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河之后，孙安才发现，系统中的功勋值又多了150点，看来是这两次救人的奖励。离开洛阳的时候，功勋值有1400点，一直没有舍得用，到了河东之后应急学了紫燕穿云，花了650功勋值。这次又有了奖励，这900功勋值在手，孙安便如手握九千万巨款的富豪，财大气粗，底气十足。肤施位于陕北之地，渡河向北而行，一路上翻山越岭，黄土高原上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窑洞，有些甚至在地下居住。将驰骋草原的鲜卑人活生生逼成了穴居人，可见在生存的考验之下，人都会做出任何改变。肤施本是上郡的郡治，先成为鲜卑王庭大单于的所在地，奢延水在城前流过，背后是绵延的高原和山岭。深秋季节，一眼望去尽是苍茫之色，草木萧疏，黄土高原上的秋色，平添几分荒凉气息。到了城外已是黄昏时分，秃发部的几个部落并不都在城中，只有秃发一族居住城中，其他的两部分居各处的山谷或者窑洞之中，另外两部在长城以北，被隔离开来。北部的隔离，促使南部各部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一有事情，城头上的鼓声敲响，附近的山头上都会有岗哨回应，方圆百里都能迅速传达，便可迅速聚在一起。这一路上都是服装、头饰各不相同的鲜卑人，虽说是胡汉共居，但很少见到汉家人，大环境的影响之下，估计汉人很难在这里生存下去，都搬迁到长安周围去了。三人才来到城下，就听守卫大声叫道：“什么人，停下接受检查！”

秃发乌狐上前沉喝道：“瞎了眼了？不认识我了吗？”

“你是……秃发大帅？”

守军吃了一惊，赶紧上前行礼道：“大帅请进。”

三人连马都没有下，就直接进了城门，孙安看得奇怪，慕容云溪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是哪个部落的大帅？”

秃发乌狐这才回头小道：“我是秃发部落的大帅，大单于就是我爹。”

“啊你？”

慕容云溪吃了一惊，蹙起秀眉说道：“你就是那个不愿当贤王的秃发奇尔加吗？”

“奇尔加只是个外号，”秃发乌狐笑道：“秃发乌狐才是我的本名，只是很少有人这么称呼我！”

孙安却心中一震，自从鲜卑首领檀石槐在汉代统一鲜卑，打败匈奴之后，将鲜卑分为三部六十余邑，部有大人、大小帅，邑有邑长、仟长等等。数百年的变迁之后，单于的儿子成为贤王，按照前后左右排列，这秃发乌狐竟然放弃贤王的位置，意味着也无意竞争单于之位，倒是个奇怪的抉择。听他二人对话，孙安问道：“奇尔加是什么意思？”

“就是头狼的意思！”

慕容云溪解释道：“只有部落中文武双全的勇士才能得到这个称号。”

“实在是惭愧啊！”

秃发乌狐摇头苦笑道：“那天在河岸边，如果不是吴安兄弟相救，我恐怕都回不来了，这奇尔加的称号名不副实。”

孙安却笑道：“头狼或许不一定是最能捕杀猎物的，它需要带领整个狼群平安生存，度过每一次危机！你能路见不平，挺身而出，就不愧这奇尔加的名号。”

秃发乌狐摇头笑道：“你能这样说，我心中倒好受了一些，我们族中自有武功更高的人，确实很少需要我亲自动手，这次是个意外。”

三人说着话，已经到了府衙门口，秃发乌狐说道：“大单于的事情，我不便过问，接下来要见他，就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慕容云溪诧异道：“你不去见你爹吗？”

秃发乌狐摇头一笑，神情多少有些黯淡，言道：“我现在只是一名大帅，要先向左贤王汇报情况，再来见大单于。”

慕容云溪一怔，还是露出一丝笑容，道：“谢谢你，奇尔加。”

“不用谢我，”秃发乌狐道：“我该感谢你们才对，救命之恩比起这些，算不了什么，等见了大单于之后，我再为你们接风洗尘。”

三人彼此行礼，就在府衙门口告别，秃发乌狐独自一人打马向东而去。“这父子们真怪！”

慕容云溪微微蹙眉，下了马来到府衙门口，躬身说道：“我要见大单于，劳烦通报一声。”

“现在天色晚了，大单于有令，晚上任何人不得轻易到府衙，小姐还是明天再来吧！”

守在府衙门口的侍卫神色冷淡，这大概还是看到了刚才和秃发乌狐交谈才给的面子，要是换了其他人，恐怕要呵斥了。慕容云溪急道：“我是白土堡来的，有急事要见大单于。”

那人有些不耐烦，沉声道：“大单于有令，城里的人不可以轻易外出，外来人更不能放进府衙，你们再不走，就把你们送到监牢去。”

孙安不解道：“肤施也戒严了吗？这是什么情况？”

那护卫瞟了孙安一眼，冷笑道：“现在是非常时刻，难免会有奸细混入城中，甚至还可能会有叛徒，这是军令，请你们自重。”

孙安微微皱眉，这人说话似乎含沙射影，竟有意把秃发务丸当做叛徒，一个小小的守门兵卒，就敢随口诬蔑王子？疑惑之时，慕容云溪却将手伸到怀中，取了一件东西送过去，说道：“这是大巫师的信物，你快去禀报大单于，阻拦大巫师的使徒，你担当得起吗？”

那几人吃了一惊，护卫赶紧双手接过信物，躬身道：“二位稍等。”

看来还是大巫师有分量，慕容云溪退下台阶，一脸愁容地焦急等待。孙安轻声说道：“慕容姑娘，想不到肤施也戒严了，看来这里的情况不必白土堡好多少啊！”

慕容云溪吃了一惊，问道：“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到这里来撒野？”

孙安微微摇头，他对鲜卑的形势更是两眼一抹黑，此时天色却更加昏暗起来，远处街头上有人点亮了灯笼，大概是客栈酒楼，但街上没有一个行人，显得十分冷清。约莫一盏茶的工夫，那士兵才快步走出来，将东西还给慕容云溪，躬身行礼道：“大单于说天色已经晚了，请两位客人先到馆驿歇息一晚，等明天早上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