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如此这般一说,良玉却是再不好推辞了,只得收下,心里对于李母补自己聘礼一事,却是感动不已。这个时代的聘礼只限于民与民嫁娶之间,于女奴而言,便是脱了奴籍,也不会有此待遇。李母如此,一方面是看重自己的意思,一方面是要为自己除奴籍的意思。良玉的眼睛有些微微红,除了上辈子逝去的父母,再没人对她这样好过,不由一把抱住了李母,哽咽着说道:“娘,谢谢您了。”
李母不说话,只抱着良玉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她,良玉情绪稳定下来后,颇为不好意思,前世自己都活到了二十八岁了,怎么如今像个小姑娘一样爱哭了呢!她赶紧从李母怀里出来,用衣袖擦拭了一下眼周,带着鼻声对李母说道:“娘,今天中午爹可要回来进午膳的?快到午膳时间了,我们该做午食了。”
李母假做不知良玉在转移话题,跟着良玉的话儿走:“你爹今天去了邻镇查账,中午不回来的,只你我娘俩,午食简单做些便是。”
“诶。”
良玉应了,便去忙活,虽说简单做些,还是做了两菜一汤。两人吃完午膳后,都有些撑,红果茶却是吃不下去了,只任其依旧待在水井里。二人无聊,便坐在一处闲聊,打算消消食再去午憩。“娘,我们这里夏天这般热,往年都是如何度过呢?”
“现在这还好,等再过段时间,天气会更热,到时候官府会有干冰出售,我们往年都会买上好些,用以在家里消暑。”
“过段日子会更热啊?我以为现在已经很热了呢,不过还好,到时候有冰了,便也要好上许多。”
“好什么啊,你记不得以前了,可能不知道,每年到了最炎热的两个月,便是最动荡的时候,好些买不起冰的人家,便会去买得起冰的富人家里偷抢,到时候,桃花镇上的人家家家户户会凑钱请上好些劳士组成巡逻队在镇子里日夜巡逻。即便如此,每年镇子上都会有人家被偷窃,前几年的时候,有一户张姓人家是做生意的,家里的男主人因生意上的事去了外地,只留下了女主人在家,贼人进了张家后不仅偷盗了钱财,还辱杀了女主人。这件事当时引起了好大的轰动,连前任县太爷都亲自来了我们桃花镇查案呢,虽然最后抓住了贼人,追回了财物,但张家终是失去了女主人。赶回来的张家男主人悲痛不已,典卖了家产,就此离开了桃花镇。此后再无张家音讯传出,你爹现在如此忙,也是为了安排好生意上的事情,好能在热季留在家里照看。”
听了这些,良玉已经能想到热季的生活了,能够逼得人出来偸窃,那该是多么热的天气呢,怕不只是天气热,还有因天旱而引起饥荒的原因吧。“娘,这些人只是因为热才出来偸窃吗?”
“热只是一个表面上的原因,主要的原因却是因着饥荒。镇子上的人还好,颇有积蓄,不必忍受饥饿,还有闲钱买冰消暑。镇子下各村的村民,手里积蓄不多,田里无生息,想要度过热季,却是十分艰难,好些活不下去的,便会铤而走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