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照耀着白茫茫的大地,反射出银色的光芒,耀得人眼睛发花,微风将窗帘吹开,突然间的亮度,让还在睡觉的向阳下意识的翻了个身,这一觉是她这些日子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次,仿佛回到最初的起点,一切都还来及挽回。意识渐渐回笼,昨日的记忆涌上心头,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味道,这是他们之前的房间。向阳看着将她紧紧搂住的手臂,浑身僵硬,她小心翼翼想将蒋远舟的手臂挪开,却在计划要成功那一刻又重新禁锢住。“别走!”
蒋远舟低沉的声音在向阳耳边爆炸,如果没有之前的事情,这简直就是致命的诱惑。向阳整理好心情,微微挣扎,做这个动作并不是真要挣脱,只是想要提醒蒋远舟放开她而已。“放开我!”
半响都不见蒋远舟做任何反应,向阳下意识的悄悄转头去看,只见蒋远舟双眼紧闭,似乎梦到不好的事情,眉头紧蹙,额头还冒着虚汗。向阳想帮他将汗液抹去,手伸到一半僵在半空中,他们的关系已经不同与往日,她的这个动作似乎不恰当。她默默叹了口气,将手指放在蒋远舟手腕的位置,轻轻的滑动,蒋远舟受不了这种瘙痒的感觉,刚刚紧握的双手有了放松的趋势,向阳一个翻身趁机逃离了他的怀抱。“别走……”蒋远舟的低喃自语还在继续,画面的冲击力太大,让向阳久久忘记反应。他们曾经也是无话不说的存在,还记得有一次,他们趁孩子睡着了一起去播放室看鬼片,看片的过程中,她都要被吓死了,但是蒋远舟一脸淡定,好像片中的恐怖情节他都没看到一样。本想着当天晚上会做噩梦的会是自己,没想到她半夜却被蒋远舟吓醒了,做了噩梦不说,还说梦话,当天的画面跟现在好像重叠在了一起。向阳忍不住望着他出神,心中的五味杂瓶已经被推翻,而她仿佛已经失去了味觉,看什么、做什么都是苦的,他们两个似乎已经走进了死胡同了。心情沉重的向阳努力了很久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她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跟逃亡一样小心翼翼的从房间消失,就仿佛她昨夜没出现过一般。匆忙离开的她便没发现,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本该沉睡的蒋远舟睁开了双眼,那犹如鹰眼的眼神根本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他为自己点燃了一根烟,右手揉了揉眼睛,昨夜他又一夜没睡,因为向阳做噩梦了,看到她甚至在熟睡中紧握的眉头,他便有心不忍。也就是那一刻他开始怀疑,他这样做真的对吗?这样伤害她真的是对她好吗?“哈哈!”
蒋远舟突然间大笑,做事果断的他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犹豫不决了?没有什么事情比向阳的性命更重要,他做的一切虽然不对,但却能够得到最好的结果。他深吸一口气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了李助理的电话:“今天的葬礼务必要多费点心。”
“每一个进去悼念的人都要交出通讯工具,不仅如此我还雇佣了数十名安保人员保持现场秩序。”
一夜之间要将所有的工序准备好李助理同样是分身乏术,不过幸好踩点完成,就在刚刚他接到了最后的确认电话,否则现在怎么可能侃侃而谈呢。蒋远舟满意的点头:“将各种细节做好,务必要做到万无一失,我不希望出意外。”
“我明白!”
李助理已经打开了通讯框将脑海中的方案又重新锊一遍,确保不会出现任何意外。挂上电话,蒋远舟摊在了沙发上,久久不曾动弹,他能阻止向阳在别墅内接触通讯工具,但出了门之后的事情,他却没办法完全把控,事情究竟如何只能听天由命了。“叩叩叩”“先生,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夫人已在餐厅等候,您是要再休息一会,还是现在去吃早餐呢?”
管家一大清早就起来准备葬礼的事项,虽然说不用他插手,但他与向震宇深交还是想要尽自己的微薄之力。不过,刚刚看到夫人脸色似乎不太好,先生眼底的铁青再过些时日就该跟国宝差不多了,他到是想要开解,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你让她先吃,我先去洗漱。”
蒋远舟揉了揉双眼,酸涩敢让他异常难受:“帮我准备一瓶眼药水。”
“要不您休息不会?葬礼在下午。”
蒋远舟摇摇头:“不用了,我去洗个脸就好了,你先去忙吧。”
“好!”
管家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先生也该好好保护自己,两位小少爷还需要你呢。”
“谢谢你,我心里清楚。”
蒋远舟勉强勾勒出了一丝微笑,对这个老人他是心怀感激的,要是没有他的细心照顾,就不会有他的今天。管家离开后,蒋远舟闭眼沉思,过了许久才整理好情绪,等他出现在餐厅之时,他又是那个刀枪不入的存在。菜已上齐,夫妻两相对无言,蒋远舟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注意力全在向阳身上,看着她若无其人埋头吃饭,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你准备好了吗?”
“砰”向阳手中的勺子应声掉落,她详装淡定的捡起放在一旁冷漠道:“嗯!”
她的这种反应,让蒋远舟内心恐慌,握住杯子的手不由得加大力气,仿佛是在有理边缘徘徊:“你知道今天都有谁会过来?”
“一些亲友!”
向阳没打算将葬礼的排场搞得多大,所以将一些不必要的流程都删减,只剩下缅怀这个环节,而她邀请的名单都是一些认识的人,别的她连消息都没有告诉别人。“嗯!心情怎么样?”
“我很冷静。”
向阳看也不看蒋远舟继续吃自己的早餐,她将嘴巴塞得慢慢的,泪水却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她低头,用头发遮住脸,掩盖自己的失态。这么一幕刺激到了蒋远舟,他恨不得立即将人拥入怀中好好安慰,她该笑对人生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