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谦，你是不是特别想让我离开HK？”

秦时时走过来，眼神咄咄地看着莫子谦。莫子谦云淡风轻地抬了眼，帅气地扣上笔记本屏幕说：“我对你的去留没有兴趣，只是单纯在意你们部门的业务，这毕竟是我分内的事，不是么？”

“你放心，这个月我肯定能把业绩提上来，不会白白让你看笑话。”

秦时时恨恨地咬了一下唇，瞪了他一眼。莫子谦坐在小吧台边的高脚椅上，刚好和立正的秦时时一样高，他平视着她的眼睛，那双漂亮的杏眼里全是不服和倔强。“好啊。”

盯了半天，莫子谦终于看够本了，他端起杯子喝掉最后一口咖啡说，“不过你应该知道你们搞砸了多少合作，如果这个月连刘子豪的项目都接不到手，恐怕你的牛皮是要破。”

“我，我自有办法。”

秦时时被说得心里打鼓，但是嘴上却不愿意认输。莫子谦看了看她，抿了一下唇说：“刘子豪这种人，身上不干净的地方多，只要揪住了狗尾巴，还怕他不和你签项目么？”

“切。”

秦时时冷笑了一下，“你是说威胁他啊？我当然也想啊，可是刘子豪是人渣中的人渣，滑的和泥鳅一样，我要是能抓住他的把柄，还至于。”

话刚到这儿，秦时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说多了，她赶紧收住了口，心想为什么恨莫子谦到这个份儿上，一和他聊天，还是能不自觉地就知无不言，什么都往外倒。莫子谦唇角闪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站起来边收拾吧台上的资料边说：“你不是有救美的英雄么，直接求助不就得了。”

说完，利落地甩了一下公文包，大长腿往外一迈，擦着秦时时的边儿挤出了餐厅，临了还转回头交代了一句：“离月底还有一周，我拭目以待你的业绩。”

秦时时被他挤得一晃，气得牙根直痒痒，跺了跺脚吼：“莫子谦，你这个魂淡，魂淡。”

莫子谦就在秦时时的气急败坏下，心情大好地出门上班了。秦时时吼了整整三分钟，泄完愤才觉得头疼，莫子谦等着看自己的笑话，HK业务部的人等着自己卷铺盖滚蛋，到月底还有一周的时间，昨天虽然躲过了吕子涵的陷害，可是刘子豪的项目并没有拿下来啊。她到底该怎么办？“魂淡莫子谦。”

秦时时又骂了一句，却猛然想到莫子谦刚刚的话：刘子豪这种人，身上不干净的地方多，只要揪住了狗尾巴，还怕他不和你签项目么？你不是有救美的英雄么，直接求助不就得了。对啊，请苏垚帮忙，只要找到了刘子豪的把柄，威胁他签、约应该不成问题。到时候业绩提上来，看莫子谦还敢不敢嘲笑我。秦时时想到这儿，抓起手机就拨给了苏垚：“苏垚，我是时时，有件事要麻烦你帮忙，你不是带我见过公安局的李局长么？他那里能不能查一些铭泰集团刘子豪的资料？”

这时的莫子谦正在去HK集团大楼的路上，沈青一边开车一边在向他汇报昨晚的部署情况。“莫总，铭泰集团所有的进货渠道我们都已经掌控，刘子豪的几个地下钱庄，还有不干净的账目也都查清楚了，资料在这个U盘里，您要看一下吗？”

莫子谦点了一下头，没有接手，而是看了看车窗外，叹了口气说：“全部交给苏垚吧，我和他通个气，时时这丫头挺灵的，马上就能回过味儿来，说不定已经在打电话找他了。”

沈青应了一声，打开车载手机，将蓝牙耳机递了过去。莫子谦带上蓝牙，苏垚正好接通电话：“莫子谦，我果然没有猜错，刘子豪的事是你在背后做的推手是不是？”

莫子谦面无表情，攥了一下拳说：“是，他自己找死，怨不得我。”

“刚刚时时向我求助了，难道这件事你还是让我出面？”

苏垚问。莫子谦轻叹了口气：“嗯，资料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给她就行。还有。”

莫子谦顿了顿，摸了摸下巴说：“昨晚，谢谢。”

“自家兄弟，这点小事不要说得那么客气，再说时时的事我也不可能袖手旁观。”

“我说的不是那件事。”

莫子谦阴沉地回了一句。苏垚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莫子谦并不是感谢他帮忙去处理了刘子豪，而是感谢他昨晚没有趁火打劫地进自己的婚居。“噗嗤。”

苏垚笑出了声，随即正经了下来说，“莫子谦，这事你不要谢我，我爱时时，所以不愿意逼她，如果她心里没有你，我是绝对不会碍于兄弟情面，止步不前的。所以，有一天你要是抓不住她的心，就别怪我。”

“不会有这一天。”

莫子谦还没听他说完，就果断挂了电话。秦时时并不知道莫子谦在幕后给她保驾护航，她只是觉得苏垚办事效率简直奇高，刚刚通完求助电话，没过半小时，他竟然把刘子豪所有的鸡鸣狗盗，都整理得干净利落发到了她邮箱里。“怎么样？有了这些资料，你尽可以去和刘子豪谈条件了，不要说打折，就是再提高五个百分点的驻店费，他也得乖乖掏出来。”

苏垚给秦时时通了电话。秦时时这时已经坐在HK业务部的部长办公室里，看着邮件里那些刘子豪的黑账，露出了一脸胜券在握的笑意。“苏垚，谢谢，这次你真的帮了我大忙。”

秦时时说。苏垚在电话那头笑了笑，打趣地说：“现在，我不光是你的英雄，你的绅士，还是你的贵人，是不是？”

“是。”

“那我什么时候能成为你的白马王子？”

“苏垚。”

秦时时愣了好久没答话，最后很为难地叫了他一声。苏垚顿时心知肚明，圆场说：“没关系，我说了，会给你时间慢慢处理的。我会说话算话，这次就先祝你马到成功喽。”

挂了苏垚的电话，秦时时拿起桌上的内线，通知助手李梅说：“叫副部长吕子涵来一下，铭泰的那个项目有新的进展。”

李梅说：“吕副部长刚刚请了病假，要下午才能到。”

“病假？”

秦时时想了想，记起昨天晚上她应该是被刘子豪留在星光酒吧了，看来今天真的是要病的不轻啊。“好吧，那下午她到了公司，让她马上过来一趟。”

下午吕子涵敲门进来的时候，秦时时差点儿没认出她。她脸上虽然涂了足足二斤的粉，但是仍旧遮不住一堆的鼻青脸肿，走路的姿势也有点怪，一瘸一拐的，好像胯骨受了重创。“部，部长。”

吕子涵没有了之前的嚣张，近乎懦弱地叫了秦时时一声。秦时时虽然有些可怜她，但是想想昨晚她的所作所为，也是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今天下午铭泰集团要来签合同，新品上市已经确定了，三款饮料都在我们HK的超市首发。”

秦时时刚说完，吕子涵就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很明显是被吓的。秦时时叹了口气，小声提醒她：“没关系，下午刘子豪不过来，只有铭泰的律师和经理到场。”

吕子涵这才松了一口气，斜眼看了一下秦时时，故作可怜地说：“部长，您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太不适合去见人了，下午的签、约和例会汇报，您能不能不要带我去了。”

秦时时点了点头说：“好吧，我一个人代表业务部去，你这周就放个假，好好在家养养伤，也想想什么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说完拿起文件夹，走了出去。留在办公室里的吕子涵，狠狠瞪了一眼她的背影，自言自语地小声说：“秦时时，你这个大骗子，明明可以自己搞定铭泰，还故意装纯地跟我去赴刘子豪的约会，现在把我整成这样，你就是故意的，看我以后怎么报仇。”

秦时时并不知道自己又被吕子涵盯上了，她还沉浸在业绩提升的兴奋里。和铭泰的人签完约，她准备要在例会上好好炫耀一番这个月的业绩。“业务部的情况单独向我汇报，这次例会就到这儿吧。”

可是，还没等秦时时打开自己的业绩报表，莫子谦就突然宣布了散会，随后站起来冲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单独去办公室面谈。“臭魂淡，魂淡莫子谦，就是见不得我好，我又不是召唤兽，勾什么手指啊，魂淡。”

秦时时在心里把莫子谦骂了一百八十遍，最后还是乖乖地跟着他，进了总裁办公室。HK的总裁办公室在大厦的顶层，整个一层都是半透明的落地窗。区域被划分成两块，一块是办公区，宽敞明亮。还有一块是休息区，贴着磨砂的玻璃和凹、凸不平的透明装饰物，隐秘性极强。秦时时坐在莫子谦的对面，身前宽大的办公桌和老板椅让她很有压迫感。再加上莫子谦面沉如水，通身冷漠的气势，她觉得自己刚刚那点儿胜利的喜悦差不多要被扎得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