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渊常年练武,指腹粗粝,稍微用力,李重华就像是被铁索困住,毫无抵抗之力。滚烫的气息,致命的压迫感,惊得她轻轻战栗,欲要忽略那细细碎碎的独特诱惑。李重华紧张,低着头不敢看他。赢渊反应过来过于冲动,指尖徐徐松开,“这两日,让人跟着,莫要单独活动。”
“皇叔是在关心我?”
“你若脏了,也就没什么价值了。”
李重华唇间轻颤,拳头紧握,忍着难受恭顺道:“皇叔放心,我这身子若是脏了,定不会辱了您。”
赢渊说的是事实,李重华就算知道,还是觉得心寒。这赢渊就是捂不热,她怎就迷失在他这张过分漂亮的皮囊上。李重华说走就走。她身影彻底消失的时候,赢渊手中的笔杆应声而断。“关月。”
边关月从外进来,“属下在。”
“替李大小姐找些合适的男子。”
这李重华是赢渊唯一一个女人,他突然要给别人,边关月反应慢了半拍。“可有要求?”
“能嫁即可。”
赢渊心情似乎不好。边关月点头,“属下知晓。”
虽不清楚赢渊为何突然这般决定。但李重华真能出嫁,扰乱赢渊心的存在就不成问题,他们就不必担心复仇之事了。赢渊与将军府本就仇恨滔天。他们之间就不该有任何多余的纠缠。有恨足矣。边关月正要走,赢渊突然道:“慢,还有一事。”
……今日天色刚好,天高云淡,小风柔和。站在水榭的湖边上,鼻息间都是天地干净的味道。往日,李重华有了心事,待上一会儿就觉得心灵被净化了。今日却一直到入夜,她的心潮都没能平静。她对赢渊的价值,不过就是这具得他心意的身子。从故意接近讨好他开始,李重华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可赢渊真冷酷地说起时,她还是觉得难过。喜欢他?定然不会。他们是以交易开场,谁会为此动心。只不过,李重华太清楚了,赢渊对她而言是完全不一样的存在。上辈子临死前,除了家人,只有他。他们之间这微妙的羁绊,注定会让他在她这里占有一席之地。无非是,这羁绊不会有任何结果。她如今之际,复仇才是重中之重。棠棠激动地跑过来,“小姐小姐!将军的家书!”
李重华瞳孔一颤,慌忙冲了过去。她颤抖地打开信笺,看到上面一行小字,眼睛瞬间就红了。一切安好,勿念。为兄安好,勿念。两句话,字迹全然不同。上一句龙飞凤舞铿锵有力,是李巍。下一句工整温柔,是李湛。“三哥……”李重华把信贴在了心口,哽咽着低喃,“三哥没事,太好了,三哥没事……”“小姐,您别哭,快回信呢!送信的人还等着呢!”
李重华慌忙擦干了眼泪,“我这就写,你千万别让人走了!”
仔仔细细写了好几页,李重华吹了吹,等干了小心翼翼装好,把一锭银子给棠棠。“一定一定让他送到。”
“小姐,您放心,那官爷看着就不一般,定然是将军派来的人!”
棠棠把信和银子给了守着的男人,“官爷,我家小姐的事就拜托您了。”
男人看见银子微愣,犹豫下才接了过来,“请小姐放心,卑职定会送到。”
离开将军府,男人进了一条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