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用猫爪子洗脸,就是老人们说的,猫用舌头舔舐自己的爪子,完后给自己洗脸,这就预示着家里要来人,而且还是贵客!就这么一个说法而已!”
赵俊磊说道:“舅舅啊!您这身体可真结实!”
一句话,逗得一个人,都笑了。“进吧!”
马伯文的舅舅一只手推开家的木大门,对身后的几个人,可以的说道,脸上依旧带着憨憨的微笑。“好大的菜园子啊!”
李曼茹看到右边有将近半亩地的自己菜园子,种的都是一些蔬菜,豆角、西红柿、黄瓜、芹菜,茄子……这蔬菜涨势喜人,叶子绿油油的,开出的花,颜色也很艳丽,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真好啊!能吃到自己亲手种的菜!”
李曼茹不经感叹道。马伯文的舅舅对李曼茹说道:“还是城里好!城里发展的好!农村啊,生活平静安逸,一个人在农村,没有知识,可是万万不行啊!你们几个是马伯文的同学吧!看你们几个的表现,因该是城里的孩子,没见过这些,总感觉很好!很新奇!”
“舅舅,说的是啊!”
一直闭口不言的武鹤轩说道:“农村有农村的好,城里,也有城里的优势!”
“你这眼睛真是厚啊!”
马伯文的舅舅看了一眼武鹤轩厚厚的眼睛。“舅舅!不瞒您说,我这不全是看书看的,小的时候,彩色电视机看多了!高度近视!马伯文可不一样,不戴眼镜,学习成绩,各方面都是那么优秀!”
武鹤轩笑呵呵的说。几个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天,马伯文舅舅的家,距离马伯文的家,其实并不远,步行过去,也就是五分钟不到的距离,中间隔着七八户人家,马伯文记得舅舅没少帮助自己家里的忙,父亲外出打工期间,家里的农活,基本上都是舅舅在帮忙,马伯文的母亲,身体一直也不算太好,这些年,也多亏了舅舅的照顾,舅舅是一个憨厚老实的人,任劳任怨,对马伯文家里,一直特别照顾,在马伯文的父亲外出打工,出了意外之后,马伯文的舅舅几乎是一个人挑起了自己的家,和马伯文家,两家的农活,不让马伯文的母亲受累,舅妈也是很热心,在生活上,没少帮助自己和姐姐马心蕊。马伯文的母亲离世之后,舅舅的家,基本上也是马伯文的家,马伯文读书回来们一般也是在舅舅家里住。“文文。”
马伯文的舅舅看着李曼茹说道:“这是哪里的姑娘,是你的媳妇?我看她对你好像比另外,两个男孩要熟?!”
“舅舅!不是的,我们都是同一所大学的,我女朋友在学校,没有过来!”
马伯文怕舅舅误会,赶紧解释。马伯文的舅舅放下手中的一捆野草,大喊一句:“孩子他妈!家里来客人了!文文,回来了!”
汪汪汪!几声大口低沉的叫声,一直大黄狗跑了出来,黄狗的脖子上拴着黑色的布袋,大黄狗看了马伯文几秒钟,似乎认出来眼前的这个人,是以前的家里人!汪!大黄狗还是叫了一声。马伯文的舅舅拍了大黄狗的脑门一下,“你是不是老了,记性不好了!这是文文!还有文文的朋友、同学!”
看的出来,大黄狗在家中的地位很高,马伯文的舅舅非常喜欢狗,他经常说,狗永远是狗,而人不一定永远是人。儿子不嫌弃母丑,狗不嫌弃家贫,这狗最懂得回报,你对它好,它就对你好!永远如此。“还记得这条狗吗?”
马伯文的舅舅看着马伯文,问道。“记得!这条大黄狗,差不多有十多年了吧?!”
马伯文走过了,伸开手,摸了一把大黄狗的脑袋。大黄狗很温顺,没在咬叫!“十多年了,它也老了!”
马伯文的舅舅说。一会,在土房的门口处,蹦蹦跳跳的跑出来一个十多岁模样的小女孩,小女孩扎着长长的辫子,跑起来辫子左右摆动,“文哥!你回来了!”
“嗯!”
马伯文抱起小女孩,“你都长这么高了!”
“是,文文吗?”
马伯文的舅妈腰上系着围困,抬着手,走了出来,看样子,是在做饭。“舅妈!”
马伯文看到舅妈,忽然间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心中一阵酸楚,差点落了泪。“快进屋,昨天晚上,我做梦了,梦见你妈妈了,穿的衣服就是最后一次,她走的时候穿的那件,嘱咐我,明天文文要回来!”
马伯文的舅妈高兴的说道:“没想到,你还真回来了!”
“快进屋里!”
马伯文的舅妈,招呼着武鹤轩,赵俊磊,特意看了一眼李曼茹,马伯文的舅妈笑起来跟他舅舅一样,憨憨的,很是淳朴。很快,一桌子美味佳肴呈现在马伯文的面前。舅妈炖了一只土鸡,炒了一大盘子土鸡蛋,炸了一大盘子小鱼,土猪肉炒芹菜加了很多自制的宽粉,一个茄子土豆豆角的大烩菜,这道菜叫地三鲜,主食是葱油饼。“都饿了吧!快吃饭吧!”
马伯文的舅舅继续说道:“喝酒吗?我这有酿酒厂,自酿的白酒,酒劲可达呢!”
“不喝!不喝!”
赵俊磊因为要开车,肯定不喝,武鹤轩是困得难受,根本喝不下去。“这些都是孩子!喝什么酒!”
马伯文的舅妈埋怨道。马伯文的舅舅这夫妻二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话也不是很多,赵俊磊、武鹤轩和李曼茹都是城里孩子,没吃过这么接地气的农家菜,没想到,这农家菜,吃起来口感这么好,味道还美了!“舅舅!”
马伯文说道:“吃完饭,我们几个还要回哈尔滨市区,一会,我想去我们家看看!”
“行!吃完饭,舅舅拿上钥匙,带你去!你们都是年轻人,有工作需要忙!舅舅理解,文文啊,以后常回来啊!我和你舅妈都挺挂念你和蕊蕊的!”
马伯文的舅舅没怎么吃饭,一直在说话。“是啊!”
马伯文的舅妈说道:“以后,常回来,这也是你的家!”
这些年,舅舅和舅妈,确实是这样做的,对自己和姐姐真的非常不错,从来都是无怨无悔的付出,没有说过要任何的回报。马伯文的舅妈席间,一直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李曼茹,终于忍不住了,说道:“文文!这位姓李的姑娘是不是你女朋友啊?!”
在吃饭之前,马伯文把赵俊磊几个人,分别都介绍给了舅舅和舅妈,马伯文的舅妈,记住了李曼茹,这会,特意的问马伯文。“舅妈!不是!”
马伯文想也没想,斩钉截铁的说道。“嗨!我还以为是文文的女朋友呢,这姑娘长的漂亮,个子又高,看着皮肤!”
马伯文的舅妈夸赞道。“阿姨过奖了!”
李曼茹赶紧放下碗筷,说。“小李,是哪里人啊?”
马伯文的舅妈,刨根问底起来。“阿姨,我是大连人!”
李曼茹说道。马伯文的舅妈恍然大悟,“我就说嘛!皮肤这么好!大连水多,是个好地方!”
“这几年,村子发展的怎么样?”
马伯文问舅舅。舅舅眉头一皱,说道:“没什么大的发展,路也不好走,村子又没什么特色!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读书!咱们村子穷,村里读书的孩子又不多!还要去,邻村读小学!”
“看来,跟我走的时候想比,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马伯文说道。去邻村读小学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马伯文深有感触,夏天虽然好一些,但是赶上狂风暴雨,也是不好受,冬天就更难熬了,天冷的让人害怕,哈尔滨位于北部,本来年平均气温,要比其他城市低很多,哈尔滨的冬天特别的冷,刺骨的寒风,能把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吹得走不动路,如果在赶上下雪,还要踩着几十厘米深的雪,翻过两个山头,才能到邻村的学校,这些,马伯文都知道。最一开始,有几个孩子跟随马伯文一起去邻村读书,一年之后,那些孩子都无法坚持下来,因为太苦了,寒来暑往,冬冷暴雪,对于十岁左右的孩子来说,确实是非常的辛苦,马伯文的小伙伴们,全部放弃了,有一段时间,马伯文也想放弃,那是在一个冬天,还有一个星期就要放寒假了。这里的冬天,出奇的冷,连续三天下着暴雪,马伯文不想去读书了,他想放弃,那一天他没有去邻村读书,一个人躲在家中,姐姐和妈妈两个人怎么说,马伯文就是不想去了,他那个时候,不想读书了,想着放羊,赶上几十头羊,去山上撒野吗,这多痛快,无拘无束,也不用写作业!马伯文的父亲,去了隔壁的村子帮忙,几天没有回家了,马伯文的父亲是一个很细心的木匠,干活认真仔细,一般邻村的人叫他帮忙,他都是无偿的去,从来不要钱。听说马伯文一天没去读书,父亲骑着二八自行车,连夜从邻村赶回来。二话没说,对着马伯文的屁股,就是一阵打!越打越起劲!停不下来手!刚一开始,马伯文的母亲,也没劝着,到后来,打的马伯文慢慢的没了动静,叫喊声都没了!马伯文的母亲有点害怕了,伸手拦住了她的男人!马伯文的父亲打红了眼,一直巴掌在马伯文的屁股上拍的啪啪响!“叫你不去读书!”
“再叫你!不听话!”
“不好好学习,打死你!”
“把你生出来,养大了!不读书,也是个废物!”
“让你不读书!打死你!”
马伯文趴在炕上,被打的一点脾气也没有,最后连争辩和喊话的力气都没了。“爸!别打了!再打,弟弟成残废了!”
马心蕊也上去,拦住了那个疯狂的男人,马伯文的妈妈,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把愤怒的父亲停手。接下来的几天,马伯文走路一圈一拐,瘸了将近一周的时间,父亲每天骑着二八自行车,带着马伯文去上学,在自行车的后车座上,马伯文的父亲还特意铺了一层厚厚的,带着补丁的棉垫子。那是马伯文在记忆中,唯一的一次,父亲打自己,以前自己砸玻璃、偷果子、打哭别人家的孩子,这些捣鬼胡闹的事情,父亲从来没打过自己,因为自己不去读书,平日里一向笑容常挂在脸上,和蔼的父亲,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对自己的屁股下了狠手!“读书是出路,没有文化可是不行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马伯文的舅妈感慨的说道。“村里的生活,依旧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并不是想外表那样,光鲜亮丽!很多事情都是相辅相成的,是一把双刃剑!”
武鹤轩嘴里嚼着肥美的鸡腿,继续说道:“阿姨,这鸡肉真的好吃!不过话又说回来,一个人有文化,有知识,还是一件好事,最好的体现在哪里呢,就是有文化知识的人,很可能不会为社会发展做成什么贡献,不过,有了文化和知识,这个人对待他人的态度,甚至是理解社会,理解人类,都会变得非常深刻,他的人格也会相对独立和完整。”
一直不善言谈的武鹤轩,话也多了起来。“文文!”
马伯文的舅妈叫着马伯文的小名,“你的这位同学,是教师吧!听他的说话,像是一名老师一样,前几天果果的班主任,来到咱们家了。”
马伯文舅妈用手抚摸着自己女人的头发,继续说:“说果果的学习成绩非常好,让我和你舅舅,把果果送到远处的初中去,哪里的师资力量比这要好,果果的数学特别的好,那个初中,有名额直接到县里的高中,县里高中的重点班,若果,咱家果果能进入县里高中的重点班,那就是一只脚,买入名牌大学的门里了!”
“我是教师!”
武鹤轩笑了笑,“不过,我不怎么教书,大学学了那么多科目,我那一科,也没学太好!我在学校的学生处工作!”
“真的是老师啊?!”
果果眼珠子在眼眶内滴溜溜的转,“那武老师,帮我看几个题吧,这几个题,已经困扰了我快一年了,爸爸妈妈不懂,我们的班主任老师,也不会做!”
“什么题啊?!”
身为大学教师的武鹤轩,听说初中班主任都不会做的题,一下子,来了兴致。不过,村镇的教学水平,教师的师资力量必定是有限的。想到这里,武鹤轩也没太在意。一眨眼的功夫,果果已经把一本很破旧的书,拿了过来,这本书显然是很多人看过,已经被翻阅的很破旧,整本书也很厚,看得人多了,难免在书上写写画画,整本书自然就厚了。“武老师,这是笔,还有草纸!”
果果兴奋的说道,对于一个孩子,有了帮助他解答困扰了自己一年多的题目,那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果果的草稿纸,一点空白都没有,甚至还有橡皮擦拭过后的痕迹,草纸上大多数是铅笔字,铅笔字写完之后,再用橡皮擦,擦干净,继续做演算草纸,只有确定了答案的,才会有钢笔,很清晰的把答案写出来。果果看着武鹤轩的厚眼镜,“武老师的眼镜,真厚,比我们班主任老师的眼镜,厚多了!”
马伯文笑了笑,李曼茹也笑了,果果的一句话,逗的大家全笑了。“眼镜厚,也没有用!哥哥的眼镜,是看电视看得!”
武鹤轩笑着说。拿过题目,武鹤轩傻了眼,口中念叨着,“这!……这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