十不存一。  若是曹操此时突然发难,涿州军甲士必被杀个溃不成军。  施计者曹操都没意识到金钱攻势可以这样用,可以在要突围的时候,令士卒朝敌军抛撒钱币,此计必能弱敌军战力,这是一则奇特的屈兵之法。  曹操不能尽知金攻之法,李孟羲却已经打算把一整套金钱攻势的战法,战法数策,准备全写到兵法里了。  ——  下午时分,张飞从前边回来了。  李孟羲和张飞汇合。  张飞道,已经交代所有甲士队了,谁敢捡钱,定斩不饶。  李孟羲倒是若有所思,李孟羲突然问,“三将军,你说咱军中缺不缺钱财布帛?”

张飞瞪大了眼,“缺啊!咋个不缺,钱还能怕多了?”

李孟羲点了点头,盯着远处官军行军队列的尾巴,若有所思,“某也这么想。某觉着,万一官军见用钱财诱我不成,便不再抛撒钱财,我军岂不就少得许多利处。”

“或可,”李孟羲摸着下巴,“可将计就计。骗他点钱财。”

李孟羲道。  ——  官军之中,曹操是打算把谎撒到底了。  支一车淄重,丢完,曹操便立去回报说,涿州军又为钱财厮斗。  这么几次之后,皇甫嵩忍耐不下,谓曹操道,“再取钱财一车,老夫也去看看!”

皇甫嵩一脸振奋模样。  皇甫嵩想亲自看看涿州军甲士厮杀一团的盛况。  曹操顿时急了,曹操赶紧劝到,“不可!数番施计,已费钱财数千贯,恐……”  皇甫嵩不耐伸手打断曹操的话,“区区钱财,何足道哉!”

皇甫嵩有他自己的考量,用现下没多大用处的钱财去坑杀涿州军甲士,钱财现在带着也是拖累,用没用的钱财去削弱涿州军战力,哪怕百贯方才杀一人,皇甫嵩也认为值。  可,要是把军中所有军饷全都扔完也坑不了一人呢……  皇甫嵩非要亲自看涿州军欧斗,曹操自知要露破绽了。  快速思索之间,曹操立刻想到了为自己开脱的说辞。  就说涿州军察觉意图,已做出补救。  这个说辞极合理,涿州军岂是易与,岂会任官军暗算而不做出一点应对。  李孟羲和张飞两人,已经不在官军尾巴后边跟着了,两人悄悄绕到前边去了。  官军行军队伍离得还有距离,前一里多,又一处甲士守御之处。  李孟羲在跟这一队甲士交代着,“待会儿,他们只要再丢钱,你们就冲上去,假装抢钱,假装撕打一起。  怎么狠怎么打,记着是假打,莫伤到彼此。”

交代完,甲士中有人问,“那军师,拔刀不?”

李孟羲一想,“拔!”

他看着那甲士说。  同时,李孟羲脑海中突然就出现了各种电视剧拍摄的技巧,李孟羲忽然灵感大起,他立刻让甲士拿来一把刀,抽出刀,往甲士腋下捅,跟旁边人认真解释着,“我教你们。假着杀人,怎么杀?把刀往胳肢窝下捅,被捅的那人,用胳肢窝把刀夹住。  这样,离得远了,看着就跟真个把人捅穿了一样……”  李孟羲教的简直好玩儿,甲士们感到新奇不已。  又有人问,“可军师,刀上也没血啊?要不俺割个手指头弄点血?”

李孟羲顿时朝那人看去,直直的看着那人,“不成!”

李孟羲严厉到,“我说,你们不懂医理吗?”

问完,李孟羲再瞅着茫然的甲士,不用再问了,答案很明了,这些甲士就是不懂医理,不懂卫生知识。  真是不怕死啊,割手指头这么随便就说出来,平时肯定更随便。  李孟羲想起来了,之前曾发现有负伤士卒因为怕疼,宁可忍着不让军医去用酒精给其消毒。  当时便意识到,卫生水平提高乃需整体努力才行,只提高医护水平,事倍功半。  军医卫生知识知道的再多,架不住伤兵蒙昧,架不住伤兵拿脏兮兮的手去挠伤口,那么医疗水平再强,该感染还是该感染。  就一句话的功夫,李孟羲意识到加强军中卫生知识的普及是当头之急。  待稍稳定,必需全军学习。  还有第二,这甲士说刀上没血。  李孟羲便思索起来,拍电影的技术,什么假血包假血汁之类的,用于古代战争中,有没有能发挥作用的地方。  一想,真有。  三国典故,周瑜打黄盖。  周瑜把黄盖打的血肉模糊的。  若是有逼真的化妆技术来伪装,不用下力打,就能伪装出血肉模糊的效果,何苦把黄盖老将军打个半死。  又有,假设有一日,需要故意制造军中大乱的假相,那么故意使一些士卒衣服里揣着血包,故意在敌军探子面前杀得“鲜血直流”。以古人的见识,见到厮斗,将信将疑,但见到真的一刀砍下去,血流当场,那么敌军探子便信了个十成十,然后回报敌军主帅,说真的火并,不是假的,因为都看见杀出血了。  要是再逼真一点,就得把造假工艺继续往上点了,得做出假肢,假人头,一刀下去,假头飞起,鲜血飙的二尺高。  如此逼真,哪怕多疑的曹操亲自来刺探军情,曹操也得被骗过去。  李孟羲思路就此打开了。  假血也不难做,因为有足够的真血随时可取用,用鸡鸭猪羊的血就行,假血若用,只需后勤着力,军中总会带着一些活的牲畜,需用假血之时,杀牲畜取血,装血的则用士卒们的水袋,很简单便能做出许多血袋。  至于假肢假头等各种道具,制作难度稍有麻烦,临时去做赶之不及,这些高级道具,势必需要事先准备了。  假道具制作难度和成本不是大问题,问题是为带上这些额外道具,给后勤带来的额外压力划算不划算。  稍作思考,李孟羲认为划算。  因为这些道具岂止能用于欺骗敌军之时,细作渗透,可能需要乔装打扮,需要道具支持,有时,特工行动,也需要各种特殊道具。  若再涉及到慑敌之法。  要知道,把人砍死的恐怖,是不如精心把死尸给肢解的七零八落的来的恐怖。  若想慑敌,比把死人头颅挂了一片更恐怖的,是把人拆的七零八落丢一地。  可真正的尸体,一者难以取得,二者,难以保存。  假的尸体,假的各种阴森恐怖的尸体零件,既容易保存,又取用方便。  需用之时,把这些吓人玩意儿,往敌军营外挂一圈,敌军岂能不惧。  李孟羲不经意间意识到,或许军中需成立另一特殊的营,既然是做道具的营,不妨就叫【道具营】本名。  道具营负责给细作谍间等提供支持,需在军中有迷惑敌军欺骗敌军诈敌的行动之时,提供技术道具支持。  道具营职务范围包括且不仅限于,制作假血,制作血包,保存并管理假发假胡须各种细作所需要的服装道具等,并负责细作的伪装打扮技术支持,还有假老虎的制作,虎皮虎尿熊尿的管理,全都可划归到【道具营】之中。  李孟羲越想越觉得,这道具营有点好玩呢。简直是兵者诡道中的诡中之诡,诈中之诈。  不知,若是道具营技艺足够精湛,情报足够准确,做得好多具曹操的爹,袁绍的爹,袁术的爹,孙坚的爹,吕布……吕布就算了,吕布没爹。  做好多逼真度接近真人的逼真蜡像,然后有朝一日,打曹操,把曹操爹的蜡像捆起来押到城下,叫嚣要是曹操不弃城走,就把他爹砍了。  曹操登城一看,果然亲爹被人抓了,岂不惊的吐血三升。  此神鬼莫测的手段,堪称兵法奇中奇,偏中偏。  就是不知,大汉高明匠人无数,可有会做高级蜡像之人。  若大汉工匠技艺达不到要求,那若研发技术,难度几许,难度在于美术技术吗。  反正,若真有后世以假乱真的蜡像技术,挟天子以令诸侯随手可为。反正天子是傀儡,坐龙椅上一动不动。真把天子砍了,放蜡像在龙椅上,一时半会儿,无人能察觉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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