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进入长安城,然后直奔皇城章安门发起进攻,如果计划顺利进行,明天早上皇帝就会进入长安。......出了营帐,红绡便问道:“唐雨在哪里?”
简言面露愧疚之色,将他和唐雨进长安的事情又大致说了一遍,红绡道:“这么说,以后唐雨就托付给你了,替我好好照顾好她。”
简言含笑道:“不要说得像托付终身大事一样,我可不喜欢这样,”红绡严肃道:“看不出来吗?我就是在托付她的终身大事,”简言也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认真说道:“我和她是朋友,她也是这么想的,”“行了,带我去看看她吧,”正如皇帝所言,陈从安即便知道皇帝会进攻无冤狱,他也没有办法转移无冤狱中的人,太常寺中空无一人,太常寺外却被陈从安的人围了起来,悲申徒进了镇魔狱,泽狮关闭了进入镇魔狱的通道。皇城,承天殿,比起皇帝的实力,陈从安在顶级战力上可能不是皇帝的对手,毕竟皇帝有白应兮和陆沉江两个无忘上境,而他自己才无忘下境,明珏虽然是无忘,但断了一臂实力大减,而且现在的他会不会全力帮助陈从安也是一个问题,除此之外就是鬼阴族的族长溟枭了,出镇魔狱经过几天的恢复,他的实力已经回到了无忘下境,不过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跟着陈从安一路天黑跟到底,不过现在被困星洛大阵,他不得不和陈从安待在同一条船上,段天也将简言进长安的事情告诉了陈从安,当然省略了很多。武常宗被段天全部拉进了皇城,长无门也被钟古强制拉进了皇城,当然知道事实之后,不论是长无门还是武常宗都有人不愿意,陈从安施以暴力手段,杀了几人之后,终于安分了一些。其中反对声音最强的是沈冰云的老师心蝉和那个被钟古骗了的舒必行,不过陈从安没有杀这两个人,也将两人关进了无冤狱之中。陈从安自己也知道他不是皇帝的对手,作为陈国皇室的一员,他当然是不愿意推翻陈国的,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杀了苏河等人的原因。明珏当初以传送消息为由,杀了水月宗百余人,事后陈从安才知道自己被骗了,传送消息出去根本不需要杀人,但他让明珏再次传消息出去时,明珏让他把关入无冤狱的大臣们全部处死,陈从安最终还是拒绝了。陈从安脸色有些憔悴的坐在皇位之上,看着下方的两排人,他也算是当了几天皇帝的人了,明珏锐利而锋芒的眼神,段天阴沉幽暗的眼神,云菲那浑不在意的眼神,陈从安知道自己败了。他清了清嗓子问道:“明珏,你在城西,城南所布的阵已经彻底完成了?”
明珏左袖空空如也,不过神色如常道:“自然,只要陛下将民众赶往哪里,我可以保证他们活不过五分钟。”
陈从安正色道:“好,多谢明兄了,”钟古神色恍惚不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胡寂漠躲在他的身后,好像是不敢露头一般。陈从安如昨日一样回到寝宫,胡寂漠跟着他进了屋。一名侍女端了两杯热茶奉上,陈从安遣散众人,胡寂漠不知所意。陈从安无力的靠在椅子上,然后疲惫的叹了一声,胡寂漠安慰道:“老师何故兴叹,只要长安城开,我们逃出去并不是难事啊,老师不是都安排好了吗?”
陈从安道:“你们都看错了,”胡寂漠皱眉,陈从安道:“我只想为我伯父和祖父正名,难道你们以为我想推翻我自己的祖业吗?”
“所以老师现在是后悔了?”
胡寂漠大胆猜测道。“不”,陈从安道:“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会如此,只是定要换了李通,”胡寂漠沉默不语。“我今夜叫你来,是想交给你一件事,”陈从安拿出昭玺递给胡寂漠道:“拿着它,交换给陛下吧。”
胡寂漠错愕的看着陈从安,他被陛下二字惊到了。陈从安道:“我现在是被外面那群人逼着不得不走了,他们是邪道人,杀人就是他们最大的乐事,而且他们不怕死,若是真让他们屠了长安,洗了无冤狱,太祖所创基业恐怕就要毁在我的手里了,今夜我会去毁了无冤狱的阵法,我要你告诉陛下,我陈从安绝不是因为后悔,也从未认为自己做错了半点,我也从未对不起列祖列宗,我伯父祖父的事情,我绝不认同的。如果道山还活着,不用替他求情,如果陛下不杀他,你便替我杀了他。”
胡寂漠怔住了,就像刚才陈从安说的,他们都看错他了。“听见了吗?”
陈从安中气十足的喝道。“听...听清楚了,”胡寂漠尝试劝道:“老师,大可不必如此的,陈国若没了,老师可以再打回来啊。”
陈从安笑道:“所有人都只记得我是陈光远的孙子,陈宵征得侄子,陈平之的儿子,却都忘了我也是陈玄帝的后人。”
听着这几个名字,看着陈从安脸上的笑容,胡寂漠明白了。“老师,您觉得我能活着出去吗?”
陈从安道:“我会让你活着出去,”他又拿出了一个铜铃道:“这是钟山铃,今夜亥时你去镇龙殿,无需运用元气,只要用力摇响它即可,藏于铃中,明日便安全了。”
“陛下真的会在今夜发起进攻?”
“他会的!”
胡寂漠知道陈从去无冤狱的阵就是一个死字,那本来就是用来绞杀无冤狱中众人的阵法,即便陈从安能活,恐怕也是重伤。“老师,即便你救下无冤狱众人,长安城的百姓也没人能救他们的。”
陈从安道:“那里自有人去。”
“另外,段天早在数十年前就已经加入了邪道,你的师兄钟古也在昨日加入了邪道,还有韩处玄他已经不是原来那个韩处玄了,告诉陛下杀了他们,至于你的师娘,今夜我会带走她。”
段天卸下了自己的佩剑,送给了胡寂漠,又取出了一张帛书,上面密密麻麻的字,陈从安郑重的将其放到了胡寂漠的手心:“这是二十年前杨家灭门案的一些细节,你也一并交给陛下,段天以为他瞒过了所有人,现在想来也是可笑的。”
胡寂漠离开寝宫之后没多久,云菲便穿着一件粉色薄纱裙来了,身姿妖娆。之后,云菲被陈从安一指穿过识海,毁了魂居,一道气流窜入他的气府元丹毁了灵婴,还处于欢愉之中的云菲连神魂都没有来的飞出,准确的说是还没反应过来。欢笑和布满红晕的脸颊,云菲就这样赤身躺在床上,已经准备出门的陈从安大概是不忍,还是回返将其衣衫穿好,又盖好了被子才离去。用来杀平民的两座阵本就不强,不过陈从安身边除了胡寂漠也没什么可以相信的人了,陷入绝境后身边的人都纷纷被明珏段天钟古三人拉到了邪派,派与道自然是有区别的。不过他毕竟是无忘境的大修行者,想要找个人谈话不难,比如长无门的一些人,而那两座阵他便交给了沈冰云的老师心蝉,一开始他找的舒必行,不过舒必行拒绝了他,理由是他不想作死。............夜幕降临,可惜长安城即便到了夜里,霞光除了暗一些之外,与百日区别不大。无冤狱位于皇城西北角,从外面看去殿宇恢弘高达,其内也是金碧辉煌,一点也不像牢房,殿宇之上非常的安静,也没有任何惨绝人寰的叫声从里面传出来。殿外没有人守卫,因为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进入里面,无冤狱在这做殿宇的下方,明珏所布置的杀阵将整个入口都已经笼罩。陈从安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殿宇面前,一眼望去殿门大开,在知道面前有一座阵的情况下,他敏锐的感受到了,如果他的鼻尖再往前一丝,他的鼻子恐怕就会切掉。明珏和他说过这个阵,要想破阵就必须强行进入,而进入的代价是死亡。他从旁折下一根树枝,将雄厚的元气附着其上,然后缓慢的将树枝伸了出去,枝条的尖端就好像是遇见一把锋利的锯子,而且有一个人在疯狂的拉着这把锯子,树枝化作残渣飘到了里面。陈从安淡淡道:“果然很强,看来太祖建都之地果然非同一般。”
一口朴实无华短剑出现在他的手中,周身元气流转,他捏紧短剑朝前方画了个圆,一道强大的力量阻止着他前行,就好像他的剑插进了石缝中一般。狂暴的金色雷电在他手腕上乍然出现,前方一层银色波纹浮现,这个大阵终于显出了它的颜色,陈从安想要以无忘境的独特能力,撕裂空间。地砖上一根根雷电如蜈蚣一般攀爬,爬上面前的银色杀戮之阵,面前的大阵开始扭曲,就像洗衣服的最后一个步骤将衣服扭干一般,面前的阵师衣服,那些雷电是水。在承明殿的屋顶上,段天和明珏看这这一幕,两人默契的谁也没有说话,明珏发现了云菲死了,而且是死在陈从安的床上,这已经不需要任何理由了。扭曲的银色大阵,最终形成了一个黑色漩涡,金色雷电不再像水一般离开,而是被卷入其中,陈从安没有贸然的进入,一块地砖飞起没入其中,上面附着了一道雷精,地砖湮灭,雷精也湮灭了。陈从安暗道这座阵法的强大,雷电突兀的从他的眉心上涌出,然后包裹了他整个身体,无数道雷火紧紧围绕在他的周身。承明殿上的段天道:“你再不出手,他可要进去了,”明珏道:“我现在只有一只手,”“所以你只能看着他毁阵?”
“他以灵婴直接发动体内的精纯雷精,形成了实质雷火,我可没有那头狮子皮厚。”
陈从安的身影消失在了他们的眼中,明珏才从上面飘飘然的下来,抽出自身的佩剑,剑尖轻抵杀戮之阵,如陈从安一样,他开空间入阵。段天后退数步,坐在了石阶上,发呆。长安城外,秋少甫手执青铜麒麟印,透过星洛大阵,他看见了巍峨的长安城,红墙内金碧辉煌的皇城。跟着他的都是五神宗的三十人,还有一人是君临,等秋少甫等人入阵后,他便即刻入阵。正准备将青铜麒麟印贴上去那一刻,一道金色光柱自皇城西北角刹那升起,其上狂暴的金色雷电向四周蔓延,光芒令皇城变得金灿灿的,那些雷电像一条条腾蛇向八方蔓延。迅猛如龙的光柱直接冲到了星洛大阵上,星洛大阵一阵颤动,正巧在星洛大阵上空的秋少甫等人清晰的看到星洛大阵上的图案朝那边汇聚。......“啪!”
重物砸地的声音,明珏将陈从安的尸体扔到了段天的面前,散发出浓浓的焦臭味,头发散乱脸色漆黑像抹了几层碳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