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秦之航可就没有那么悠闲了。“he——tui！”

他这会儿气鼓鼓的就像河豚一样在也就及腰深的河水里耍赖似的扑腾着，远远冲贺霆吐了一口水满脸鄙视，“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

近了的话，他怕再被直接摁水里。但贺霆却神情正色了不少，依旧望着那散发银色光芒的月亮，“目前，我只是很想很想让她活着而已。”

顶多顶多，他也就只是寻思过像今天一样……偷个香。但绝对没想过出格的事。“唉……”秦之航顿时就不忍心再哀怨他了，直接从水里站起来走上岸边。然后，衣服一件件都脱下来挂在车上让夜风吹吹，军靴里的水也倒一倒，而他自己就剩一条大花裤衩，继续大剌剌的坐在河边又新开了一瓶酒，“你不是已经把她原先用的药改良了吗霆哥，这说明希望又更近了一步，叶凝肯定会好的！”

“但是，她的心脏……不对劲。”

贺霆微微捏紧了易拉罐，黑眸中也有一丝黯淡，“听心音，已经很像耄耋之年的老人了，但影像上看，却又是健康且年轻的状态。”

明明风中残烛一样，颜色却又那么鲜活。而这一点，他是没有对叶凝透露过的，想着先自己找找原因和办法。秦之航顿时惊愕，“那她岂不是可能还要换心？！”

“是必然。”

贺霆纠正他的答案，“无论影像再如何，但心音是没法骗人的，而心脏无法更替的话，即便我研制出让她瞬间痛苦消失的药，也还是会于事无补。”

可是，合适的心源是关键问题。并且他现在也根本还没弄清楚这颗心脏离奇的状态，又究竟是什么导致的，贸然不得。而另一方面，他也恐惧着时间一天天溜走……“我就说你肯定有事瞒着我呢。”

秦之航很顺其自然的把这件事和自己挨骂联系到一块儿了，并且还理解似的点了点头，“现在明白了，一定是还当着叶凝的面儿，你也根本不能说什么吧，哎。”

贺霆不禁又失笑，果真是个傻子。“但是只要你说一声，霆哥，我绝对想尽一切办法帮你。”

秦之航又举着易拉罐和他碰了一下，神情也格外郑重起来，“叶凝，她真挺好的。”

他上头那几个老头儿们都各种有头有脸，随便一句话就能让京城晃三晃那种，如果真到了十万火急的程度，哪怕是他抱着老头子们的大腿去哭，也绝对要求他们帮忙。“好兄弟。”

贺霆眸色沉了沉，直接将剩余的酒一饮而尽。而秦之航顿时又嘚瑟不已，“是吧是吧！那我和叶三比起来，谁最好！”

贺霆笑笑，“你，满意了吧？”

“那当然了！”

秦之航美滋滋起来，但其实也很清楚药的事情是叶三一直在帮忙，而自己这个门外汉没能做点什么。所以，争一争嘴上痛快也就很心满意足了。至于后半夜，站岗的哨兵看见他们秦团长光膀子开着军吉普大摇大摆进来，而迷彩服上衣还在车后挂着被带的鼓鼓的飞起来，跟拖着半个人似的……吓得直接上报了。该不会是肇事吧！于是，某位气场强大的老人得知消息后，铁青着脸放下电话不禁又怒吼，“秦之航你个小王八蛋！这次你屁股踢不烂我就不姓周！”

所以——某狙神团长大半夜被一虎目熊威的老人狠狠踢屁股之后，足足在床上趴了半个月之后痛定思痛下定决心立了个flag，再跟霆哥喝酒他就是狗这种事情，也就都是后话了。*翌日。叶凝今天有专业课。按照排课表，她需要在八点到达聂秋寒的琴房，而分配到的课时也仅仅只有二十分钟。倒也不是因为聂秋寒时间太紧张。而是因为，对于叶凝他简直放一千万个心，这课不上反正也没什么影响，就随便填了个数字。“哎呀我的小金花！”

见叶凝来上课，聂秋寒简直惊喜的不行，“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毕竟，先前也的确答应过她可以不上。叶凝半开玩笑，“教授的课，平摊学费的话一节只需要二十几块，出了校门可能就要上万了，哪能浪费。”

尽管这并不夸张，但她只是不想显得更加特殊了。省得麻烦。而这话让聂秋寒更高兴了，乐不可支的点头，“没错没错！我身价还蛮贵的！喜欢来就多来！”

原先他觉得是想对叶凝倾囊相授，只要叶凝乐意学。但昨天排练的时候，他却忽然发觉让叶凝自由生长才是发挥她最优秀能力的最好方式！不过事实上，叶凝也根本没轮上聂秋寒的指导。因为今天上午一起上课的还有同班两男两女，以及两个音乐学班男男女女六个人，聂秋寒考虑到他们的能力都是正常水平，所以决定把叶凝放在最后。但也忙得够呛。“我的天哪！看看你这个手型！请问这是鸡爪吗！”

“这么简单的旋律你竟然漏下一拍，所以你是不喜欢它吗！”

“O！M！G！”

把所有人都指导完了之后，他嗓子都快哑了。叶凝静静看了一上午，哭笑不得，但其余那些学生，有几个脸色不太怎么好看。“不好意思啊叶凝，让你在这里白白坐了这么久。”

聂秋寒喝了口水一看时间，这才发现竟然都要十二点了，不禁抱歉道，“所以，老师就请你吃个午饭吧，炸鸡好不好？”

叶凝笑笑，“不用，坐着观摩我也受益匪浅的。”

“这话我爱听，以后请多说点。”

聂秋寒觉得刚才上课心灵受到的创伤都被抚平了，于是又对那些学生摆摆手，“都快去吃饭休息吧，下节课我会检查成果的。”

唉，一个个都跟叶凝似的多好，心累。而那些学生纷纷打招呼再见，打开琴房的门陆续往外走，这时候就听见有个女老师生气的声音从不远处飘了过来——“我就纳了闷儿了！当初艺术考试的时候到底怎么打的分，弹成这样子都能进京大音乐系，我侄女八岁都比她弹的标准，你们到底有没有搞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