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时这个时候并不知道莫子谦在火速赶来,她还穿着凌宇宽大的白色T恤,在房间里和凌宇商量明天见于建国的事。“这是我和苏垚搜集的所有资料,上面显示,于老当年应该是跟踪调查了盛时很长时间,至少有五年。”
秦时时把一堆文件摊到床上,凌宇就坐在她床边。凌宇看了看这些资料,有些是外媒报道,后面都附了翻译,有些是盛时的合同文件。看得出,秦时时下了很大功夫。“时时,为什么对莫子谦有这么深的执念呢?你和我说过,他伤你这么深,你应该远离他才对啊。”
秦时时摇了摇头,凌宇的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她和莫子谦的感情,曾经这么坚不可摧,如今闹成这样,她不能不了了之。“凌宇,一个人,能控制得了爱别人的心么?”
凌宇愣了愣,他以为秦时时在问自己,一秒钟都没犹豫地说:“当然控制不了,爱上一个人,心就跟着她走了啊,这世上,栓得住什么,都拴不住心啊。”
秦时时笑了笑,点了点头:“是啊,所以我。”
她本来想说:所以我的心,已经跟着莫子谦走了,只有摸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才有找回来的可能。但是这句话没有说完,房间的门就“砰”的一下应声倒地。坐在床上的两个人,惊愕地看过去,才发现这门是被活生生踹倒的,凶手竟然就是他们在讨论的,莫子谦。“莫,莫子谦?”
秦时时腾地一下,心脏就提到了胸口,身体僵硬地钉在了床上,吓得一时动都不动。“他,他怎么会在这儿?这是怎么回事?”
一大堆的问题在秦时时的脑子里飞速地转着,没一会儿就把她的脑子搅成了浆糊。凌宇倒是很淡定,慢悠悠地站起来,还带着文人不紧不慢地气质,丝毫无惧地走到莫子谦跟前说:“莫总,夜闯禅房,还毁坏公物,罪过不小啊。”
“哼。”
莫子谦眼里迸出两道寒光,扫了一下他,只轻轻哼了一声,上去就一把扭住他的手腕,往后一翻,直接把他按了下去。凌宇被反钳着手臂,还没反应过来,后膝窝里又被莫子谦狠狠地踢了一脚,瞬间酥麻一阵,两条腿“噗通”一软,跪了。莫子谦就这样居高临下地在他头顶上说:“作家,这大半夜地你带别人的老婆双宿双飞,偷情偷到佛门净地来,这个罪过怎么算?”
凌宇一阵火起,咬着牙往后扳了一下肩膀,脱开莫子谦地桎梏,脚上用力,一下站了起来。还没等站稳,就甩开另一只手,掌变成拳,冲着莫子谦的面门挥了过去。莫子谦挨了这一拳,眼睛眨都没眨一下,以退为进地抽手到他身下,稍稍一抬手腕,四指并拢,直锁他的咽喉。“呃。”
凌宇被握住喉咙,气流受阻出不了声。莫子谦的手劲奇大,抓着他的脖颈就向后退去,一下就将他抵在了薄薄的墙壁上,墙壁晃了两晃,差点儿没塌了。“莫,莫子谦,够了。”
坐在一边的秦时时,终于缓过了神,她站起来怒不可遏地对着莫子谦吼。莫子谦并没有答话,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手劲儿还是没有松,眼看着要把凌宇置于死地。秦时时忍无可忍,上去就拽了莫子谦的胳膊,使劲儿往下来,一边拉一边大喊:“莫子谦,你放手,你要闹出人命么?你疯了。”
莫子谦瞟了她一眼,看着她身上只到腿根儿的男士T恤,终于松了手,转身将她薅过来,冷冷地说了一句:“杀了人也不用你偿命,你去把衣服换了。”
秦时时瞪着他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他的思维逻辑,气呼呼地一甩手说:“凭什么,莫子谦,你大半夜来这里闹,你是不是疯子?”
站在一边缓过来气的凌宇,这时候也跨上前一步,一把将秦时时拉过来护在身后说:“莫子谦,你少在这儿抖威风,从今以后,我凌宇绝对不会再让你欺负时时了。”
“哈哈哈,可笑。”
莫子谦走上去,伸手要推开凌宇,他看着秦时时问:“欺负?时时是我的合法妻子,如今你们两个夜宿古庙,我要个解释,算是欺负么?”
凌宇站着一动没动,莫子谦掰着他肩头的手,竟然就顿住了,他是下了决心要维护秦时时。秦时时愣了愣,这时候才缓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决不能把来庆安山调查莫子谦的真实目的说出去。“我,我们是来参加祈福大会的,明天一早,在山上。”
莫子谦嘴角抽了抽:“参加祈福大会?有必要和他一起?”
“不和他一起,难道和你么?你还忙着照顾孕妇,应酬小明星吧。”
秦时时这句话虽然一听就是为了搪塞自己,但里面勾出来的醋意,毕竟让莫子谦心里慰藉了一些。他抿了抿唇说:“既然这样,现在我也来了,明天就一起吧?”
“嗯?”
秦时时有些发愣,不知道莫子谦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如果要等到明天和他们一起上山的话,那堵于建国调查盛时的事肯定就不能成行。“我才不要和你一起,莫子谦,你别忘了,我们现在是离婚前分居关系,你管不着我。”
“分居也是夫妻,不要找借口,今晚跟我走。”
莫子谦才不管她,长臂一伸就要将她捞过来。只可惜他的手没碰到秦时时,手腕就被人抓住了。凌宇因为颈椎不好,平时也很注意健身,虽然外表文弱一些,但实际上还是很有些肌肉的。“莫子谦,时时都说了不愿意跟你走,你怎么能强人所难呢?一点儿气量也没有,可不是大丈夫所为啊。”
莫子谦冷冷地斜了一下眼神,盯着他看了两秒。没废话,转了一下手腕儿,来了个金蝉脱壳,挣脱了他的手,紧接着一个拳头打过来。凌宇嘴里一咸,知道见血了。“呸。”
凌宇将口里的腥味儿吐了出来,地上是一滩血水。秦时时吓得捂住嘴,赶紧把要叫出来的声音捂了回去,现在她才见识到,真正的练家子和天天去健身房的打卡人事,毕竟是有天壤之别的。“还要继续么?还是和我走?”
莫子谦看了一眼秦时时,幽幽地抛下一句。秦时时眉头一紧,冲过来说:“莫子谦,你这个魂淡,你还能不能更恶心一点儿,凭什么打人,凭什么?我要报警。”
“你要是不介意惊动警方,我愿意奉陪,只不过《蔚然成风》杀青在即,要是传出来编剧兼制作人被打的消息,恐怕这个剧是要黄。”
“你。”
秦时时差点儿被气成了炸药桶,一丁点儿火星就能爆。但是她知道现在还不是爆的时候,要是真的惊动警察,不要说凌宇的新片会被莫子谦抹黑,自己要去找于建国的事恐怕也要泡汤。没办法,她只能把这口恶气当夜宵往肚子里咽。“去,把衣服换了。”
莫子谦见她收敛了不说话,重新又走到她近前,不容分说的下命令。“凭什么,我偏不换,我都答应明天和你一起去了,你还想怎么样?我今晚就在这儿睡,你要等祈福大会,去自己开房间吧。啊,莫子谦,你这个疯子,臭流氓。”
秦时时还没有说完,莫子谦就上去一把抓起她的T恤领口,从上到下用手直接撕出了一个豁口,口子一路豁到她的腰际,要不是莫子谦挡在她的身前。她简直就是赤果果的露点啊。“现在能去换了么?”
莫子谦放低目光,从她脖子往下看过去,所有的凸凹有致,真是一览无余啊。秦时时唰地就红了脸,双手抓紧被莫子谦豁成了两片布的T恤,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朝洗手间走去。的确,现在只能换衣服了,穿这个出门,有点儿太不体面。凌宇只看到了莫子谦的背影,并没有看到整个事件的全貌,但他知道秦时时肯定受了欺负,不然不可能这样乖乖就范。于是他一把搭在莫子谦的肩头,又挥动拳头打过来说:“告诉你,不许再欺负时时了,你,啊”莫子谦实在有些不愿纠缠,他了七分里,把凌宇挥过来的胳膊用力一拽。凌宇脱臼了。等秦时时换好了衣服回来,凌宇已经疼得冷汗冒了一头,整条右臂吊在身侧,像是被人剪了线的木偶。“啊,凌宇,你,你怎么了,要紧么?”
秦时时赶紧跑过去,伸手去拽他的胳膊。只是她的手还没碰触到他,就被旁边的莫子谦一把抓了回去。“脱臼,不是大事,沈青带他回市区医院吧。我们也走。”
“你,你简直丧心病狂,你放开我。”
“如果你不在意他的死活,我不介意你在这儿再多闹一会儿。”
秦时时不愿意连累凌宇,只能适时地闭了嘴,看着沈青架着凌宇出去。“走吧。”
莫子谦转身朝她招呼了一句。秦时时抬眼看了看他说:“去哪儿?这可是庆安山,方圆几十里都没有宾馆,出了万佛寺,就得在山里搭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