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已当空照,繁星点点。淡淡的月光洒在幽静巷子里的地面上,映着树影摇曳婆娑,格外的宁静安逸,只是偶尔经过的汽车会引得响起一两声犬吠。而就在最深处一栋看起来都年久失修的小破楼上,二楼窗户口散发出昏黄的灯光。小小的彩色电视机正在吵闹。这里空间极其逼仄,也格外的凌乱,除去一张床紧紧卡在房间里之外,再加一口简易的衣柜,外加放在板凳上的电视就几乎填满了。一个身材矮小,但是有些胖的男人正蹲在电视前大口啃猪蹄。他被纱布包着半边脑袋,但因为缺失一只耳朵的缘故,使得看起来像是包扎了一只圆冬瓜似的,血迹隐隐渗着,但这也不耽搁他又美滋滋灌了一口瓶装极其劣质的白酒,神情瞬间陶醉舒爽。那叫一个满嘴流油。‘叩叩叩’——敲门声忽然响起,听起来并不算大,但却又似乎格外有力。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凌驾感。“谁啊!”
男人并没动弹,只是有些不满地回头瞟了一眼乌漆嘛黑的门,嘴里边朵颐边喷,明显是因为有了某种底气喊道,“房租等明天!到时候多给你一千,今晚别耽搁老子喝酒!”
紧接着——‘砰’!一声巨响,一条穿着黑色笔直西裤的长腿暴力破门。男人顿时愣了一下,手里猪蹄差点儿掉了,站起来就要破口大骂,“你他妈的……”但后面的话,直接被一只不紧不慢探进来的黑洞洞枪口给顶回去!“大……大哥……有话好好说!”
男人立马举起双手向后退,但是这么狭窄的空间他却也根本无路可退,只能肥大的屁股撞倒了电视机,最后又一屁股狠狠坐在地上,满脸的惊恐。然后,他看见一身黑衣的年轻男人,以及一个长发及腰白腿如玉的女孩走进来。是傻子都能一眼看出的气质非凡,但都戴着墨镜。这阴暗的空间里也瞬间显得熠熠生辉。“昨晚,干了什么。”
贺霆居高临下,冷冽的目光即便隔着墨镜却也能利剑一般刺穿这个男人的内心,将寒意完全蔓延开来。只是,但凡心虚的人也都要狡辩几分。而男人也根本是出于本能反应一般疯狂摇头,“没!没干什么!”
“那我帮你回忆下。”
叶凝陡然笑了,而蝴蝶刀就在掌心里幽幽打了个转儿,“这东西,忘不了吧?”
那刀刃银色雪亮,照的男人瞬间神色大骇,“是……你是昨……!”
没说完,他又赶紧捂上自己的嘴。“谁指使你的。”
叶凝眉梢轻轻一抬,唇畔弧度也越发潋滟绚烂,“你配合一点,我下手也就会轻一些。”
反正,绝对不可能饶过他的!但男人自然不肯乖乖讲出来的,他也不傻,真说了万一被灭……‘咻’!这心思还没转完,装了消声器的枪管就已然将子弹送了出来,而男人立时一声杀猪般的惨叫,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小腿。鲜血顿时汩汩而出,流个不停。“你有肝硬化,并且已经是中后期了。”
贺霆冷冷抬了抬枪口,语调更加冷厉不可置疑,“流血不止,也是会死人的。”
男人的双眼顿时不可置信睁大,但却依旧嘴硬。“那人钱财与人消灾!我可是最讲信义的,你们休想……”‘咻’!“啊啊啊啊!救命!救命啊!”
又一颗子弹毫不留情地穿透了男人另一条腿的腿骨,他顿时发出更加惨烈的哀嚎,疼到浑身筛糠一般抖动个不停。而且因为血流不止,他脸色也已经逐渐白了起来。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住的这栋楼明明人是最满的,竟然根本没人听见动静后过来帮帮他!能偷偷报个警也好啊!“你最好乖一点,快点说。”
叶凝的眸子里浮现一丝冷燥,顺便一脚就踩碎了旁边的一只木制小板凳,“我的耐心,已经快被耗尽了。”
可男人却有恃无恐了起来。“想知道……就……拿出诚意来啊……空口白牙的……呵呵……”尽管已经疼到快要窒息,但他脑子却还在盘算着:坚决不能那么轻易说出来,这两个人看起来不是什么善类,现在是他们迫切想知道情况才一直跟自己这么僵持,真要是说了的话,这条命今晚就绝对要交代在这儿!!!所以,一定要坚守防线,这样才能为自己争得一线生……突然地,他眼前一花。也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是等再回神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趴在地上,极大的压力从背上传来,而一只右手被一只穿着雪白板鞋的脚用力踩住,动弹不得!“你伤了我朋友的手,我也会很公平,就要你一只手。”
清越又冰冷的女声在头顶上方传来,紧接着,浓稠却又无色无味的液体倾倒下来,落在他的手和前臂上!这是浓硫酸!昨天夜里他刚用过的东西!浓硫酸是具有脱水性的,接触到皮肤后会造成快速的灼烧并出现严重地焦黑,而此刻他的手和前臂就在肉眼可见的飞快‘缩水’,变成干瘪的枯树枝一样,就仿佛上好的木炭!“啊啊啊啊!我说!我说!我全部都说!啊啊啊啊啊!!”
男人嚎叫的撕心裂肺,也终于意识到自己早已经大祸临头却一直浑然不觉,简直是愚蠢出了天际!但——“晚了。”
叶凝继续不紧不慢地将浓硫酸都倒出来,不疾不徐地将唇角勾起,仿佛因此得到了愉悦似的,“我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兴趣了,就只想折磨你。”
“不不不!我全都说!求求两位饶了我吧!”
男人感觉自己疼得已经心脏骤停过好几次了,但随即就又被疼痛给扯了回来,继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真正感受到了恐惧,于是开始竹筒倒豆子一般赶紧说道,“是有人主动联系我的,说从人才市场看见我的电话,我也根本不认识是谁,只是因为他说可以给我三万块钱,我才按他说的干的!真的和我没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