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垚就进了秦时时的婚居别墅,他的身份是莫子谦的好兄弟,又是B市苏家的大少爷,所以莫子谦的人没有拦他,他甚至连小兰都指使出去了。秦时时被他拉出来在别墅小区里散步,两人一边走一边聊,监视的人虽然看得到他们,却听不见他们的谈话内容。“小兰怎么让你打发走的?”
秦时时只穿了一件长及脚踝的裙子,现在是夏末了,天气有点冷,她抱着臂膀往前走。苏垚把休闲西装的小外套脱下来,往她肩上一搭,笑着说:“我就跟她说啊,你看,现在家里来了客人,总不能饭点儿的时候赶出去吧,你家太太病糊涂了,你得想着张罗一下,出去买点儿菜做桌饭,也好尽地主之谊。”
“哈哈哈,你这张嘴还真是油腔滑调得很到位啊。”
“不过时时。”
苏垚停下脚步,看着她认真地说,“于建国的事恐怕没这么简单,以我的直觉,应该不是莫子谦做的,他现在软禁你,应该不是处于加害的目的。”
“不是想害我?难道是,想保护我?”
“很有可能。”
“别逗了,哪有以限制自由为前提的保护,我现在连人权都没有,完全就是被豢养的宠物。”
“以牺牲自由为代价换来平安,有时候也是一种策略,你看看这个。”
苏垚掏出手机,打开里面的一段视频递过去。秦时时接过来看,视频上是一个男人,打扮十分土豪,脖子上带了一个足有一指宽的金链子,吊着根烟,大翘着二郎腿说:“告诉你,爷就是不差钱,这局我再开一锅,你们都看看我的手段。”
秦时时皱起眉头,看得出,这段视频是投拍的,角度很有限,只能看到金链子男人的半个脸,他显然实在打麻将。“这个人叫蒋鹏程,是蒋世凯的远房弟弟。你们查出来的一则电话,是他接的。”
“那蒋世凯呢?”
秦时时不明白,蒋世凯的电话号码,为什么变成了他弟弟的。“你往下看吧。”
视频里,蒋鹏程一直在骂骂咧咧地自言自语,有时候和别人交流几句,不是暴力威胁的玩笑,就是荤段子。这时突然他对面的人不知道问了句什么,他咒骂了一句说:“哼,蒋世凯算个什么玩意儿,活着的时候天天跟训三孙子似的骂我,现在怎么样,还不是一堆土盖过去,化成蛆了。”
对面的人似乎又说了句什么,蒋鹏程哈哈哈大笑起来,前仰后合地说:“他也能?他个死基,佬,纯属被干的货,他?哈哈哈,你特么别逗我了。”
对面的人明显表示了惊讶,蒋鹏程收了笑,信誓旦旦地斜叼着烟说:“这还能有假,他男人亲自跟我说的,见了女的,他都立不起来,杜苗溪那个浪货,就是因为钱。”
对面的人又说了一句,蒋鹏程身体微微往前倾了倾,露出一脸猥琐的笑,用力嘬了一口烟,撇着眼角说:“你说呢?也就蒋世凯那货相信她,她肚子里的,当然是老子的种,我这也是帮了世凯的忙,你说是不是?好歹孩子出来,也是姓蒋。”
视频到了这里就没了,秦时时眼瞳放大了一圈,盯着手机屏幕还没有回过神,她,没听错吧,杜苗溪的孩子,不是蒋世凯的?“这,这怎么可能?她,莫子谦还天天把她当祖宗供着呢,莫子谦难道不知道这件事?”
秦时时双手发抖地把手机递了过去,一副惊恐的表情。苏垚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这件事应该是杜苗溪瞒下来的,蒋世凯去世以后,因为肚子里有孩子,她沾了蒋家大部分股份,她给了蒋鹏程一大笔钱,把他藏在老家镇上,莫子谦没有去查过。”
秦时时难以置信:“没有查过?”
苏垚伸手给她裹了一下外套说:“蒋世凯和莫子谦似乎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朋友,当时他死的时候是托孤,我也在现场,那种情况,他说杜苗溪的孩子是自己的,外人怎么会怀疑?再说,蒋世凯是弯的这个事,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那这个蒋鹏程会不会说谎。”
“这段视频是我请人偷拍的,找的都是当地和蒋鹏程相熟的牌友,他们只是当做平时打牌聊天,应该不会刻意撒谎说这种事。”
“嗯,也是,只是可怜那个蒋世凯了,都死了还不知道自己带了绿帽子,莫子谦也是,被杜苗溪那个心机婊耍的团团转,估计,要不是我们这次无意中翻出于建国,还真的都被她骗了呢。”
“那,这件事要不要告诉莫子谦?”
秦时时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能和他说,首先,如果说了,就会暴露我们在追查这件事,其次。”
她撅了噘嘴,“有一件事我还没想通。”
“什么事?”
“蒋世凯的电话号码为什么会在于建国那里,而且,那个残缺不全的合同文件究竟是什么?”
“这些可能要等查到另一个电话号码的出处,才能揭开谜底了,这段时间你先不要轻举妄动,子谦那边应该也会消停一段时间,听说,他已经把《倾心之恋》的档期推后了,据说是你求情的结果。”
“啊?”
秦时时莫名其妙地愣了愣,转身看着他说,“我没求过啊,我都没见过他。”
“哦?”
苏垚也不知所以,“这是凌宇告诉我的,他们的资金已经回笼了,虽然没有预期那么好,但是还是小赚了一笔。”
秦时时点了点头,欣慰地笑了笑说:“还好,这样我心里也能好过一些,不然,我太亏欠凌宇了。”
“难道,就只有凌宇么?”
苏垚歪着头看了看她。“嗯?”
“时时,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交代,如果这件事查出了真相,你能完全了断和莫子谦的感情,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开始新的一页,好不好。”
“我,还是先等等调查的结果吧,苏垚,越是在现在这种时候,我似乎越是放不下他,他,好像背后的事情,太繁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