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冲杯咖啡。”

怒刷存在感。莫小殇面无表情地跟着指示来到茶水间，冲咖啡是吧，好！把桌子上所有能放的颗粒糖都放了进去，直到彻底溶解了才端着走出去。目睹案发现场的林秘深深为他家总裁默哀三秒，更加深信宁可得罪小人，勿要得罪女人。他养的猫，自然知道她的秉性，他的养猫心得就是：偶尔也要顺顺猫，不然会憋坏的。“把桌上的文件整理归档！”

薄言冥从始至终也没抬起头，一副公事公办当然模样。莫小殇觉得诧异，她还以为把她当花瓶了。快速地拿起桌上当然文件，似乎怕他反悔一般。薄言冥端起一旁的咖啡，入口的是甜腻，这丫头对他怨恨得有多深？有了事情可以做，时间显得不那么难熬。薄言冥微抬头，看着忘我境界的莫小殇，一旁的时间提醒着他这个女人已经连坐了两小时。“咖啡！”

很讨厌在她工作的时候，有人打扰。但还是极不情愿地往茶水间走去。才发现，这个男人竟然把她刚刚放慢糖的咖啡喝完了？！果然很变态！这次莫小殇冲咖啡的时候，一点糖粒也没放，形成了两个极端。与室内的寂静相比，外面热闹多了！“你们说说，今天来的那个女人什么来历啊？空降啊！”

秘书A。“谁知道呢，待在里面一上午了。”

语气酸酸的，秘书B。“或许是在交代一些注意事项呢，不过那位新来的好美哦！”

秘书C。话落，其他秘书都投来怪异的目光，说你蠢你还真喘上了？！早上遇上莫小殇的时候，她拿着一旁的镜子，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端详着，鼻子六分，眼睛五分，嘴巴六分，眉毛五分幻想着什么时候来一场艳遇，让她这个麻雀也能飞上枝头变凤凰，靠着自己的脸蛋，走上人生巅峰。直到莫小殇的到来，让她不由得尴尬，她陈珊珊估计这辈子只能靠才艺吃饭了，脸什么的，不提也罢。再看向镜子的时候，实在是觉得惨不忍睹。看着打包上来的午饭，莫小殇只觉得，这员工福利，没谁了。龙虾！鲍鱼！佛跳墙！牛排传说中的最后一餐？！莫小殇脑洞大开。“不喜欢？”

薄言冥看见她迟迟没有动筷，冷声问道。莫小殇也不矫情，大大方方地夹起，她这一口，得吃掉多少普通老百姓的工资。薄言明眼神专注着眼前的一份报告，眼眸幽深，脸色越发难看。上面显示，低血糖，胃病，晕眩症时下年轻白领惯有的病症她一个不落地患上了。而其他的显示一切正常！“莫小殇，你这些年是怎么活过来的？”

薄言冥一把把体检报告甩到她的脸上，阴鸷地说道。莫小殇翻开文档，体检报告？“我的体检报告怎么在你手上！？”

这里面是写着她的名字，怎么会在他的手上？“这世界没有什么是我想要而得不到的！”

语气狂妄自大。“．”莫小殇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蠢了！医院里那个医生是他的朋友，两人狼狈为奸！她一定要去投诉，这个隐私说泄露就泄露，太没安全感了，不给投诉她就告发他！莫小殇毫无在意地说，“中国有一半的人都患有胃病，还有一半正在赶来的途中。”

薄言冥掐住了她的下颚，迫使她抬头，正好撞进了薄言冥的眼瞳，“其他人与生死我无关，但是你，必须给我好好的！在我没玩腻之前！”

莫小殇没好气地拍掉那只爪子，把她掐疼了。“放心，你还没死我怎么舍得死。”

再看向那豪华大餐，已然没了胃口。莫小殇时被一通电话叫走的，得到准许，逃也似的离开办公室。走进了一个包厢，里面只有养父一人，桌面上已有好几瓶的空酒瓶，“爸爸。”

“阿殇，来了，坐。”

莫徐列招呼道。在来的路上，莫小殇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都长这么大了，当初看见你的时候，还是小小的一个呢。”

莫徐列不由得感慨道，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孩子都已长大成人了。莫小殇低着头不出声，紧握的拳头出卖了她的情绪。“是爸爸没用，没能好好照顾你，让你受委屈了。”

语气略带哭腔。莫小殇抢过一旁的酒，直接倒在地上，“别喝了，我送你回去吧。”

忽然，莫徐列泪盈满眶，豆大的泪水夺眶而出，年过花甲，一米八的男子汉就这么哭出声。“是我对不起你，把你领进这个家，却没能好好保护你。”

“你为这个家牺牲了这么多，爸爸全都看见了。爸爸的公司不要了，还给薄总，我们出国吧，我们离开吧。”

拉着莫小殇的手，哭得像个小孩。这无疑比骂她，打她更让她觉得难受。莫小殇笑了，睫毛轻颤，眼泪便争先恐后地跑了出来，她所做的一切不是没有意义的，对吗？身体里仿佛有个闸门像被打开了一样，泪水持续不断，像是要把这段时间所受的委屈都要哭诉出来。“阿殇，我们把钱还给他，我们走好不好？”

来不及了，一切都晚了！从遇上他的那一天起，她的命运就脱线了。莫小殇轻轻用手擦拭着莫徐列的眼泪，柔声说道，“爸爸，我不委屈，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或许这就是我的命。”

莫徐列酒精上头，嘴里不停地重复着那句话，似乎听不见别人在说些什么。莫小殇从包包里拿出纸巾，轻柔地帮莫徐列整理，用食指轻轻挑拨着他额头上的碎发，头上依稀能看见几根白头发，把他扶坐在沙发上。就这样，父女两在包厢里呆了一下午。直到莫徐列的酒意开始清醒，看着莫小殇，莫徐列差点有一次泪目。“这个家已经欠你够多了，这件事爸爸站在你这边，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爸爸支持你。”

“爸爸，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从来没有怪过任何人。况且，薄言冥也没亏待过我。”

现在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但却是我不得不接受的，我已学会了将就，将就生活，将就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