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3点，顾陌寒亲手烧了她寄给他的离婚协议。推开虚掩的门，他走进卧室。没有开灯的房间，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开，室内被笼罩在一种凄清的冷月光里。怕吵醒了她，他有意放轻脚步。可当顾陌寒进入主卧，看到的却是已经坐起来的小女人，当他看着她的时候，她也正在看着他，只是眼里像是凝冻了冰。苍白的脸，被他咬得几乎冲血的唇，睡衣领口的扣子向下解着几颗，锁骨上烙印似的吻痕格外刺眼夺目。“小筱。”

他靠近她。“怎么样？好些没有？”

他走过来想轻抚她的额头，却被她漠然避开。一直都了解她的脾性，他知道这小不点儿现在一定是恢复了，不然不会有力气生气。凌小筱睨了他一眼，冷冷地问，“顾陌寒，我给你的《离婚协议书》你看过了吧，是不是考虑现在上面签个字给我？”

听着他家小妻子如此理智冷静的语气，让顾陌寒骤然蹙了眉。她当他们一直以来是在做什么？过家家？“小筱……”“顾陌寒，《离婚协议书》你到底是签，还是不签？”

不等他说完，她便再次问道。轻抚在她肩头的手顿时抽紧，“小筱，你当我们之间是什么？”

“我们的婚姻是一早就协商好的，难道顾先生忘了吗？”

嘶哑着嗓音，那样的承欢，让她体虚的厉害。甚至一边说话，一边开始语气孱弱了下去。她压抑，羞愤，却完全没有倾诉的发泄口。“顾陌寒，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说这句话的时候，凌小筱眼眶泛红，身体被强占后的酸涩和不适，还有沾染了一身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气得她不轻。伸手轻抚她的后背，安抚她。知道小女孩儿现在在气头上，他让着她，回答的问题却很直接，“小筱，你是我太太，我不和你，和谁？”

他说得那露骨坦然，那么理直气壮，让凌小筱原本的气愤似乎更厉害。“顾陌寒！”

喉咙嘶哑，几乎脱力的她完全没有几分力气，可眼波流转间的那股子凄清的冷意，让人不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忽略。“你……下流！”

半天，她终于又控诉一声。“下流？”

顾陌寒轻触她的脸颊，“下流的情事能让我和小筱欢愉，也没什么不好。”

再也没有气力和这个男人争执，凌小筱靠在床头几乎被气得难以抑制地咳嗽起来。他伸手帮她轻抚胸口，顺气，这么一个体贴的动作，却被她排斥的躲开。“别拿我当你情人的替身。”

凌小筱这句话，出口，生生把顾陌寒给怔住。“这话小筱从哪儿听来的？”

他按在她肩膀上的手，轻微用了力气，虽然不至于疼，却确实让人有被掌控的不适感。在她的眼里，这成了被一语中的，说中心思的表现。她说，“不需要别人告诉，凭顾先生一次次告诉我，我就知道了。”

她的语速平静，顾陌寒却听出她的意思。明明眼前的人已经完全确定是楚月汐，可，现在要是跟她说了，她不可能会相信。过去的小月儿，只要是他告诉她的，说六月飞雪，她也会完全不假思索的相信。可现在，她根本不信任他。五年前涉及的问题还在调查，蹊跷的因素太多，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顾陌寒想要等完全水落石出，有把握了，才真的给她说明。这么想着，他有些无奈，“小月儿。”

伸手轻抚她的长发，原本想通过这个年少时亲昵称呼她的名字，让她产生熟稔感记起过去。可偏偏，到了凌小筱的耳旁，变了另一种怪异的熟稔。“怎么能这么不听话？”

他伸手欲要抓她的手，只听她避开后哑声道，“够了，我说过了，不是你情人的替身！”

“不，不。”

他否决她，“你自然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你就是我的小月儿。”

替身？小月儿？这些已经完全被抛掷脑后的事情，又因为这徒增的话题给扯开了。联想到那些曾经发在她手机上的简讯……几乎是在他的手还没有放在她的肩膀上，就被凌小筱突然冷厉地推开。“顾陌寒，你别碰我，别碰我！”

感觉到她情绪骤然的变化，可他还是没有收回自己的手。直到她看着他，冷漠地嗫喏一句，“脏！”

让顾陌寒任凭再好的耐心，有点面临崩塌的边缘。脏？这一个字眼，可比强暴更难听了。可她说不碰就不碰了？没有顾忌她的意愿，原本给她拉高被子怕她着凉的手，即刻间从她的衣摆里探了进去。凌小筱退后一步，就这么再回想起那些照片被他碰触后。胸腔压抑着难掩的恶心感再度袭来，见她突然踉跄下床，他要搂她，却被排斥的一把推开。脚步虚浮完全连下床都困难的小女人，一直强撑着到浴室里。而后，是再难压抑的呕吐，完全是干呕。顾陌寒站在浴室外，听到她呕吐的声音，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随即也进入浴室，知道她没力气，揽住她的腰，却眼睁睁的看见她吐得更厉害。她犯恶心吐成这样？顾陌寒彻底阴沉了脸。他长身倚在一边，冷眼睨着她，真的是碰都不能碰。尤其是，那个‘脏’字，让他险些因为妻子的排斥，吃不消。她吐了多久，他就在一旁看了她多久。一直到她吐完了，开始用清水漱口。顾陌寒依旧眼眸暗沉，深到不见底。一般丈夫被妻子排斥成这样，会怎样？大发雷霆，生气？甚至就此走开，再也不想理会对方。顾陌寒蹙眉，他没这么想，而且恰恰相反她不让他碰她，他偏偏就要碰她。想到这儿，他直接走上前，不管她现在吐得多厉害，直接将她一把搂紧在怀里。她被他要了那么多次，强撑着站稳脚步已经实属不易，这么被他一抱，完全软倒在他怀里。身体的虚软不争气，没办法反抗，可恼意刹那间又有了。“你别抱我！我嫌脏！”

这句话脱口而出后，没有让他松了她，反而越抱越紧，手臂更是穿过她的腋下，揽着她直接将她抱着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