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众人早早起床,都在院子里准备,便见秦武宗也坐着轮椅走出来,显得神采奕奕。舞乐公主赶紧迎上去:“父皇,你也要去吗?”
秦武宗点头笑道:“难得出来散心,数年不去狩猎地,正好也去看看。”
郭天鹏立刻命人将车马备好,扶着秦武宗上了马车,将轮椅放在后面,以便下车的时候好用。秦武宗对一起陪同的朱修德说道:“云龙刚来洛阳,人生地不熟,这几日你要多陪陪他,免得说我们冷落了客人,我这里有孙爱卿就够了。”
朱修德侧头看了一眼孙安,抱拳道:“遵命!”
为了方便陪伴,孙安这次没有骑马,直接跳上车辕,和车夫一同陪着秦武宗,沿路也好说话解闷。很快队伍便向后山出发,秦武宗说道:“孙安,你的烈阳枪法初有成效,可学过兵法,看过兵书?要继承孙家的将门事业,只做武夫可是远远不够的。”
孙安点头道:“陛下,臣每日除了练武之外,也时常读一些书,弥补先前的不足,二大爷也时常教导我要懂得修身养性,虽不敢说谈经弄典,吟诗作文,但也要处变不惊,决胜帷幄,如此方能统兵一方。”
说到这里,孙安又摇了摇头苦笑道:“可惜要修到这等本领,却没有什么速成之法,只能慢慢积累了。”
孙安微笑摇头,叹道:“你能有如此认知已是难得,你爷爷可是大秦出名的猛将,孙家也确实个个都是虎将,却少了几分书卷气,你能想到读书一节,以此来作为弥补,这是孙家因祸得福,也是我大秦之幸啊!”
孙安见秦武宗如此评价,赶紧说道:“臣何德何能,不敢妄想与祖父他们一样,辜负了陛下一片圣恩。”
“哈哈,少年人,不必如此妄自菲薄!”
秦武宗大笑道,“你的病情,华承泽已经向朕所过了,若能及时痊愈,孙家将门之风必将光大,我看一定会应在你的身上。”
“多谢陛下厚爱,臣定当再接再厉!”
孙安实在有些搞不懂,秦武宗对他的信任和勉励到底出自哪里,为何之前对本主从未召见过?是孙玉阳的功劳,还是因为安如意事件,亦或是那匹御马?总之,秦武宗的态度转变,孙安能深切的感受到,尤其是乾坤洞一事,似乎让自己背上了某种既定的使命一般。秦武宗只字不提乾坤洞的事情,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赞许道:“说起读书此事,我听说你自小就很是厌恶,没少烧过书,还曾挨过二将军的训诫。如今你有此想法,太学院的书你可随时去看,太学院几位大儒,朕也会让他们指导于你,你若能勤去,肯定会有教益。”
孙安答道:“多谢陛下关爱,臣现在主要还是看兵书为主,至于儒学经文,暂时还无暇去看,先前府中黄先生也曾教导于我,以我现在的学问,还不敢惊动太学院的人。待臣有些进步后,再去请教他们不迟。”
秦武宗想不到孙安如此沉稳,颔首赞许不已,说道:“你能潜心读书,实在是孙家之福,你爷爷在边关听到,也会欣慰许多吧!”
孙安微微一笑,点头道:“臣少不经事,加上打击过重,实在有些不成器,让祖父操心了,今后我会痛改前非,找回孙家的颜面。”
秦武宗一听大喜,笑道:“孙爱卿此志甚好,正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如今我们都已老去,如果你们年轻一辈能够如祖辈当年一样同心,若拧成一股绳共同辅佐天子,将来何愁天下不定?”
这也算是秦武宗的一句承诺和嘱托,孙安微微躬身说道:“臣谨遵圣意,上辅佐圣王,下光宗耀祖,一定将重整孙家将门之风,助大秦横扫寰宇。”
“好志气,哈哈哈!”
秦武宗一阵大笑,忽然微微俯身,低声问道:“孙安,你看蜀王郡主云梦如何?”
孙安身躯微震,回头看向马车内,问道:“陛下的意思是?”
“你那病若是能治,也该到婚配的年纪了!”
秦武宗抚须笑道:“蜀王对云梦视如掌上明珠,整个西川都找不到配得上她的男子,所以才让她到洛阳来,一为开阔眼界,二也有让朕择婿之意,你可明白?”
孙安此时怎能听不懂秦武宗的暗示,心中暗喜,忙躬身道:“陛下放心,我一定好好表现,得到郡主垂青。”
秦武宗点头笑道:“云梦心性高傲,朕若是强行赐婚,未免让她伤心,也不忍强人所难,你可要好好表现。”
孙安微微点头,忽然又萌生了希望,有了秦武宗的暗中支持,岂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朱修德此时在后面与李云龙并排而行,看到孙安在车辕上有说有笑,与秦武宗相谈甚欢,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忽然掠过一丝嫉妒和不服。心想这孙安不学无术,臭名昭著,却与秦武宗如此亲密,这两年发生的事情太过巧合,甚至有些匪夷所思,难道就因为这些变化,浪子回头的孙安就比一向兢兢业业的自己更加受宠?李云龙显然已经看到了朱修德的神情,问道:“我听说孙安在洛阳是个废物,人人唾骂,甚至连孙家人都不待见,为何陛下偏偏对他亲信有加?”
“唉,这就不得而知了!”
朱修德一声轻叹,苦笑道:“大概是陛下出身行伍之中,对武将颇多偏爱吧?”
这次外出之时,朱云峰已经再三交代过,不许和孙安冲突,只要做好的分内之事就好,中庸之道也是朱家的祖训之一。李云龙听出他满满的酸意,挑眉笑道:“朱大人不必如此,稍后狩猎,我会让陛下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武将。”
朱修德点头笑道:“世子在西川大大有名,威震边陲,我等早有耳闻,正要一睹雄风。”
朱修德夸赞着李云龙,他知道这家伙是个无谋的莽夫,加上年轻气盛,多多夸奖,稍有自然也会更为卖力,要是能盖过孙安的风头,那才叫好看。至于秦武宗是否想维护他洛阳皇宫的排面,朱修德可就顾不上那么多了,毕竟近在洛阳的孙安才是他的竞争对手,至于远在成都的李云龙,几月之后,就和他毫无瓜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