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孙厂长顿时愣了一下,然后开口笑道,“林董,怎么了这是?之前我不是已经告诉过林氏总部过来的人,因为机器故障,所以提货时间需要延期么?”
林未晚仍旧一眨不眨的盯着孙成长,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嗓音极淡,“把锁打开!”
看着林未晚已然动怒,孙厂长脸上的神情明显不对劲了,连说话语气都变得有些勉强,试图劝诫林未晚,“林董,工人都已经下班了,这把锁的钥匙,是在我们一个经理的身上,就算你现在要我打开,我也没辙啊!”
然而,林未晚却突然冷笑一声,眼神暗沉的如同陈墨,语调森冷,挑眉问道,“没有钥匙?孙厂长,是你太蠢,还是你把我当傻子看?今儿个你如果打不开这把锁,你现在就可以卷铺盖滚蛋!”
瞧着林未晚明显已经动怒,孙厂长一脸为难的对着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后面那个人立即跑了出去。孙厂长见林未晚一直盯着那个跑出去的人看,立即解释,“林董,我是让他去给您拿钥匙的,不过您也知道,我们定西工厂,这么多的车间厢,找出这一节车间厢的钥匙,可能时间会很久,要不您跟着我去办公室坐一会儿?歇歇。等找到了,我当着您的面打开,怎么样?”
林未晚看着试图忽悠她的孙厂长,冷笑一声,眸色冷冷淡淡,语调温凉,“不用了,我不用歇,就在这儿等着。”
孙厂长面上笑了笑,但是随着时间过去的越来越长,孙厂长显得越发的坐立难安。林未晚冷眼看着,绯色的唇瓣抿紧,心中隐隐约约能察觉到了什么,但是除非亲眼见到,否则,她始终不能说服自己。以为对方跟她保证过,他没有欺骗她!外面的天色已然彻底暗沉下来,夜色慢慢爬了上来,孙厂长见林未晚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不禁上前问了一句,“林董,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您还没用晚餐吧?要不我们想出去吃点儿东西,然后再过来,怎么样?”
林未晚斜睨他一眼,不温不火的道:“不用了。”
孙厂长见林未晚直截了当的拒绝,顿时不知到底怎样才能劝走林未晚。而林未晚坐了一会儿,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眉目间泛着冷意,眸底情绪翻滚,语调幽冷,“已经整整一个小时过去,孙厂长还打算让我再等多久?”
“林董,您别急,我这就去看看他怎么还没过来,您先在这儿坐着。”
孙厂长说完,刚准备离开,就听见身后传来林未晚冷凉的声音,“孙厂长,我耐心有限,如果你真的打算卷铺盖走人,你现在尽管走!”
因为林未晚的一句话,孙厂长顿时僵在当场。就在这时,刚刚那个去拿钥匙的人终于回来了,手上拎了一大串钥匙,递给孙厂长,“厂长,钥匙来了,您去开吧。”
说着,将钥匙全部放在了孙厂长手里。由于那个人说话的时候,是背对着林未晚的,林未晚只能从孙厂长的脸上,判断揣测是个什么情况。她见孙厂长先是怔愣了一下,然后立马恍然大悟一般,接过钥匙,然后对着林未晚笑眯眯的开口,“林董,我马上就去给您开。”
说着,孙厂长就走到锁上的车间厢门口,拿起钥匙一把一把试了起来,林未晚凑近了些,眸色微眯。时间差不多又过去二十分钟左右,林未晚眸色始终冷冷淡淡的,眉心紧蹙的盯着一把一把开锁的孙厂长。就在这时,孙厂长手上的锁突然嘎达一声响,然后就听见孙厂长惊喜的开口,“林董,找到了……”林未晚心中一动,刚往前走了一步,身后突然捂上来一块带有迷药的手帕,她意识到时,极力屏住呼吸,可是还是吸入了一些。脑袋昏昏沉沉,她整个人软下去的时候,似乎看见迎面朝她走过来的傅峰。然后紧接着,眼前一黑,就彻底沉入了黑暗。……柳阳开车加足马力朝着定西赶的时候,半路上突然接到一通电话,差点儿惊的把电话给扔了,待挂上电话,他立即对着坐在车后座,一根接一根不断抽着烟的顾景急声道,“老大,刚刚孙厂长告诉我,嫂子真的被傅董带走了。”
闻言,顾景整个人瞬间沉下了脸色,博唇抿直成线,将手上的烟狠狠捻灭在烟灰缸中,嗓音沉郁,“半个小时后,必须给我赶到定西!”
柳阳什么话都没说,而是将油门一踩到底。……半个小时后,到达目的地后,顾景直接下车,径直朝着面前这座华丽的别院内快步走去。刚跨进门内,就看见屋内不止傅峰一人,还坐着另外一位老熟人。对方倒是率先打了招呼,“阿景,好久不见。”
顾景眯眼,唇角扯了扯,“程爷怎么有兴致来定西了?”
程爷呵呵笑了一声,语调不紧不慢,抽了一口雪茄,“来这里,其实也就是想跟你们谈谈合作的事情。”
闻言,顾景去看傅峰,后者则耸耸肩,表明在他来之前,还并未有所收获。有外人在,顾景先将林未晚的问题放了放,脸上浮现一抹似笑非笑之意,唇角勾了勾,“合作?程爷手上的线,可比我们要多的多,我们只是在程爷手底下勉强糊口而已。”
一旁的傅峰搭腔,“是啊程爷,整个道上,谁不知道您程三爷的名号?”
程爷脸上笑容不变,那双精硕的黑眸中,掠过丝丝缕缕的笑意,显然是真的极为满意,“你们两个,也不用恭维我,林建业手上的几条线,被谁吞了,我想你们应该心里有数。”
程爷谈笑间,将顾景跟傅峰隐藏了这么久的实情给悉数抖落出来。瞬间,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都在彼此眼中看见了诧异之意。毕竟林建业当初入狱,明面上虽然是偷税行贿,但是实际的罪名却是走私毒品,而且那几条线,他们特意让条子介入了,对外散布谣言这几条线,已经彻底被条子收回。所以,顾景嗓音温淡的开口,“程爷,你是不是弄错了,谁不知道,林建业当初那几条线,已经被条子给缴了,我们怎么可能还敢走那几条线?”
然而,程爷看着顾景,眸色深深,面上笑意甚浓,“阿景,你这小子,就是心太贪,林建业那几条线如果真的被缴了,你们会继续在定西工厂作为加工点?”
看着程爷眼中的了然,顾景的眸色顿时沉了下去。而傅峰则也抿唇不说话。程爷笑一声,继续开口,“我呢,今天来,要求也不高,只要你们带我分一杯羹,就可以了,你们分其中三条线给我,或者四六分,随你们选。”
闻言,顾景却冷笑一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面色冷沉,“程爷的胃口是越来越大了!如果我们拒绝呢?”
程爷看着神情幽暗的顾景,面上神情不变,只是唇角的弧度不若之前明显,“顾景,你知道我的手段的,我一向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然而顾景却冷笑一声,面色冰冷,语调幽幽,“那还真是巧,我们跟程爷一样,也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柳阳,送客!”
顾景今日本来心情就极差,程爷这个时候无异于是撞到枪口上了。见顾景如此不识抬举,程爷冷笑一声,然后从沙发直接站起来,语调沉郁,“顾景,我欣赏你这幅高高在上的模样,像极了年轻时的我,不过我还是奉劝你一句,有的时候,你的头昂的越高,越会让你忽略脚下的绊脚石。”
顾景皮笑肉不笑的回应了一句,“谢谢程爷的忠告。”
程爷笑了笑,然后笑呵呵的走了出去。待程爷一离开,顾景直接走到傅峰面前,嗓音沉冷,“人呢?”
傅峰看着顾景拎着自己衣领的手,唇角微扬,“你急什么?我说过,我不会伤害她,可是你觉得,如果我今天不采用这种方法,那么她如果真的见到里面的场景,你觉得,按照她的聪明,会想像不到什么?还会肯待在你身边?”
然而,顾景直接甩开了傅峰,神情冷然,反唇相讥,“如果我记得不错,就在不久之前,你一直口口声声告诉我,她会毁了我。”
见顾景翻旧账,傅峰不置可否,耸肩道,“上一次害的你的孩子没了,我很抱歉,不过之前柳阳说,从没看见过你为一个女人那么紧张过,我当时还想,林未晚之于你就这么重要?”
可是那一天,他看见顾景神情木然的站在那儿,只是眸色幽暗的盯着地上的那滩血迹,不发一语。他从没有见过那样的顾景,仿佛身上的所有精神气儿,都随着这摊血迹被带走。而顾景直截了当的回应,“是,很重要,比命都重要,所以,你谁都可以动,唯独她不可以。”
听了顾景的话,傅峰摇摇头,“顾景,三年前,你说你被林建业派人暗杀,那么为什么你不恨林未晚?”
这个问题,傅峰一直不懂,他不明白,为什么顾景可以毫无芥蒂的跟林未晚在一起,明明她父亲,当年差点儿杀了他不是吗?而顾景却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因为我知道,她如果知道真相,拼死也会护着我。”
当年的林未晚,还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对谁都很好。傅峰摇摇头,不是很明白,这样的感情,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若真的是这样,可是如果林未晚知道他做了什么,是否还能像当年一样?却在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大汉,着急忙慌的开口道,“不好了,林小姐不见了!”