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莫念与柳小樱去了与紫菁院齐名的名苑旭景园游玩,阳沉则是独自出门去了,他必须在百宗朝试前学会运用天雷厄。于是只剩下了简言和杨曲两人,杨曲没有随同简言外出,他告诉简言他想修行。然而就在简言离去后不久,杨曲便出了客栈,吃下了一枚掩息丹,丹药自然是简言给他的。杨曲往武常宗的方向去了,也不知他想做什么?其实简言知道杨曲的家事,也是他为何要给杨曲改名的原因之一,但他不知道杨曲会有这般心思,他此刻到了一间棋社面前。琴棋书画他虽然不是样样皆通,但棋与书他还是略通一二,但是自从离开家门,他便没有怎么下过棋了,此时看见一个棋社,不由有些意动。然而就在他即将踏入棋社的时候,一道清朗的声音止住了他的步伐,声音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是谁。简言转身,神情微惊,因为有些出乎意料,他慢步走上前去,施礼说道:“荀兄。”
叫住他的人是荀沫,荀沫微笑回礼,随后说道:“当日在风凉原上与简兄一别,已有数月,只是没想到简兄进步之大。”
在世人的眼中,荀沫是一个谦谦君子,知识渊博,为人和善,同样,给简言的感觉也是如此。“缘之所至,命之使然,”简言平静回答。他破境之所以这么快,是因为识海早开,这便是缘,但他因此从小便有一道神魂居住其中,只为一朝夺舍重生,这便是命。荀沫微微皱眉,说道:“我赞同前一句。”
简言与他并肩而行,街道上有很多情侣,今日节日不同,自然不会引来很多人的目光。对于荀沫的反驳,简言没有恼怒,平静说道:“荀兄何以教我?”
对于荀沫这个进入过天下屋的人而言,简言是钦佩的,也相信能从他的身上学到一些东西。荀沫沉默片刻后说道:“所谓命途,且不论这个东西可有,即便有,我们也不能因为他而否认自己的努力。”
荀沫的意思是你既然破境大同,那么便是你努力的结果,而非命途的使然。简言看向街上形形色色的人群,一名小男孩拿着一颗糖在奔跑,后方有一个小女孩在追,猛然间,小男孩摔倒了,糖虽然碎了,膝盖也有些疼,但他却没有哭。荀沫也望向那个男孩,简言平静说道:“有理,只是经历不同,才有不一样的看法。”
只是对于他而言,他破境大同真的没有那么多的努力。荀沫也大概知道简言的身世,听闻简家家规甚严,难道他是受家规束缚,所以才有这般看法?荀沫没有问,看向驻立于他们旁的小茶馆,看向简言询问道:“喝杯茶吗?”
简言微怔,随后微微点头,两人落座,简言好奇问道:“书圣大人没有来京吗?”
荀沫说道:“老师当初在阻敌时受了些伤,如今还未痊愈。”
简言想起当日书圣在遗迹外的一战,心中也不免生出一种豪情。荀沫看着简言的神情,饮茶道:“简兄修道是为何?”
闻言,简言将举起的茶杯放下,他起初是为求长生,后为寻父亲,一家团圆,现在帮助皇帝查案依旧是为了寻找父亲,但当他得到父亲的消息时,他才明白自己的父亲很神秘,以他如今的修为,恐怕上阙门的山门都进不去吧。荀沫见简言一脸沉重,继续问道:“简兄是有什么难事吗?”
简言反应过来,说道:“修道自然是为了长生。”
荀沫神情微异,对于简言的答案他有些意外,说道:“仅此而已?”
简言饮茶,觉得这里的茶还不错,说道:“荀兄真心交我这个朋友吗?”
“自然!”
简言微微一笑,说道:“听闻荀兄读的书很多,也进过传闻中的天下屋,我想请教一些事。”
荀沫想起当日在风凉原上简言便向他问过如何才能进天下屋,他当时回答的很简单,也很明确。荀沫认真说道:“我当初虽然进入了天下屋,但此时的我也不知道天下屋在哪里,那里的人我都记不起来。”
简言说道:“荀兄误会了,我自然相信当初你在风凉原上所说的话,我想请教的是你可知九乞道人?”
“九乞道人?”
荀沫小声自语道。简言静静的望着荀沫,表面显得极为平静的他实则内心有些慌。荀沫抬头望向他,说道:“九乞道人,我曾在一篇典籍之中看到过这个名字,”简言眼神之中微放光芒,说道:“还请荀兄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