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筱觉得,好似自己越欠这个男人,越多了。而且,根本还不清。……经过几天相处,阿哲跟凌小筱的关系变得很融洽。这天,阿哲起得很早,原本他是打算到凌小筱房里喊她的,可悄悄推开门,看到她正睡的香,便又蹑手蹑脚退了出来。最近小筱阿姨的瞌睡是相当多。他知道冯奶奶每天很早都要出去买菜,而且喜欢走路去,是为了锻炼身体,这样一来,他就有充足的自由时间了。前天他跟着小筱阿姨在附近转悠时,发现庄园不远处有个小型足球场,附近有些小朋友都在那儿踢球。冯奶奶在时,他根本没办法出门,到了爹地这边这么久,他真的快要闷死了。顺利溜出庄园大门,阿哲开心的要跳起来。虽然很想去看看那些小朋友们踢球,但他还是放慢脚步。他不知道自己生了什么病,但只要一运动,关节的地方就很容易出血,曾经有过这样的情况好几次,所以他不敢再任性。还没走到球场,就听到那边孩子们欢快的声音,阿哲的小心脏也跟着飞起来。虽然球场不大,但是所有的细节都是按照标准来的,草地也都是真草皮,小朋友们服装统一,小脸上神采奕奕。阿哲走到看台坐下,零零散散这边也坐着一些家长。“小伙子,你是刚到这边住的么?怎么从来没见过。”
其中一个老爷爷注意到阿哲。阿哲眨眨眼,乖巧地点点头。“爷爷好,是,我刚到这边来的。”
“这样啊,小伙子叫什么名字啊?”
“阿哲。”
“真是乖啊,阿哲,你是不是也想踢球啊?”
阿哲微怔,轻咬着唇,想点头,可最后还是摇摇头。“我,我不会踢球。”
他从来没有踢过球,在家里,甚至一样运动器材都看不到。老爷爷微讶,不过还是看出他眼里的渴望,一般来说小孩子在这个年纪,如果有兴趣,都会参与进来。“没事,不会不要紧,一会儿就学会了,那个是我家孙子,以前也不会,现在不也成队长了么。”
老爷爷指了指那边其中的一个小朋友。“得了吧,看你得瑟的!你家阿明,那也是因为我家孙子不乐意当,所以才当的队长。”
不知何时,又一个老爷爷也凑过来,不满地说道。“你这个老头子!队长可是凭实力说话的……”听着两个老爷爷你一句我一句,阿哲的黑眸里尽是艳羡。他也好想踢球……他一点都不喜欢天天呆在家里看书。……球场上,一声哨响,又一场比赛开始!阿哲是在半推半就间,被小朋友们拉到了球场。他当了守门员。……凌小筱是被顾陌寒的电话吵醒的。迷迷糊糊接起电话,那端传来男人温和的声音。“还在睡?”
“嗯。”
“真是只小懒猫。”
她嘟嘟嘴,懒得理他。“我等下回去一趟,你打算在床上等我?”
“谁等你,我马上就起。”
她小脸气得涨红,说完就挂了电话。等凌小筱收拾妥当,才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怔了怔,才反应过来,怎么一直没见阿哲?“阿哲——”她四处寻找阿哲的影子,房间里,楼上楼下,院子里,全都没有。难道他自个儿出去玩了?“尤金,你有没有见到阿哲?”
将那边的尤金拉过来,她焦急地问道。尤金在她跟前转了圈,随即就往前走。凌小筱脸色微变,看来那小家伙果然出去了。“尤金,等等我。”
凌小筱回去拿了手机,赶忙就跟着尤金出了门。尤金一路寻着阿哲的味道往前走,凌小筱跟在身后。远远地,当看到足球场上那个小身影时,她的心更揪紧。小家伙换了一身球服,瘦瘦小小的站在那里。凌小筱脸上微白,她不知道阿哲到底生了什么病,但是从冯妈平日里的谨慎看得出,阿哲似乎不能剧烈运动,也不能到人多的地方去。她想过他可能是呼吸道或者心脏上的问题,但感觉又不像。凌小筱走过去,看着球门前瘦小的阿哲,虽然身体弱,但那浑身的气势,格外有劲。尽管距离有些远,她依旧能感觉到阿哲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哪个男孩子不喜欢运动?本来打算叫回阿哲的凌小筱,停下了步伐,迟疑许久,最终咬咬牙,在看台上坐下来。比赛进行的很激烈,阿哲全神贯注,双眼如鹰般盯着场上的一举一动,小小的身体里散发出无尽的能量,看得让人心疼。有孩子朝这边跑来,凌小筱都替他紧张,双手紧紧抓着栏杆,手心里尽是汗水。看到对方射门,小家伙精准地冲出去,倒地,却也抱住了足球。一阵欢呼声响起,凌小筱激动地也喊起来。“阿哲,好棒!”
可下一秒,却发现刚才到底的阿哲,还趴在地上。心头猛然一凛,慌忙起身,飞速朝球场跑去。其他小朋友们也发觉了阿哲的异样,纷纷朝球门聚拢过来。拨开那群孩子,看到倒在地上的阿哲,苍白的小脸看起来很是痛苦。凌小筱担忧地跑过去,将他的小身子抱起。“阿哲。”
“小筱阿姨,疼,好疼……”阿哲伏在她怀里,气若游丝。“阿哲,哪里疼?”
“膝盖……还有脚踝……”手机突兀地响起来,凌小筱原不想接,可蓦地想起可能是冯妈,或者顾陌寒,慌忙拿出手机。果然是顾陌寒。接起,焦急开口。“顾陌寒,你快回来,阿哲受伤了。”
那端没有说话,电话直接切断。有专门负责护理受伤孩子的家长急匆匆拿着急救箱过来了。凌小筱把阿哲抱在怀里,看到他的手掌擦破,左膝盖也破了,还有淤血和浮肿。不过扑到一下,怎么会这么严重?帮阿哲涂上止血药,用绷带包扎好,可不多时,绷带就被从里到外地印红了。这止血药根本没用处。怎么会这样?凌小筱不敢再耽搁,奋力抱起阿哲就往外跑去,得赶紧送医院。有好心的家长提出开车送他们去医院,但她已经看到不远处那辆黑色的迈巴赫。顾陌寒带着一身凛冽来到她面前。凌小筱满脸愧疚,看着男人森冷的脸,心里愈发抱歉,她就应该早点阻止阿哲的!“对不起……”刚开口,男人一把从她怀里夺过受伤的阿哲,刚才因为抱着阿哲,她跑得气喘吁吁,被顾陌寒这么反力一推,她双腿发软的直接跌坐在地上。凌小筱倒是没在意,毕竟阿哲受伤,顾陌寒自然不会注意这些小细节,可刚要起身,小腹处却传来一阵撕扯的疼痛,让她才想起来,却又跌倒。那边的男人已经抱着阿哲匆匆离开,跟着顾陌寒的傅风也过来,看到摔倒的凌小筱,本想上前去扶,却听得那边的男人冷冷呵道:“上车!”
傅风欲言又止,可还是不敢忤逆主子,值得上了车。坐在地上的凌小筱,小腹处的疼痛不再像上一次那样的转瞬即逝,反而越来越疼,好似永远不会停似的。她的小脸苍白,看着自始至终都不曾看她一眼的顾陌寒,只觉身上的疼一路蔓延,一直侵袭至她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