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孙夫子携姜夫人和良玉应约来了味满楼。临近饭点,一楼大厅的人很是不少,各个议论纷纷,像是城里又有了什么大事。孙夫子等人一进入大厅,尚未来得及寻店里的伙计询问,便听了一耳朵的异闻。客人甲:许家最近这事儿可真是邪门啊!你说咱们城里都多少年没出过这样的邪门的事儿了,许家也不知道是背后里造了什么孽,许家二郎与他那相好的女子,竟然半夜被不知不觉地移到了院门外,还被鬼剃头了!客人乙:许家前些日不还是风光得不得了么,谁不知道他家老二攀上了府城大官的路子,说是与那知府的侄女儿定了亲事,没瞧着许氏商行最近生意压得咱这城里其他商行无回手之力,其他几家都没敢说话呢。客人丙:是呀,听说那知府的侄女儿都住进了许府去了,还陪着出来街上玩过好几次,可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么?要我说,许家二郎这可真是出息了,别的男儿费尽心思寻不着媳妇,他却能让那官家的贵女追着他跑!客人丁:可不是么!唉!人比人气死人呀!客人乙:人许家老二长的可是不差,不但是个读书人,身上还有秀才的功名,家中又有钱财。听说那许家老二脾性也是极好的,待人接物俱是不差,这才能被那官家贵女看上呢。你若是能有这许家二郎的好条件,不敢说教官家贵女瞧上,但寻个媳妇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么!其他人听了觉得有理,都是唏嘘一番,却是对许家那邪门的事儿更不理解了。客人丙:这许家二郎听来也是个顶好的二郎,怎么就遭了那般邪门的事儿呢?按理来说,不应该啊。客人甲闻此一脸不屑地笑了笑,一边直摇头,一副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模样,摆明了就是在说我知道此事一些隐秘的内情,可我又不好明说。与他一桌的人,附近的人,瞧了他这样子,都被他勾起了兴趣,纷纷催着他说说。摆足了架子,客人甲终于缓缓启了口:“许家在咱们这县城虽说也算得上一方大户,但大家往日何曾知道过那许家二郎?”
客人丙积极得很,连忙回答:“不曾!往日从未听过许家二郎如何。”
客人甲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是因为这许家是行商额,许家有两个儿子,自古以来家业都是长子继承,所以以后这许家的生意都是许家大郎的。许家老二,虽然说的好听些,是个读书人,更是有秀才功名在身,可在家里,地位是远远比不上他大哥的。说得难听些,许家老二若是不能一直往上读,考取功名后做个官,以后还得靠着他大哥手里漏些钱财才好过日子的。”
其他人听得恍然大悟,皆皆称是,旁桌有人提问,“你说的这都有道理,可这跟许家二郎遇到的邪门事儿有什么关系呢?”
客人甲饶有兴趣地眯了眯眼,“这你就不知道了,任何怪事他都是有前提的,从我前面说的便可以知道,许家这些年,真正看重的是大儿子。所以我们这些外人便是听闻许家,大约也都是听说了许家大郎能干之事,许家二郎却是鲜少闻听。这回许家二郎先是攀了高亲,后又传出他被鬼剃头的邪门事儿。这两桩事儿挨得这般近,你们就没怀疑什么?这必然就是两桩事儿有联系的呀!你们且多思量思量,或有消息灵通的,便能猜出来了。”
客人甲说完,便又停了嘴,卖起了关子来,似是十分享用这受人瞩目的场景,端起了自己桌面上的茶轻轻摇晃,慢慢品茗。周遭的其他客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寄希望于对方能借着客人甲的话推出来些什么,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