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方爷惹不起,如今沈晚娘的财力远远在他之上,而且还有一个开了镖局的霍君安,他只好一直忍着。今天见到了这位谭大小姐,他一下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他轻轻给李秋递了一个眼色。李秋忙着笑道:“大小姐,方爷是我表舅,在这安乐镇也算有些本事。我知道你讨厌这个女人,就特意带我表舅过来了。”
“你是在这开赌坊的?”
谭玉芸瞥过方爷一眼,这枯瘦牙齿又蜡黄的样子真让她从心底里看不起。“是是,小的在这做了很多年了,大小姐放心,只要大小姐吩咐,我一定带人照办。呵呵,就是底下的人人手得拿几个钱打发。”
“只要你事情办得好,我自然不会亏待你的。”
谭玉芸望着沈晚娘的方向,“只要你们把她给我收拾了,我给你们二百两。”
方爷眼睛放光,“好好,大小姐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你这样……”谭玉芸放低声音说了几句,方爷和李秋一直点头又点头。夕阳西下,铺子里的客人也渐渐少了,打烊的牌子挂在了门上,里面的灯也熄灭了。同一时间,谭玉芸也隐没在了黑暗的角落里。又是一个傍晚,韩三齐把最后一张桌子收拾干净,对柜台里的沈晚娘道:“大嫂,咱们要打烊了,你还不回去。”
沈晚娘合上账簿丢进抽屉里锁好,轻松乐得,“行啊,我在这等你呢,你大哥山上打回来了好吃的,你今晚也跟过去给你补补。”
“那我叫上叶九。”
韩三齐这段日子个子猛长,快要到霍君安那么高了,他人又细长,像是个竹竿似的,正想胖一点呢。沈晚娘点头。“不过大嫂,我和叶九还得送一趟外卖,送完了再去吧。”
“你俩把外卖的生意也抢了,你可以交给镖局去做呀。”
“呵呵,顺便嘛。”
“那我先走一步,你俩快点过去。”
“嗯嗯。”
天擦黑了,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一阵阵夜风吹拂衣角,沈晚娘感觉有点冷,抱着胳膊小跑了几步。只要在镇上走动她也不喜欢骑马坐车的,生命在于运动,能走路的时候她都选择走路。她在巷子里快步走着。一道在暗处的呼吸声传进了她的耳朵,沈晚娘一回头就看见黑暗处走出一个高大壮的男人,目光紧紧望着她朝她走过来。“你是谁?”
天这么嘿,沈晚娘也看不清对方的脸。对方也没言语,猛地上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呜……放……呜……”突然出现的男人力气太大,沈晚娘根本挣脱不开。“呜……”沈晚娘心里狂跳,真不知道这人是谁是要做什么的。但她也不算太过害怕,突然抬起一只手拔下了自己的一只银簪子握在手里。之后左脚向后狠狠一记猴子偷桃,那男人吃痛下意识的松开了她。趁着这个机会,银簪在黑暗中划过冷冷的弧线,一把刺进了这男人的臂膀。“一,二,三。”
三字一落,那男人摇摇欲坠,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沈晚娘用衣角擦了擦银簪上的血迹,以为她沈晚娘是吃素的吗,随身连个武器都不带敢出门?银簪上被她淬了大量麻醉剂,只好一簪子下去不出三秒就得给她倒下。然而……砰的一声,身后一道闷棍打在她的脑后。沈晚娘愣了一瞬,一下子晕倒在了地上。这时候,角落里又跑出几个人影。“方爷,她晕过去了。”
“还愣着干嘛,赶紧给我塞麻袋里。”
几个人快速动手,沈晚娘就被装进了一个巨大的粗布麻袋。“哼。”
方爷拍了拍手望着地上也晕倒的男人,“沈晚娘,你以为就你聪明吗?爷我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你以为白混的。”
“爷,你真是这个……”跟班伸出了大拇指。“这叫不打没有准备的仗。我和她接触这么多次了,动手之前我还不知道打听打听她的本事。把她带走。还有这个家伙,也给他拉走别让人家看见。”
须臾,巷子里又恢复了安静。霍家门口的灯笼发出明亮的光,院子里也亮着。韩三齐和叶九肚子早就饿了,一上门来韩三齐立刻拍门,“大嫂,玉婆,赶紧给我俩开门,我俩来啦。”
是霍辰来开的门,“三齐叔,你能不能不要一惊一乍的,有辱斯文。”
“嘿,小家伙你还不知道我是啥人,我这辈子能斯文的了吗。咋样,都做好了没。”
“快好了。”
院子里都是香味,从雕花镂空的窗子里飘出来。“小辰你进来啊。”
叶九道。“我娘呢,没跟你们一起吗?”
霍辰问。“你娘不是早就回来了吗。”
叶九一脸懵。霍辰赶紧几个屋子找了一遍,“爹,爹,我娘还没回来呢。”
霍君安就等沈晚娘呢,一听她没有回来立刻问韩三齐,韩三齐把送外卖的事一说。几个人不禁一愣。“不对啊,老板娘先回来的。”
叶九道。“你们亲眼看见我娘回来的吗?”
霍辰问。叶九用力点头,“肯定啊。”
“那就不对了,我得出去找找他。”
霍君安随手拿起一个灯笼就出了门。韩三齐跟在后面,“大哥我和你一起。”
沈晚娘是个喜欢超近的人,能走近路的时候绝对不会绕远,所以这么久以来都是从这条巷子里走过。霍君安从这条巷子的头走到尾,眼睛都看见自己铺子的招牌了,也没有看见沈晚娘的影子。“大嫂是不是路上碰见熟人去别人家了。”
韩三齐抓头。“应该不会。”
霍君安的心底发沉,和晚娘在一起这么久了,她除非有给人看急病的大事否则是不会夜里出门的。就算要看病也不能不带药箱啊。想到这里,霍君安赶紧提着灯笼往回走。这次他走得慢了许多,低着头一直看着地上,想要寻找些什么。这里……他蹲下来用灯笼照亮。“大哥,这脚步有点乱啊,是不是有人在这打架过。”
他们再四下一张望,一苏紫色的丝绢手帕在角落里正随风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