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垂忽然叹道:“那一夜与公子比剑,不仅此剑乃是世间利器,而且剑术也当真神乎其技,令人叹为观止,只是老朽没有想到,公子不过二十左右,竟拥有如此精妙的剑法,一代宗师也不过如此。”
孙安笑道:“倚天剑是什么模样,其实谁也没有见过,但倚天剑法,确实是天下一等一的剑法,它不仅是一种高明的武功,而且还能破解天下所有剑招。”
慕容垂一怔,想起孙安那古怪精妙的剑招,忙问道:“不知公子师出何门?”
孙安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既然是倚天剑主,自然就是少林山庄的人,二位若想见证,可随我前往少林,一见便知真假。”
慕容双吃了一惊,问道:“屠龙刀就在少林,这倚天剑也是少林的?”
“正是!”
孙安淡淡一笑,言道:“所以那一夜我戳穿你们,实则是出手相救,若是……你们到了少林山庄,那才是大难临头。”
慕容垂白眉紧皱,念着胡须半晌不语,叹道:“其实不管公子身份真假,就是你这一身功夫,也足以横行天下,开宗立派都不为过。”
孙安问道:“二位既然冒充倚天剑主,应该要去少林山庄才对,为什么留在这弘农,以至于如此窘迫?”
慕容垂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我们在函谷关被拦下了,现在整个洛阳出了变故,四处戒严,我们在这里耽搁太久,盘费……”他并未说下去,慕容双也是神色一暗,低下了头。孙安微微颔首,道:“二位既然是从西域来,又不是楼兰人,想必另有贵干,如果能透露一二,我可以酌情考虑,带你们出函谷关,但必须要跟我去少林山庄,不得做其他的事情。”
慕容垂吃惊道:“公子真能带我们通过函谷关?”
孙安淡淡笑道:“我是少林山庄的庄主嘛,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慕容双愈发意外,惊呼道:“真的?”
孙安笑道:“如假包换!人人都只知道屠龙刀是少林山庄的镇山之宝,却不知倚天剑主才是真正的庄主,现在想来,或许像你们这样冒充倚天剑主的人大有人在。”
慕容双瞥了孙安一眼,讪讪道:“我们……只想混个高明的身份,好在山庄待下去,有个容身之地,听说少林山庄才刚刚组建,想必是高手如云了。”
孙安倒有些意外,蹙眉道:“听慕容公子之意,你们是想在中原找个容身之地?莫非在西域混得不如意?”
慕容双微微摇头,忽然叹道:“世事无常,谁又能说得清楚?我本该拥有一切,如今却又一无所有,因为出门在外,被人抢走本该属于我的东西……”说到这里狠狠一跺脚,握拳咬牙低吼道:“属于我的东西,我一定要拿回来。”
孙安眉毛一挑,看来这慕容双竟有些来历,言道:“实不相瞒,对二位的身手在下也颇为敬佩,尤其前辈的剑法,在中原也属于顶级,少林山庄确实正需要人手,如果二位能如实相告,我保证二位在山庄有一席之地,而且将来回西域……在下或许能帮上忙。”
“当真?”
慕容双一脸惊喜,忙问道:“你也去过西域?”
“我没有去过西域,但我的目标也在西域!”
孙安看着二人,缓缓道“楼兰是我们大秦的敌人,自然以后也要去西域。”
慕容双看了一眼慕容垂,问道:“师叔……”慕容垂打量着孙安,说道:“如果你真能带我们到少林山庄,证明你的身份,我们自会如实相告,但现在……”孙安笑道:“我知道二位不远千里来到中原,定有难言之隐,但我带你们过函谷关,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若是对你们一无所知,我岂敢随便带人到洛阳?”
慕容垂点头道:“公子之言也有道理,无论宗门还是国家,乃至个人,其实都是弱肉强食,胜者王侯败者寇,如今我们没落,若非关乎生死,我们也不会百般遮掩……”忽然之间,却见到孙安猛地一把抓起桌上的宝剑,沉声道:“有人!”
“什么?”
慕容双吃了一惊,茫然四顾。慕容垂也是一怔,旋即便脸色大变,一把将慕容双拉到了身后,抬手从背后抽出宝剑。嗖嗖嗖——一连串的破风之声从窗户传来,无数弩箭向着桌子射来。孙安将宝剑转动,慕容垂也轻喝一声,宝剑瞬间出鞘,将弩箭全数打落。孙安眉头皱紧,手握宝剑沉喝道:“何方鼠辈,敢向本少爷下手?”
忽听得一阵怪笑响起,尖细异常,孙安抬头看去,只见窗户口飘过一道人影,尖声道:“这件事与你无关,识相的趁早走。”
孙安扫了一眼神情凝重的慕容垂,大笑道:“江湖人管江湖事,你们刚才向我放冷箭,这个梁子已经结下了。”
“桀桀——”那人的声音如同鬼叫一般让人心惊肉跳,冷声道:“好大的口气,那就一起上路吧!”
笑声之中,孙安便瞥见从门外掠过一道黑影,身形十分敏捷,紧接着便听到一阵刺耳声音撞破窗口,如脸盆一样的东西急速旋转着冲进来。这飞轮如锯齿一般,尖锐的叫声让人耳膜震动,竟有三个同时飞进来,打向了他们三人。“这是血滴子?”
孙安看到这东西,不由惊叫一声,这玩意和电影中看到的血滴子太像了。“是塞种人,小心!”
慕容垂大叫一声,长剑挥动,那飞轮就被打得叮当当一阵响,倒飞出去。孙安将飞龙剑出鞘,问道:“塞种人也是西域的吗?”
“想不到他们竟追到了这里!”
慕容垂白眉飘动,双目如电,沉声道:“这件事与公子无关,你如果不想插手,请尽快离开。”
孙安冷笑道:“他们先放冷箭,本公子平日最恨偷袭之人,这个亏本可不能吃。”
慕容双咬牙大喝道:“狗日的塞种人,来吧,我和你们拼了!”
孙安听了心下凛然,看来塞种人和这两人的恩怨不浅,西域各国的情况他并不清楚,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但已经容不得他多想,外面一阵怪笑声,那血滴子又一次从窗口飞进来,这次多达五个,还夹杂着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