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伦斯的心思之深,是旁人完全所不能及的。要说起狠,蒋远舟在他面前都算是小巫见大巫。用力泣两声后,露西娜决定铤而走险一次:“而且……最近蒋远舟也逼我逼的很紧。”
“他逼你?”
埃伦斯被她的话吸引,“他逼你什么?”
“之前我就有跟着他保证过,我说一定会把向阳的解药给研发出来。他现在之所以会把向阳留在身边,很大原因照顾着她的身体。他内疚,如果向阳一天不好,他心中的郁结就不会消除。”
咽了口气,她继续说道:“蒋远舟向我保证了。只要向阳身体恢复了,他就会带着我离开这里,开始新的生活,这是我向她开出的条件。”
说话的间隙,眼泪持续不断地从眶中坠落。泪水连着汗水,露西娜感觉自己完全要浸湿了。她冒着极大风险才会想到把蒋远舟搬出来,这也是她最后的一条路了。埃伦斯如果信了就真的是信了,如果不信……她恐怕就是一张废牌了。她在等,一边哭一边等待着埃伦斯的回应。令失望的是,埃伦斯的手还是伸向了她,更直接的套在她的颈脖上。“你骗我。”
张嘴就是这样的话。埃伦斯手上的力道一点点加深,淡然地看着露西娜濒临窒息的挣扎。“我说过,我最恨的就是别人骗我。你居然还想着在我背后搞小动作。”
嘴边的呼吸渐渐被剥夺,露西娜眼前发花。赤红色迅速在皮肤上扩散。她挣扎道,努力将支碎的言语说出。“没有……我没有……”“还说没有?”
埃伦斯轻轻松松地拽着她,居高临下,对着她如同踩死一只蚂蚁般简易。他的脸凑近,吐气道:“你跟我说姐妹情深,还说蒋远舟为了你愿意抛舍弃一切?向晴,你是不是把你自己看的太重了?我就不信,蒋远舟真的会有那么爱你。”
他是见过蒋远舟对向阳的执念的。“你这是把我当傻子糊弄啊?”
猛地再加重手中的力道,露西娜感觉眼前的场景已经慢慢黑沉下去,她是真的快要死了。她甘心吗?当然不行。露西娜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她说:“是真的……真的是这样的。我现在肚子里有蒋远舟的孩子的。”
埃伦斯松了点力道,听她继续说完。还回一口气,露西娜快速说道:“我说过……蒋远舟以为我肚子里有他的孩子,他很重视这个孩子。他之前的那两个孩子出生时他都不在身边。等着孩子大了才找回来的。他一直都怀疑孩子不是他的,觉得孩子很可疑。所以,他一定会利用这个孩子,查出真相,我也会利用这个孩子,破坏他和向阳之间的感情。。”
这样一解释,似乎事情变得合情合理些。埃伦斯还有些不依不饶,“那你父亲呢?”
露西娜瞪圆眼睛。“向震宇因为我而死。我就不相信,你在这件事情,就真的一点都不怨恨我。”
埃伦斯把所有的事情都记在心里面,他面上越是不露,心里就越是深。露西娜依旧有她的解释,为了活命,她当然是无底线的说假话。“我是恨过你,但更感激你!我父亲的事情,我只能说……那毕竟还是个意外吧。一起都是……都是……”向阳。可她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暴露。“都是蒋远舟,要不是蒋远舟一直追查真相,对向阳不放手,我们的计划早就成功了。”
露西娜,面色愤恨。“最重要的是,比起这些。现在更重要的不是我们之间的计划吗?”
露西娜问。说了那么多,流了那么多的眼泪。她说出最关键的话。这让埃伦斯松开了钳制住她的手,她得已成功脱险。“你说的对,我们还有大事要做。”
埃伦斯阴沉笑道。比起这些,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向晴这个女人虽是不太好掌控,但就算再怎么跳,埃伦斯也坚信人是脱离不开来自己手掌心的。他永远都是掌握大局的那个人。“你信我,我一定会帮你把计划给实现的。”
她表忠心的表情,跟刚才对着蒋远舟的姿态如出一辙。“好,我就信你。”
埃伦斯不光是嘴上这么说,还主动地把解药给她。将一长串钥匙掏出,扭开钥匙扣。不起眼的钥匙扣里暗藏着一个精心的计,手指轻轻一转动,注满蓝色滴管就从顺着脱落下来。就是这个钥匙扣,这就是向阳能否活命的关键。“这个就是,你把液体注入到她身体里面,病毒在两三天的时间内就会自行化解了。”
“就这么一点药吗?”
露西娜惊呼,她接过手仔细打量,看着还没有10毫升的样子。“对,就是这么点。你注意了,这份解药独此一份。没了就真的没了。”
埃伦斯谨慎提醒她。“好。”
露西娜将钥匙扣紧攥在手心里面。埃伦斯多嘱咐几句话后,她就被打发走了。走下车的那瞬间,尤其是脚踩在地面上的触感都是极其不真切的,刚刚她是真的往鬼门关徘徊一圈回来的。不过好在,她终于把解药拿来了。视线慢慢地往下移,最终集在手心处。抓住那瓶解药,就感觉像是紧攥着向阳的命一样。这种感觉太奇妙。—医院内。徐迪匆忙赶到的时候,急救室的门还是紧闭着的。屋外面的红灯高高悬起,那抹红闯入视线内让人看着晕眩慌乱。徐迪焦急地走上前问:“还没有出来么?这都已经进去多长时间了,会不会有意外出现的?”
说的时候,脑袋里面已经自觉地联想出许多在电影小说里出现的画面。向阳是从她手里面被接过去的,最后一个画面深深印在她脑海里的,还是向阳惨白无光的面容,毫无血色。本来就一团乱的场面,因为徐迪的出现变得崩塌。孙秘书忍不住上前拽住徐迪,拉着她走到墙角处,压低声音:“姑奶奶,这里都已经够心慌了,你就别再加一把柴火了。”
挤眉弄眼的对着坐在长椅上的蒋远舟,示意徐迪。徐迪渐渐反应过来,露出歉意。“我……我也是太着急了。”
明明就是隔着一道门的距离,却像是把生与死分成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