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飙车,连闯数个红绿灯,好不容易感到了向家,蒋远舟怯步了,他该怎么说才能让向阳少受伤害?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容不得蒋远舟多做思考,他从门口的花盆下面拿出了备份钥匙,他一直知道备份钥匙的位置,但却因没敢用,因为他要让向阳知道他的诚意。屋内黑漆漆的,他将灯打开,便准备去叫人了。楼下屋外的动静实在太大了,向阳睡的又比较浅,成功的被吵醒了,她揉了揉微肿的双眼,连鞋子都不穿便将门打开。“你醒了!”
在楼梯口碰到向阳,蒋远舟一脸严肃,罕见的没有表情。“你不是走了?怎么又回来了?”
向阳疑惑的望着他,眼底除了嫌弃还真的只有嫌弃,这让蒋远舟很受伤,然而现在并不是受伤的时候。“岳父出车祸了。”
“这个玩笑并不好笑,我爸明明在房间睡觉的。”
向阳一把推开蒋远舟,往向震宇的房间跑去,她不敢肯定自己睡着后,父亲有没有离开,但是父亲绝对不会丢下自己一个人的。空无一人的房间,向阳奔溃了:“怎么会这样。”
“他现在还在做手术,现在我们赶过去,一定不会有大碍的。”
“真的?”
“对!现在你去换套衣服,我们马上赶过去医院。”
蒋远舟话都是假的,快到向家之时,孙秘书给了他一个电话,让他做好心里准备,几个专家级别的医生已经束手无策了,他该怎么安慰才能起到理想中的效果。向震宇出车祸,向阳心急如焚,随便换了身衣服便要离开,是蒋远舟端了一杯水给她,帮助她稳定情绪:“你现在自己都还病者呢。”
向阳稍微抿了一口,便将水放在了桌上:“我们快走。”
心疼老婆,又着急岳父,蒋远舟轻轻叹了口气,用最快的速度将人送到了医院。孙秘书已经坐在手术室门前的椅子上等候了,向阳抓住他的手臂问道:“我爸没事吧。”
忐忑不安占据了向阳全部的心神,害怕从小疼爱她的父亲就这么离开。被抓疼的孙秘书轻声安慰道:“医生已经进去了,向先生会吉人天相的。”
将向阳安抚好后,孙秘书给了蒋远舟一个隐晦的眼神,原来就在他们到之前有两拨医生进去了,他趁机问过向震宇目前的情况。所有人都摇头,车祸太严重了,生存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他们能做的只是尽人事,剩下的就看命运的安排了。“喝点水!”
向阳现在的手都是凉的,蒋远舟于心不忍便到了一杯温水递给她,就算不喝有一杯水暖手也是好的。“谢谢!”
向阳接过水,握在手里,眼睛一直死盯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不放。等待是折磨人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中途又有几个护士姐姐出来那手术需要的东西,他们拉着人问过。但无一例外,都只是轻轻摇头,不做任何评价。这个答案向阳不能接受,手中的手掉到地板上,她神情恍惚,仿佛一只受了伤的小兽急需别人的安慰。“手术还没有结束,说明还有希望。”
安慰向阳的同时,蒋远舟的心神全到了刚刚跟向震宇的对话,他到底知道了什么秘密,要让人至他于死地。这场车祸说是意外,他是不信的。蒋远舟并未安慰到向阳,明明是炙热的夏季,却让她感觉身在寒冷的南极。从凌晨到天明整整五个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数个疲倦的医生井然有序的走了出来。该是面对结果的时刻,向阳却全神僵硬,挪不开步伐,她害怕。“医生,我岳父他怎么样了?”
“实在抱歉!他身上有多处皮外伤,作为致命是脑部的伤口,众所周知,大脑是一个神秘的领域,很少人能真正解读它,我们尽力了。”
作为给向震宇开刀的主治医生今天也有六十来岁了,是所有参与本次手术的人员中资历最深,最具有实力的一名医生。他说尽力了,那么那人一般就真的是没救了。“那现在?”
“脑死亡!”
主治医生带着歉意望着向阳,在医院多年她见惯了新生跟死亡,在他看来两者没有差别,但是对当事人来说却不一样。向震宇去世的消息让向阳无所适从,一夜之间,她连父亲都失去了,泪水哗了一声不停使唤的越流越多,她觉得心里落空空的。“小姑娘,人是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
已经许久没有熬夜的主治医生已经累了,他见向阳跟蒋远舟都没有问题问她便想着先回去睡一觉,毕竟晚些时候还要上班:“如果没事我先走了。”
主治医生跟助理医生跟随这大部队离开,向阳在也忍不住埋头大哭,“为什么会发生车祸?我爸明明已经很多没开车了。”
之前孙秘书有让人顺道查过,仿佛是因为向震宇的接到电话便出去了,去的方向有可能是城郊的墓园子,但是因为半夜不好调查录像。蒋远舟抱住向阳宽慰道:“岳父生平最疼的就是你,她想要看到你过的无忧无虑的,每天笑的跟小阳光一样。”
“明明刚刚给过我们泡了一杯牛奶,还约我早上一起去打拳,你怎么可能失约呢?”
向阳越哭越凶,抱着蒋远舟整个人摊在了地板上。一夜之间生死相隔,这样的打击谁受得了。躲在角落的露西娜酒醒后,便接到了这个消息,她从来没有想过因为一句话而导致父亲死亡。一切都是向阳的错,她就不该存在的。“露西娜医生,你怎么了?哭的眼睛都肿起来了。”
护士小姐姐要开始巡房,看到躲在家角落独自哭泣的露西娜连忙将纸巾递给她。“我没事,只是在感叹人生无常!”
“所以想做的事情,尽早做,别让自己后悔!”
护士小姐姐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明明是灿烂的笑容,却给人一直悲伤的感觉。想做的事情?露西娜冷笑,她最想做的就是让向阳众叛亲离,尝尽这事件的冷暖,然后在一枪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