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时站在HX集团楼下,看上高耸入云的大厦,她咬牙走了进去。早晨她醒来时,昨天的一切好像梦一场,房间里压根没有那人存在的痕迹,但她知道,昨晚一切都是真的。经过那样的侮辱,那样的绝情,她却仍然要来找莫子谦,这其中的迫不得已,又有谁能明白。“秦……”秘书见了她,有些不知该怎样称呼了,却还是很快反应过来,“总裁现在不方便,请您到会议室等待一会儿。”
秦时时瞥了一眼秘书,对方瞬间不敢言语。这位脾气泼辣的大小姐,和总裁在某些方面简直如出一辙。厚重的门才打开了一条小缝,秦时时终于明白莫子谦现在“不方便”是什么意思了。杜苗溪窝在沙发里睡着了,手却吊着莫子谦的胳膊,而他正在一旁办公。莫子谦什么时候这么迁就别人过?她记得当初两人恋爱时,她虽然喜欢闹小脾气,那都是因为莫子谦从不肯为她将就!莫子谦,你还是那个冷血的男人吗?秦时时冷笑一声,推门进去,“莫总真是好兴致,为了佳人不惜屈身到沙发这里办公,腰弯着真不嫌累啊。”
莫子谦见到她,眸里闪过一丝诧异,却很快恢复如常,“有事?”
秦时时瞥了依然睡梦中的杜苗溪一眼,眼神有些怪异,“我们夫妻之间的谈话,你确定要一个大着肚子的小三旁听?”
杜苗溪睫毛眨了眨,却依然一副熟睡的样子,甚至更加贴着莫子谦,好似睡不安稳。莫子谦看了杜苗溪一眼,任由她靠近自己,“无妨,你说。”
秦时时星眸弯了弯,笑得更冷,“撤诉,就当是昨天的……过夜费。”
她指甲已经深深的掐进了掌心,却仍旧不自知。如果现在不撤诉,过几天法院那边就要开庭了。上午律师打来电话,如果真上了法院,官司必败无疑,到那时,盛时就真的完了。听到“过夜费”三个字,莫子谦瞳孔收缩,眸子如同泼墨一般,令人看不到底,更看不透彻。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似乎连呼吸声都没了,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一个回答。这沉默的时间嗖嗖的在打着秦时时的耳光,仿佛在嘲笑她的可怜,她的颓靡。等待的时间越久,她便越着急。这是一场豪赌,她堵上了自己全部的尊严,堵上了他们以前全部的爱恋,堵上了一切,可胜利的希望却越来越渺茫。“一块吃过无数遍的豆腐如何价值一家公司?”
良久,莫子谦终于发言,话却如利箭穿向秦时时的心脏。万箭穿心的滋味,恐怕便是如此吧。秦时时深呼吸一口气,笑容徐徐展开,眼底的受伤却伪装不住,“希望你不要为今天说过的话后悔。”
这一次,是她最后向这个男人低头,这一生,她不会再在他面前丢弃自我。她走之前再次扫了一眼嘴角已经翘起来的杜苗溪,“戏看够了还不抓紧时机醒来抱大腿?”
杜苗溪装作才睡醒的样子,双眼惺忪的看着莫子谦,“子谦,时姐姐来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秦时时呵呵冷笑,“我的老公想必不会为别人养孩子吧?叫的这么亲热,你的世凯哥哥听到了岂不要伤心欲绝?”
她都能查到杜苗溪的身世,她不信莫子谦不了解。可他偏偏带着她招摇过市,甚至呵护有加,她又怎能容忍下这口气?不等那两人有任何反应,她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不容任何人冒犯。快速走进电梯,秦时时这才松开紧握的拳头,生怕自己忍不住当场发疯。她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莫子谦还想要怎样?这一切她都搞不懂,莫子谦要真为了秦时睁和她在一起,那结婚前就该甩掉她了,既然好好结婚了,又为什么处心积虑搞倒盛时?想要离婚,甚至不惜拿出HX集团来赔偿,可就是不肯放过盛时,这到底是为了什么?等秦时时走后,杜苗溪一脸哀伤的看着莫子谦,“子谦,我们当初说好的,你要陪我的……”莫子谦拿着电话没有理她,对着电话说道:“给我时刻注意她的动静,包括她喝水吃饭,都给我先检查一下,她要是一根毫毛有事,你们就不用见我了。”
挂掉电话的莫子谦,冷气十足,办公室里气压比刚才更低,墨黑的眼眸更是深不见底,“我是答应要照顾你,可不代表会娶你。”
杜苗溪柔弱的笑了笑,“我知道,我能待在你身边就好,不会给你惹麻烦的。时姐姐不愿看见我,那我可以一直不出门的。”
她的迫切与柔弱表现得恰到好处,偏偏莫子谦又承诺于人,该死的!“以后待在你自己房子里,直到生产。”
莫子谦说完,便出了办公室,甚至没有安排人送她回去。杜苗溪知道,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可秦时时那个女人到底有哪里好,除了欺负他让他生气之外,有什么值得他如此大动干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