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歌被吓得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男子。在那短短的几十秒内,脑海里闪过一长串的念头—完了完了!死定了!她撞死人了!怎么办?会不会坐牢?要不要逃跑?越想越心慌,叶笙歌急都快哭出来了。在原地跺了跺脚,她害怕的往后退了退,甚至心慌意乱的踩着碎步,扭头就往巷口跑。才跑出去几步远,又因为良心不安折了回来。双膝跪在青石板上,她哭丧着一张脸,推了推倒在地上的男子,着急的说道:“大叔……大叔……你醒醒……”“大叔……你是不是死掉了?……”“大叔,你别吓我,千万别死啊!”
“……”她被吓得手足无措,哭得更是梨花带雨,眼泪顺着脸颊啪啪地往下掉,一颗颗,成串似的往男人脸上砸去。男子是被她摇晃的阵痛里惊醒的。他睁开眼时,眸光里散射出的冰寒之气,吓得叶笙歌心头一跳,冷不丁地呛住,不多时,就抽气着打了个响亮的嗝。她甚至觉得,头顶原本的艳阳高照瞬间遁入猎猎寒冬。这个男人让她惧怕,比妈妈恼怒时抬起的小皮鞭更让她心生畏惧。大抵是她不着调的哭声引起对方的不满,只见他拧着眉,表情阴冷的瞪着她。突然,那男子抬手,用力地攥着她的手,板着脸,小声地呵斥道:“不准哭!你撞了我,你必须要对我负责!”
叶笙歌被恐吓得心凉,满眼惊恐,哭丧着脸,抽泣着说道:“大叔,不带你这样讹人的!明明是你自己蹿出来的,不我的事呀?”
男子可不依,死皮赖脸的说道:“反正我受伤了,这是事实,你被想赖掉!否则我报警让警察把你关起来!”
谁也不曾想到,这名震八方的莲城言少,竟然不要脸的,在云里市某条老旧的巷口,面不改色的威胁起一位无知少女。毫无任何社会经历的叶笙歌被他恐吓得面红耳赤,心里更是紧张起来,瞪着面前煞有介事的男子,表情惊恐的说道:“你!”
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遇到一位披着好皮囊的大灰狼,还伤风败德讹她区区一个高中生!这是撞了邪了!男子定定地看着她,眸光一闪,忽然开口说道:“不想被我讹是吧?”
那不是废话吗?她是有智障还是长得一副犯蠢样还是怎么着?叶笙歌哼着气,一脸“你不是废话”的表情。她根本没有想到,当时年纪轻轻的自己就这样被潜移默化的给下了套。几乎是瞬间点了头。男子的面色低沉,冷冷地牵着嘴角,对她笑了一笑,“那就立刻带我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处理好这条巷子里的痕迹。”
见叶笙歌还在发愣,男子有放下狠话,“快点!不然我讹到你倾家荡产!”
这威胁相当管用,叶笙歌被吓得一个激灵,想也不想,猫下腰,认命地扶起这位帅大叔,推拉硬拽,跌跌撞撞的就往自家跑。为了怕对方真的讹上自己,她是真的认命的折返回来,用帅大叔塞给她的手帕,将现场的血渍也给清理得干干净净,没给留下丝毫的蛛丝马迹。处理好一切后,她还将那张带血的手帕给洗得干干净净,登上阁楼晾晒。那时,太阳正西下,她正垫着脚,将那张手帕用木质的夹子稳住。余光略微的瞄了眼楼下,不想竟亲眼目睹门外的小巷里,来来回回的跑过些黑衣人。他们的神情很是紧张,四下翻查,似乎在找什么人。突然,其中一人抬头,眼里残冷的凶光吓得叶笙歌心口一颤。她立刻往后退,哆嗦着转身,将雕花的窗户给“嘭”地阖上。踩着木质的楼梯,慌不择路的往楼下大厅跑,直觉告诉她,必须立刻将那位帅大叔撵走,不然肯定会惹祸上身。脚刚落地,“大叔”二字还未脱口,她就被人一把拽着,从后面给捂住了嘴。叶笙歌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反手,指甲狠狠地剜着对方的手,一双眼睛惊恐的盯着椅子上的帅大叔。身后的人被她挠得直抽冷气,咬牙启齿地说道:“再动,再动我拧断你脖子!”
叶笙歌被吓得腿都软了,求救似的盯着沙发上面色苍白的大叔,伸了伸手,却始终触不到他。帅大叔半躺在沙发上,抬眼,目光清冷的瞄了她一眼,或许是她脸上的惊恐取悦了她,顿了顿,他这才开口,说道:“霍琰,放了她!”
被点到名字的人冷哼了一声,捂着她的嘴,附在她耳边,小声地说道:“小野猫,我现在放开你。但你最好乖乖的,不准吼不准闹,否则,我真的会拧断你的脖子哟!”
叶笙歌只记得,那声百转千回的“哟”里,到底含着霍琰多少的戏谑和探究。然而,他说话的声音,不轻不重,听在叶笙歌的耳中,竟比夺命阎王还要令人惧怕。她哪里还敢造次,只是咽了咽口水,点头,以示诚意。对方信守承诺,拽着她的肩膀,慢慢的放开。她幸免于难,但还是后怕着,一股脑地扑向大叔,畏畏缩缩的往他的身后躲。那名被唤“霍琰”的男子挑了挑眉,打趣着说道:“大哥,行啊!挂着半条命,居然还能招惹到一只小野猫,艳福不浅呢!”
叶笙歌真是讨厌他到了极致,咬着牙,褐色的眸子瞪着对方,敢怒不敢言。倒是那位大叔剜了他一眼,不怒自威的说道:“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送你出去当枪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