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人求饶没有用,他们也知道躲不过这一遭,第二个人推到桌子前,那人忍了好几次,终于还是闭着眼喝了一碗汤,狂奔出了酒楼,大家又发出一阵欢呼之声。看着别人喝老鼠肉的汤固然有些恶心,但想到好好的一顿饭被这几个人搅得乱七八糟,大家还跟着遭罪,现在就觉得特别解恨,果然恶人还要恶人磨,也只有孙安才想得出这种损招来。很快那几个人全都喝了汤冲了出去,外面不断传来呕吐的声音,引得大街上的行人和周围客栈的人一片唾骂,但也同样让鸣凤楼外面挤满了人,整条街在这里被挤得水泄不通。“孙安又打人了?”
“到底怎么回事?”
“把人都打吐了,下手够狠的呀!”
“孙安这小子不讲道理啊,我就说鸣凤楼的免费饭菜吃不了多久,你看看。”
“天子脚下仗势欺人,还有没有人管管了?”
……明月楼因为斗鸡一夜之间易主,变成败家子孙安的财产本来就够震惊的,这段时间的装修招揽客人更是惹人议论,今天又在里面打斗,大家都猜测孙安肯定把酒楼转手又输给别人了,大概是赖账打起来了。大家都在打听消息,自以为是地议论着,纷纷摇头叹息,主观认定孙安一定是理亏了,却没有人去报官,大家都知道内城的这些经营多多少少都和皇亲国戚有关,这些小打小闹衙门不敢管,禁军不屑管,只要不出人命,官差都装聋作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盆汤喝了大半,轮到最后的那个黑脸大汉,这时候一张脸已经变成了紫黑色,他知道辩解没有用,倒也干脆,伸手就要端碗,孙安却抬手说道:“慢!”
孙蛤蟆忙问道:“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孙安对那人说道:“你听好了,回去之后告诉你们的帮主,本少今天就在这里等着他登门谢罪,识相的话早点来,天黑之后还不来,本少亲自登门问罪,可就不好收场了。”
那人怒哼一声,恨恨地瞪了一眼孙安,充满了怨毒和不甘,但看到孙蛤蟆手里的菜刀,还是端起了碗。“你小子还不服气是不是?”
孙安撇撇嘴,一挥手说道,“他是带头的,就该多喝一点,把这半盆都给我喝了。”
黑脸大汉神色狰狞,怒吼着就要扑过来:“孙安,你不要欺人太甚!”
“这是本少的地盘,当然由本少说了算。”
孙安却毫不在意,冷然一笑,对孙蛤蟆吩咐道,“给我灌下去。”
孙蛤蟆早就等着这句话,马上招呼几个人过来,把那人死死按住,捏着鼻子掰开下巴,把剩的半盆汤灌了进去,盆底的那些内脏渣子、血水全都灌到那人的嘴里,流的满脸满嘴都是。那人被惯得直喘大气,甚至都顾不上呕吐了,倒完之后,孙蛤蟆叫人把黑脸大汉架出去,扔在了大街上。一场闹剧很快结束,食客们纷纷拍手叫好,这些人平日里就是洛阳城的恶霸,被这么惩治一番,实在是大快人心。孙安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让孙蛤蟆找人清扫酒楼,把那些残羹和餐具当着大家的面全都收拾了扔出去,重新购买食材为大家做饭。孙蛤蟆一声吆喝,那些每天吃喝的人全都上来帮忙,争相在孙安面前表现,他们大多都是游手好闲之人,知道鸣凤楼即将开张肯定需要一些人手,有人想以后留在酒楼混,自然要勤快一点。孙安这才回身对祖继武施礼道:“祖大人,让你见笑了,请随我到后堂歇息吧!”
祖继武微微点头,转身走向后堂,便走便问道:“如果青龙帮不来道歉,你真的要去登门问罪?”
孙安嘿嘿一笑:“凭我自己当然不行,但祖叔叔在这里,我想你一定不会看着孙家被一帮小混混欺负吧?也会为小侄出这一口恶气的。”
“哦?”
祖继武脚下微微一顿,忽然笑道:“这就是你选择日落之后问罪的原因?”
他知道孙安的这一声叔叔可不是白叫的,选择在晚上出动,是让他不会因为碍于官家的身份而不好出手,看来孙世勋已经把结拜的事情告诉他了。果然孙安笑道:“日落之后,祖叔叔也该下差了吧!”
祖继武似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顿了一下问道:“你昨天在朝堂上那番话,是认真的吗?”
孙安知道他是在确认自己的志向,重重点了点头:“我很认真。”
祖继武扫了一眼孙安叉开的双腿,语气忽然变得温和了许多,轻轻说道:“我祖继武的侄儿,当然不能受此欺凌。”
孙安虽然没有说起父辈之间的那段交情,他们两人之前也不曾相识,但这份信任,却让祖继武心中涌起一股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